遲時也將逢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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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溫和笑道:“都可以玩,都可以吃的。” 寧絮搖搖頭,她答應過寧梁慶,來到別人家,不亂動東西。 晚上六點,保姆準時將廚師做好的飯菜傳上來,擺得滿滿一大桌,鮮香四溢。 寧絮看得目不轉睛,好多菜她都沒見過,擺盤相當精美,跟畫畫似的。 龍蝦看著比她胳膊還大,螃蟹一開殼就有滿滿蟹黃。 管家示意她上座就餐。 寧絮咽下口水,艱難拒絕道:“等會兒我爸爸就來接我回家吃飯了。” 管家沒強求,又溫聲去喚江逢吃飯。 江逢也搖頭不吃。 管家直嘆氣:“你一天都不吃東西怎么行?” 千勸萬勸,江逢終于捧起一碗清粥喝,他皺著眉頭,白著臉色,強行喝下兩口就一副想吐的樣子。 寧絮很難理解,看著還不錯啊,有這么難吃嗎? 江逢勉強喝了幾口粥就不吃了。 寧絮心說難怪他瘦瘦小小的,還沒她高。 寧梁慶忙完,來接寧絮回去。 管家問他要不要留下吃飯,他謝絕道:“謝謝了,只是家里還有人在等。” 回去的路上,寧梁慶照常問寧絮今天過得怎么樣。 寧絮就說:“叔叔阿姨都挺好的,就是有個小朋友不愛理人,都不和我玩。” 寧梁慶邊開著車,邊說:“那個小朋友叫江逢,他眼睛看不見,所以他可能是覺得和其他小朋友玩起來不方便。” 寧絮扣著手指頭,隨口問:“為什么看不見?” “因為他是盲人。” “盲人是什么?” 寧絮沒接觸過盲人,她身邊都是和她一樣大的小朋友。 寧梁慶:“盲人就是眼睛看不見的人。” 寧絮用手捂住眼睛:“像這樣一點也看不見嗎?” “也不是。”盲也分很多種,全盲只是其中一種。 寧絮哦了一聲,又開始問很多問題,小孩子總有問不完的奇怪問題。 寧梁慶總是很有耐心地回答。 接來下近一個月的時間,都是寧絮偶爾來江家待著,自顧自寫作業看書畫畫,等寧梁慶忙完就接她回去,她不動江家的東西,也不跟江逢說話,江逢自然也不可能主動和人說話。 就這么過著看似有交集,卻又沒什么交集的日子,相安無事。 管家看著江逢長大,儼然把他當成自己的半個孫子,見這樣的情況自然有點著急,就跟老爺子說:“就這么下去?需不需要跟寧梁慶那邊溝通下?” 老爺子看著一本兵書,平淡道:“小孩的事情我們摻和什么,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吧,順其自然才是好的。” 老爺子都這樣說了,管家也只好放平心態。 有天周末,寧絮寫完作業,迷迷糊糊睡個午覺,保姆給她蓋了毯子,她在沙發上睡得更舒服,一覺睡了三小時。 醒來時她注意到江逢兩手捏著小東西,包裝袋因他捏來捏去的動作發出輕響。 她瞇眼細看好久,發現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她送給他的巧克力。 “這么久還沒吃呢?” 寧絮突然出聲,江逢嚇一跳,他以為她還在睡。 “為什么不吃?”寧絮緊緊盯著這小塊巧克力,有點饞。 她的早吃完了,又不舍得叫寧梁慶買。 江逢沒出聲。 “你不吃的話就還給我吧。”寧絮完全沒有送出去的東西,不好收回來的意思,“我吃。” 大概怕她伸手搶,江逢立即握緊拳頭,往懷里揣。 寧絮哼哼:“小氣,小氣鬼!” 她又決定不理他了,為表決心,她背過身去忙自己的事,看也不看他。 等到晚上寧梁慶來接她,她背起小書包,在經過江逢身邊時,衣角被人扯住。 寧絮低眼一看,是無聲無息的江逢,他聽著動靜伸出了手。 寧絮不解道:“干嘛?” 江逢順勢站起來,先摸到寧絮的手臂,而后將一把東西塞入寧絮手里,就松開了手。 回家的路上,寧梁慶聽著女兒哼著不成曲不成調的兒歌,臉上笑容燦爛,也被感染似的笑起來:“小絮今天這么開心啊?” “是呀。” 路燈和樹影交織形成光影帶,透過車窗落在寧絮的身上和手上。 她手里有滿滿一抓的糖果,軟糖五彩繽紛,外面裹著一圈白砂糖,在燈光下有細碎光亮,像是一顆顆彩色的小行星安靜地躺在她的手中。 這是江逢給她的。 好似在說,我拿這些糖果和你交換巧克力。 別再說我小氣。 也別再生我氣啦。 第6章 放暑假,和以往一樣,寧絮高高興興地回鄉下玩了。 姥爺家有小湖可以游泳,有果樹可以爬,還有大黃狗可以摸,光是抓蟲,寧絮就可以玩好長時間。 “姥爺我幫你種白菜!” 寧絮拿起小鋤頭一頓亂刨,刨的坑深淺不一,也沒有排列規律,她走到哪刨哪。 姥爺跟在一旁笑呵呵地播種。 其實這菜不是白菜,也不是在這個季節播種養殖的,姥爺也不介意,陪著寧絮玩兒,也不刻板地教她該怎么弄,隨著她的性子玩得盡興就好,小孩嘛,開心最重要。 事后姥爺讓她來院里,拿水管給她沖手腳上的泥巴,又給她煮了紅薯糖水。 對比起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的寧絮,江逢就更孤寂了。 江逢適應了寧絮在他生活范圍里弄出的動靜,比如她的自言自語,比如她涂涂畫畫的聲音,再比如她又來又去的腳步聲。 可她不再來后,他突然覺得世界太安靜,每天只剩下老爺子和管家忙碌的進出,保姆打掃收拾,鳥雀不遠不近啼叫的聲音。 他不再待在客廳,終日關在自己的房間里。 “他今天又沒有出來?”老爺子問。 管家嘆口氣:“是啊。” 之前江逢也是這個狀態,后來他們找來三個男孩作為玩伴,就要求要么江逢出來待著,要么讓這三個男孩進他房間。 江逢選擇前者。 每次都要老爺子親自站在門口催促,他才肯出來。 寧絮來的第一天,江逢也被要求出來,只是這次他怎么也不肯出來,甚至和老爺子大吵一架。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他們!”小孩的聲音同樣可以尖銳至極。 老爺子臉色鐵青,不由分說:“把人給我抱出來。” 管家幾步上前,將江逢抱起,拎個幾歲大的孩子,跟拎只小雞一樣輕松。 江逢氣急,張口就咬。 管家可以躲過,但想著給江逢泄憤,就沒躲,還伸手給他咬。 “把門鎖上,不準他進。”老爺子又吩咐保姆。 因為那三個男孩,江逢不再坐輪椅,他被帶到客廳待著。 他手里藏有一根很尖的小木刺,是上次在花園里找到的。他想,如果他們再碰他的左眼,他就把他們的手扎穿。 好在來的人不是他們,江逢暗自松口氣。 是那天那個很奇怪的人。 但更奇怪的是,江逢并不排斥她。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不用人來叫,江逢自己就從房間里出來,在客廳等著,然后豎起耳朵聽動靜。 寧絮來了,江逢待著,寧絮走了,江逢也就回房了。 很長時間,寧絮不再來了,江逢還會出來等一會兒。 當他后知后覺發現寧絮不會來了,他就不再出來了。 長達兩個月的暑假結束,寧絮拿著一大袋姥爺給她的紅薯干,戀戀不舍地回來上學。 江家祖宅。 有間房門被不斷敲響,里面也沒傳出一點回應。 “今天也不出來嗎?”管家說道,“寧絮小朋友來了哦。” 不一會兒,門被人從里向外打開。 寧絮第一次見著會走路的江逢,之前見他都是待在一個角落就一動不動的樣子,跟墻上的畫沒兩樣。 她以為盲人走路像捂住眼睛捉迷藏那樣,伸出手東摸摸西碰碰,確定方位再慢慢走,可他走得挺順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