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臣夫人日常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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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長宜緊握著手,過了一會傅老夫人才睜開了眼睛,招手讓長宜到她跟前:“宜姐兒,你是個有福氣的。” 傅老夫人握著長宜的手道:“定國夫人親自前來,是替徐四爺提親的。” 和程家的親事散了后,她還覺得可惜,懊惱的幾夜沒有睡好,誰料會有這樣的好事砸到他們頭上,定國夫人開口的時候,她驚的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她一直以來都想著傅家能攀得上徐家這棵大樹就好了,任由著二兒媳帶著窈姐兒在徐二太太跟前露臉,她也瞧出來徐二太太很是喜歡窈姐兒,原以為這門親事就要成了,人家徐二太太卻早相中了戶部尚書的嫡女,她嘔著這口氣到現在還沒吐出來。 四個孫女中,她最瞧好窈姐兒,一來周氏出身名門,二來次子的仕途是傅家三房最好的,誰料……徐四爺會求娶宜姐兒。 傅老夫人激動的差點都要暈過去,現下手心還是濡濕的。 長宜呆滯了片刻,皺眉道:“祖母,您莫不是聽錯了?” 定國夫人上門竟然是給徐衍提親的! 剛才定國夫人直打量她,難不成徐衍求娶的是她! 長宜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彎,她一直當徐衍叔父,可從來沒生過逾矩之心。 傅老夫人還算是鎮定,笑著道:“祖母又不耳聾,這樣大的事怎會聽錯,定國夫人親自點了你的名,還說這是徐太夫人央她說的媒。” 傅老夫人見長宜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心想到底是小姑娘家,就連她剛才不也是驚訝的不行,她想到上次在保定,徐衍看宜姐兒的眼神,似乎就有些不同尋常,難不成徐衍早就相中了宜姐兒。 傅老夫人很是慶幸和程家散了親事,不然他們傅家怎能攀上徐家這棵大樹。 “雖說是差了輩分,但咱們兩家又沒有姻親,算不上什么事,你嫁進去就是徐家長房的四夫人,上面有三個妯娌是有些鬧心,不過徐太夫人是個親和的,只要徐四爺護著你,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傅老夫人勸了一陣子,長宜還是沒有說話,她道:“這事的確來得突然,你回去好好想想,祖母覺得這門親事極好。”他們傅家沒有推脫的理由,若不是要顯得他們傅家書香門第矜持些,她真想當場就答應下來。 長宜暈暈乎乎的回了閑月軒,連怎么走回去的都忘了,滿腦子都在想徐衍為何求娶她,她實在是想不通。 難不成是徐衍覺得她和程家散了親事,很是可憐? 可婚姻又不是兒戲,徐衍看著可不像是這么隨便的人,她之前還好奇徐衍為何一直沒有娶親,以為他有斷袖之癖,這才過去多久。 長宜在妝奩前面坐了許久,徐府就在傅府的對面,她真想到隨安堂問個究竟,可她實在沒有勇氣。 很快盛氏和周氏都知道了定國夫人上門提親的事,兩人對著傅老夫人,相互望了一眼,一時也驚的說不出話來。 還是盛氏先反應過來,笑著道:“這是件好事,宜姐兒的親事沒了,是老天又賞了她一樁,這回有了徐家的提親,外頭也不敢再說咱們傅家什么了。” 盛氏這陣子出去,走到哪里都能聽到竊竊私語,詬病他們傅家家風,她只能裝作聽不到。如今徐家都不挑剔他們府上的姑娘,那些個自稱有頭有臉的人家,又有幾個家世比得上徐家的。 盛氏是真心覺得好,說不定有了這門姻親,以后容姐兒議親也沾光。 周氏卻有些臉色難看,她向來沒把三房放在眼中,雖說幺女和徐家的親事沒能成,但霍家的門楣也不算低,幺女和霍家二郎定了親,在傅家幾個姑娘中也是頭一個。 這下子傅長宜卻把他們二房踩到了腳底下。 那霍家豈能和徐家相比,徐家世代書香,在前朝就是大興的名門望族,出過多少舉人進士,□□一朝就出了個太師。 遑論這些,霍家二郎就是拍馬也追不上徐衍啊。 當初徐太夫人賞了傅長宜一個鐲子,傅老夫人生怕幺女置氣,特地送了兩匹云錦過來,那是因著傅老夫人看重他們二房。 這以后,只怕風向就要變了。 周氏十分的不解,徐家怎的就瞧上一個喪母長女了? 傅老夫人一眼就瞧出了兩個兒媳的心思,但于她來說,兩個兒媳想什么都不中用,如今是要宜姐兒開口答應這門親事。 第35章 (修文) 他的聲音緩慢而柔和…… 下午傅二爺從吏部衙門回來, 就從周氏嘴中聽說了定國夫人上門替徐衍提親的事,他驚訝了片刻,凝眉和周氏說:“母親可應承下來了?” “母親倒是愿意的, 卻說此事還要問過宜姐兒的意思。”周氏心中煩悶,沒好氣的道:“我倒不知這事有什么好問的, 難不成三房還會不情愿的。” 能和徐家結親是多少人家夢寐以求的,如今三房有這個造化, 倒還清高起來, 徐家的門楣是他們能攀得上的嗎。 周氏一想到幺女和徐珵的親事沒能成, 就氣得咬牙切齒的。這么多年她在徐二太太面前做小伏低, 每每陪著一張笑臉, 就是盼著幺女能嫁入徐家做長孫媳。 徐二太太看不上她嫡出的女兒,徐太夫人卻請了定國夫人上門給徐衍提親, 這難道不是打他們二房的臉。 周氏越想越氣,砸了手中的青瓷茶盞, 屋子里服侍的丫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傅二爺鎮定的脫下身上的官服,指了一旁的素云收拾碎瓷片, 說道:“你也不必氣, 宜姐兒和窈姐兒不論誰嫁進徐府都是一樣的,咱們傅家都攀上了徐家這門親。” 只要和徐家結了親,那自然是好的。 周氏看了一眼丈夫道:“這哪里能一樣, 若是窈姐兒嫁進徐府, 對你的仕途大有裨益, 宜姐兒嫁過去,那徐四爺定然是先幫著三房。” 如今傅二爺和傅三爺都是正五品,但傅二爺在京中任職,自視比三房高一頭。三房有了徐家的助力, 這以后倒是不好說了。 傅二爺低頭沉思,隨即笑了笑:“官場上的事,豈是一言兩句就能定下來的,宛姐兒性子驕縱,嫁進徐府也未必是件好事。” 三弟有多少實才真料他是再清楚不過的,文采再好,也只是流于表面,為人處事優柔寡斷,倒被一個姨娘拿捏在手心,朝堂上為人詬病不說,實在不是能做大事的人。 他換了一件藍色直裰,臨出門時囑咐周氏:“如今當緊的是憲哥兒的學業,他過了院試,再過三年就能參加秋闈了。” 傅家三個房頭,三弟膝下無子,宋哥兒又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到頭來還是要靠他的憲哥兒撐門楣,就算宜姐兒嫁的再好,以后也不是傅家的人。 周氏想到長子,吐了一口氣,三房沒有子嗣撐著,也不像是長久之相。 次日一早,長宜去壽寧堂給傅老夫人請安,傅長容笑嘻嘻的恭喜長宜,傅長窈卻冷著一張臉坐在周氏身邊,一句話都沒有說,傅老夫人讓他們都先回了,留了長宜一個人在壽寧堂用早飯。 長宜昨日想了半天,實在想不通徐衍為何會求娶她,但撂下這些不談,能嫁進徐家的確是一樁好親事,還是嫁給徐衍做正妻。 徐衍是徐家長房幼子,她嫁進去也不用cao持府中中饋,夫君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說不定她還能得個誥命,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可不知為何,她想到要嫁的人是徐衍,心里面就直打退堂鼓。 那可是徐家四爺,她尊他敬他,一直都把他當長輩看待。 未等傅老夫人開口相問,長宜就道:“祖母,我想去寺院進香。”她心里面亂亂的,總是不能靜下心來。 傅老夫人倒是沒有問什么,笑著道:“你來大興有幾日了,也該出去走走,西山的凈慈寺香火旺盛,咱們家都是在那邊進香,你這回去正好也捐點香油錢,也算是積功德的事。”說完讓劉嬤嬤去內室拿銀兩來。 長宜手中握著莊田鋪子,也是有上千兩銀子傍身的,她搖頭道:“香油錢我已經準備好了,就不用祖母費心了。” “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陪嫁,你留著先別動。”傅老夫人二話不說塞給長宜五十兩銀子,“我聽你父親說你在保定的寺院給你母親供奉了海燈,如今你來了這邊,以后就在凈慈寺供奉吧。” 長宜也是有這個打算,傅老夫人叫了趙五媳婦過來,吩咐她套了馬車,又挑了七八個身強力壯的隨從跟著,方才浩浩蕩蕩的往凈慈寺去了。 凈慈寺就在大興界內,馬車行了三刻鐘就到了,傅家在寺里捐了不少的香油錢,聽說傅家有人前來上香,寺內方丈早派了小沙彌在山門前等候。 之前長宜曾跟著傅老夫人來過幾次凈慈寺,往日寺廟里前來進香的人絡繹不絕,今日卻很少,凈慈寺里種了不少樹木,深秋樹葉都落光了,留下灰突突的枝干,偌大的寺院難免顯得寂寥。 長宜在大雄寶殿進了香,出來看到跟來的媳婦婆子都侯在門外,不由皺了皺眉,這排場未免太大了些。 長宜招了趙五媳婦過來,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歇了,我一會還要去佛堂給母親供燈,不必都侯在這里。” 趙五媳婦得了話,領著丫頭婆子都下去了。 去往佛堂正好路過大悲樓,大悲樓供奉了千手千眼四面觀世音菩薩像,高有十丈,三層的木制建筑,殿前刻著漢白玉精雕雙龍璧,果然是極氣派的。 主仆三人沿著青石板道行路,一面打量大悲樓,在廡廊拐角處有人擋住了前面的去路。 而擋住她們的正是在觀音寺遇到的那位穿深色短褐的壯士,徐衍的隨從名叫方嚴的。 方嚴拱手道:“傅姑娘,在下已經等你多時了。” 長宜輕輕蹙眉,她來凈慈寺是臨時做的決定,徐衍是怎么知道的,還派了人堵她的去路,他就這樣摸準了她要去佛堂,還是經過這條路。 長宜不由想到上次在觀音寺,雖說徐衍救了她一命,但怎的就那樣恰巧,她越想越覺得不像是巧合,問道:“你們大人要做什么?” 方嚴笑了笑道:“大人只讓我在這里等姑娘,卻沒說什么事。”他眼神犀利,即使是笑起來的時候也帶著陰森森的冷光,反倒比不笑的時候還要駭人。 “姑娘,請吧。”他一比手道。 長宜察覺到他這次用了左手,沒有傷痕,她倒是有些好奇他以前是做什么營生的。 她心煩的很,正好也當面問一問徐衍為何求娶她,長宜拿定了主意,跟著方嚴去了,走到一半意識到這條小徑是往佛堂去的。 沿著夾道過去,長宜遠遠看到徐衍和一位胡子花白的僧人正站在廡廊下說話,僧人撥著手里面的念珠,笑著說了兩句,隨即雙手合十退下了。 徐衍背著手慢慢轉過身來,他站在陰影里,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祥云團紋細布直裰,頭發挽起,用一支竹節簪簪住,身姿挺秀,仿若修竹。 長宜隱隱覺得他嘴角噙著笑意,剛才她還氣鼓鼓的想著質問,現下卻有點想跑。 徐衍卻已經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了過來,長宜腳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分毫動彈不得。直到徐衍走到她的面前,長宜微微垂下了眼眸,屈膝行禮。 徐衍眉心幾不可見的輕蹙了一下,溫聲道:“以后不必向我行禮。” 長宜抬頭看向徐衍,見他臉龐儒雅俊朗,仍帶著笑意。她小聲的嘀咕:“您是長輩……” 徐衍無奈的笑了笑,叫她的名字:“長宜。”他的聲音緩慢而柔和,“你怕什么呢?” 長宜咬了咬嘴唇:“我能怕什么。”說出來卻難免有幾分心虛。 徐衍笑著‘嗯’了一聲,點頭道:“你膽子大,我都知道的……那怎么到了自個兒身上,你就畏縮不前了?” “我沒有。”長宜脫口而出,片刻才意識到徐衍是在引誘她,她素日里遇事都是很冷靜的,在徐衍面前卻很容易失了分寸。 長宜有些惱怒了,橫眉道:“徐大人,我倒是要問你一句了,你為何……為何偏要向我提親,我一直尊你是長輩,你卻開侄女的玩笑,親事豈是說提就能提的。”她的聲音說到最后越來越小,最后鼓足了勇氣才把話說完,都有些結巴了。 她強裝鎮定,實則已經慌了。 她怕他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 徐衍見她似乎是生氣了,小臉微紅,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著,攥著帕子的手卻暴露了她的內心。 他彎了彎嘴角:“提親的事當然是認真的,我們兩家沒有沾親,算不得是你的長輩,男婚女嫁,我怎么就不能向你提親了?” 長宜微愣,徐衍這話倒是沒錯,可她一直把他當作叔父看待,從未有過逾矩。“那你也不能就這樣隨意的提親啊。”她無理辯駁,氣勢弱了些。 徐衍就挑了挑眉:“你是覺得定國夫人身份不夠?” 長宜不由沉默,定國夫人什么身份,正一品的誥命,人家肯來傅府,都是屈尊了。她有些生氣:“徐大人,我不知你為何偏要娶我呢?” 徐衍凝視著她烏黑晶亮的雙眸,似乎是嘆了一口,放柔了聲音道:“長宜,你是個聰明人,怎么到這件事上就想不明白了?” 長宜不想裝傻,可他們統共也沒見過幾次面,除了上次在觀音寺多說了幾句,徐衍究竟是何時對她起意的,她一個喪母嫡女,出身又不高,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娶什么樣的名門貴女沒有,何必要娶她呢? 徐衍見她不吭聲,沉吟了片刻,緩緩地道:“三年前,我在保定見過你,你沒認出我來,我卻知道是你,后來我每回去保定,都能遇著你。” 他想到有一次,兩人在羅漢殿前面的廡廊相遇,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小姑娘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與他擦肩而過。 長宜心中微動,她并不記得自己三年前何時在觀音寺見到過徐衍,就算是面對面經過,當時的她恐怕也認不出來。 徐衍微微躬身,上前湊近了一些,定定的望向長宜:“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為何每年都會去保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