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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國公早年與先帝征戰天下,呂老夫人更是被封為二品誥命夫人,楚衡作為晚輩,理應行禮。 “什么,你是——”呂霜兒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他。 呂星橋忽然見了外人,丟下棋盤繞了一圈走到女兒的身邊,小心的打量那兩個外男。 寧子衿挽著她的胳膊,悄悄的咬耳朵說:“阿娘不用怕,殿下是好人,他還曾救過我?!?/br> 她將自己怎么碰見楚衡的來龍去脈交代了一遍,“事情大致的經過就是這樣,殿下還沒用吃午飯,所以我就請了殿下來家里?!?/br> 呂霜兒聽過,趕緊招呼了身邊的春曉姑姑去廚房看看,回頭埋怨外孫女,“你個丫頭,又不早點讓小明回來說一聲,好早點讓后廚及時備菜?!?/br> “啊……我沒想到?!睂幾玉坪笾笥X道。 楚衡覺得呂老夫人太客氣了,連忙擺手說:“一切從簡就可以了,我和我的侍衛飯量都不大的,隨便一兩個菜就可以了?!?/br> “小衡,先坐下來喝口茶水,稍后就可以用飯了。”呂霜兒讓下人端上了茶具,開始洗茶盞招呼楚衡。 小衡? 楚衡坐在椅子上僵硬了背脊,他疑惑地看向呂老夫人。是他的錯覺嗎?為什么會用這樣親昵的態度稱呼自己。 莫非原身從前和就和呂老夫人匪淺,應該不止是點頭之交這么簡單,楚衡心沉了下去,得小心些回答才是。 不過明帝這關已經被自己蒙混過去了,其他人亦可用同樣地借口搪塞過去。 他面上的臉色依舊,彬彬有禮地接過了呂霜兒替杯盞,稱呼不變,“謝謝老夫人?!?/br> 楚衡掀起了茶杯,頓時茶香四溢。他輕抿,味道竟與宮中的御前龍井相差無幾,看來呂老夫人也藏了不少好茶。 然后,室內陷入了短暫的無言。 呂霜兒聽見楚衡生疏的稱呼自己呂老夫人,猶豫了一陣,終是嘆了一聲。 但這一次她也對楚衡用上了尊臣稱,“殿下心中可還曾在埋怨老身?” 楚衡:??? 頓時他心中警鐘鳴起,什么意思,原身埋怨呂老夫人?可是他們似乎并不是血緣上的親戚關系吧。 嘖,沒有劇本硬闖《我本為皇》書中的世界就是困難,每一分鐘都要考驗他的演技。 “我至戎關的第三年曾遭遇一場橫禍,傷口發炎高燒了三天三夜,一半的身子都進了棺材。幸虧太醫妙手回春將我從閻王殿上拉回來,我才保住了這條性命?!背怄告傅纴怼?/br> 此事無假,他的脖子上還留著那道淺淺的疤痕,他差點死在邊關的事情當年傳回京城鬧出的動靜應該不算小。呂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不會懷疑太多。 回京以后他總是穿著高領,也是想將那些好奇與揣測的目光都擋住。 “但自我醒來之后,便忘卻了許多從前的事情。不知老夫人口中說的埋怨是何事,若是一些雞皮蒜苗的小事,就當是楚衡那時年少輕狂,對老夫人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還請老夫人不要擺在心上,楚衡心中從來不曾埋怨過您。” 說到這個份上了,應該不會再計較他的‘年少輕狂’了吧,把這件事翻篇了吧。 寧子衿在一旁就差沒豎起耳朵來聽了,當年到底楚衡因什么事情要怨恨外祖母? 楚衡因為從鬼門關回來記不清從前的事,呂霜兒卻很難忘記。七年前坤德殿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總是會時不時地在她腦海里浮現出來。 16歲的大皇子剛剛失去了母親,幾乎不眠不休地在母后的靈堂中守了好幾天,整個人頹糜的可怕。剛從喪母的悲痛中走出來,卻猝不及防地收到了一道讓送他離開京城去邊關的圣旨。 楚衡顫抖地拿著手中的圣旨,一字一句地聽著太監朗讀完了所有內容,這一刻少年如墜深淵,遍體生寒。 他不顧御前侍衛的阻攔,帶著圣旨闖進了御書房,父皇與剛從邊關趕回來的舅舅在說話,見他來了神色很平靜,讓他收拾東西跟著舅舅離開。 楚衡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當即與父皇吵了起來,但最終的結局沒有改變。他仍然是要離開,父皇說這是他母親的意思,已經決定了的。 呂霜兒聽聞楚衡與他父皇大吵了一架,急忙遞了牌子進宮。少年眼中失去了昔日的所有光彩,像行尸走rou一般問他:“姨母,父皇要我跟舅舅去邊關,說是我母后的意思,是真的嗎?!母后怎么可能這么對我!” 周樂潼確實與她說過要兒子交給弟弟扶養,最好是遠離京城,別再像自己一樣一輩子都困在這個牢籠里。 “小衡,確實是你母后的意思,她希望你以后能跟著舅舅生活。”呂霜兒告訴了他事實。 “姨母,我不想去邊關,你跟我舅舅私下商量一下好不好?讓父皇收回旨意,別讓我去邊關,我生在皇宮,長在皇宮,現在要我離開去邊關!我的家在這里!”楚衡歇斯底里的抱著腦袋痛哭。 “為什么父皇會讓我離開,我就不是他的兒子了嗎!廢了我的太子,還要趕我離京,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姨母你去父皇說一聲好不好,我不想去什么狗屁邊關,我想留在京城里面,我以后一定上進讀書,再也不犯渾了!” 呂霜兒不忍心看到他這樣,但她不能違背樂潼的意思,圣旨已經下來了更是再無轉圜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