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是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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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覺得,我根本就是沖著你來的?”葉邢之聽出沈一笙話里的nongnong調侃意味,唇邊也掀起個戲謔的笑容來。 沈一笙聞言,卻是一點都沒有相信:“你要是沖我來的,為什么偏偏選擇那個時候?除非你早就愛上我了?” 葉邢之胸腔震動,低沉的笑著:“為什么不可能呢?” 沈一笙更是不信了:“要說我們之前認識的話,我還會覺得有可能,但是我們之前完全就不認識,所以你怎么可能會莫名其妙的喜歡上我,肯定不會的。” 沈一笙不會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可以莫名其妙喜歡上一個人,她也不懂,葉邢之對她的情意,比她想象中還要早上很久。 如果葉邢之不把那些他藏在記憶中的過去告訴沈一笙,她永遠都不會知道。 只是那段記憶對于葉邢之來說,并不美好。 若不是因為那些晦暗里面還有沈一笙那抹光亮的色彩,他根本都不會再去想起關于那段經歷的一絲一毫。 那是葉邢之絕對不愿意再去回憶的過往。 所以葉邢之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告訴沈一笙自己為什么會在一開始就對她那么好,那些關于過去的秘密,葉邢之到現(xiàn)在都還隱瞞著,也根本沒有想過是否要有一天告訴沈一笙。 葉邢之親吻著她的絲,輕聲說:“不管因為什么,我都是沖著你來的,只要你相信這一點就好。” 沈一笙當然愿意葉邢之,不管葉邢之說什么,沈一笙都是相信他的。 雖然關于葉家的事情,沈一笙心里還有著幾分疑惑,但也不準備再去糾結了。 反正現(xiàn)在她也只是隨便問問,葉家當初為什么要讓她嫁給葉成,她其實沒有那么在意,都過去很久的事情,如今再糾結也沒有那個必要,沈一笙不想讓自己整天胡思亂想的都是一些沒什么意義的事情。 “沒關系,不管你是為了什么而和我在一起,我都愿意接受。”沈一笙很堅定。 葉邢之收緊了手臂,將沈一笙擁的更緊了一些。 …… 第二天,原本應該是這周里面非常平淡無奇的一天,但他們都沒有想到,會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沈一笙早上起來,還沒有出門,就接到了崔什的電話。 她語氣緊張的說:“笙笙,我現(xiàn)在要和淮安去一趟瑞士,什么時候回來還不清楚,具體的等我去了之后再告訴你,爸爸出事了,現(xiàn)在還在昏迷狀態(tài)。” 沈一笙也來不及多問了,連忙應了下來,順便問問崔什有沒有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 崔什道:“不用了,現(xiàn)在我和淮安還可以應付,只是這個消息沒有往外公布,如果不小心外泄的話,集團這邊可能會出點問題,但淮安都已經安排好了。” “好,如果你們之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guī)兔ΓM管說,不要和我客氣。” 崔什很快就掛了電話,她這時候已經在機場了,給沈一笙打這個電話也是為了能夠有備無患,如果國內出了什么事兒,沈一笙和葉邢之知道情況,也會幫忙照看一下。 她和崔淮安辦完登機手續(xù),就去過安檢登機了。 崔什表情嚴肅,身旁的崔淮安同樣,他們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兩人心情都很沉重。 今天一早,瑞士那邊就傳來了消息,崔玖龍在滑雪的時候突昏迷,已經送去了醫(yī)院檢查。 崔什和崔淮安立即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事情,訂了最近的機票準備去瑞士。 崔淮安輕輕握住了崔什的手,他沉聲說:“會好起來的。” 崔什這時候有股沒由來的心慌感,她怕崔玖龍有什么狀況,也害怕失去這么一個親人。 雖然崔玖龍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但崔什從來都是把崔玖龍當成自己父親看待的,她的母親早早去世,那個真正的父親也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她甚至連那個人的面都沒有見過,頂多是在后來找到了關于自己親生父親的一些資料,可就算看到了那些資料,她心里也沒有任何的波動,那個同樣已經不在人世的男人,和他除了那一層血緣關系之外,就沒有了別的牽連。 在崔什心里,真正養(yǎng)育著她長大的崔玖龍才是她的親人,只是她一直很自責自己背著崔玖龍做了那么多事情,那也阻擋了她在過去那些年里面,和崔淮安真的在一起。 如今她和崔淮安好不容易決定了要告訴崔玖龍真相,崔玖龍就出了事,崔什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給他們的一種警告,讓他們絕對不能夠將真相說出來? 崔什不清楚,但這時候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顧不得其他了,轉身投入崔淮安懷里,哽咽著說:“怎么辦,我好心慌,我怕老板真的有什么事情,我們該怎么辦?” “不會的,他那么命大,年輕時候遭了那么多危機都能夠挺過來,別說現(xiàn)在了。”崔淮安冷靜的安慰著她。 崔什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穩(wěn)定了自己的情緒,崔淮安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說:“現(xiàn)在不要自己嚇自己,情況不一定很嚴重,我們現(xiàn)在先到了那邊再看。” 崔什點點頭:“嗯,你說的對,不一定就有我想的那么嚴重。” 他們的飛機在一個小時之后起飛,這個時候,無論是崔什還是崔淮安都不知道,在未來會面臨的是什么。 沈一笙知道崔玖龍出事以后,也很著急,她在家里團團轉了半天,葉邢之無奈的拉住她的手:“你再轉下去,就不怕自己頭暈?” 葉邢之都快看的頭暈了。 沈一笙皺著眉頭:“怎么會出事呢,這樣的話,小什和淮安哥原本的計劃就全部打亂了,而且搞不好,他們都沒有辦法再告訴崔伯父那些秘密。” 葉邢之把她摁在沙上坐好:“你先等他們去到那邊,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以后,再cao心好不好?萬一事情并沒有想的那么嚴重,你現(xiàn)在擔心不就是多余的?” 沈一笙撇撇嘴:“你說的這些我當然是明白的,但就是沒辦法冷靜下來、” 葉邢之陡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實際上也有幾分驚詫,不過他比沈一笙更冷靜,很快就已經可以平心靜氣的去思考這之后的一系列事情該如何處理了。 沈一笙本來就是個很感性的人,所以這時候會那么震驚也是很正常的。 葉邢之擁抱住她:“先別著急,答應我,冷靜一點。” “嗯,那我們先商量商量,之后該怎么辦?” 沈一笙現(xiàn)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葉邢之身上了。 “能怎么辦?當然還是按照之前的想法去做了,如果崔玖龍的狀況不是那么嚴重,也就不用改變計劃,如果崔玖龍的情況嚴重,我們再想辦法去解決。” 沈一笙思考了半晌:“崔伯父是意外還是生病,這個應該也很關鍵,如果是意外的話,搞不好還是有人故意針對他的……” “從現(xiàn)在開始,你都不要再想這個事情,不管生什么,我保證,我都可以應付,好不好?”葉邢之很認真的盯著沈一笙,迫使她必須去信任他。 沈一笙就像被蠱惑了一樣點頭:“好,我不著急了。” 葉邢之滿意的摸摸她的頭:“乖。” 正如崔什說的那樣,這個消息到目前為止都還在封鎖,并沒有公布出來,他們也不可能讓外界知道崔玖龍出事了。 雖然崔玖龍現(xiàn)在已經放了權,公司的大事基本都是崔淮安在處理,但顯然,崔玖龍自己的那些勢力對于崔淮安來說,也是一種保駕護航。有崔玖龍在,就算還有不服崔淮安的人,也什么都不敢做,都要忌憚著崔玖龍。 而崔玖龍本身的那些仇人,也都一直害怕他,不敢真的下手做什么,但如果知道他出事了,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對崔家,對崔氏集團動手。 好在崔玖龍是在遙遠的瑞士出事,那里認識崔玖龍的人也并不多,崔玖龍能夠帶過去的,也都是他的心腹,關于他出事的消息,暫時是可以掩蓋下來的。 只不過這種大事情也隱瞞不了多久,就好像當初葉老爺子住院一樣,就算一開始可以把真實的狀況掩蓋住,也遲早會有隱瞞不了的那一天,到時候崔玖龍如果長時間沒有出現(xiàn)在,就會有很多人開始懷疑了。 尤其現(xiàn)在這個關頭,京城各家的人都還盯著蘇家和崔家的進展,他們都知道崔玖龍出國度假去了,等到崔玖龍回來,跟蘇家的事情肯定就會有一個解決,所以崔玖龍就算暫時不出現(xiàn),也不應該消失太久。 凌小喬也知道了崔玖龍的事兒,她還在上班就給沈一笙打了電話問沈一笙具體是什么情況。早上崔什也聯(lián)系過她,但是凌小喬那時候手機沒有在身邊,所以并沒有接到電話,崔什就給她了封郵件,凌小喬看到的時候,已經在公司了。 沈一笙知道的情況和凌小喬也差不多,只不過她現(xiàn)在沒有凌小喬那么的驚詫具體生了什么,她現(xiàn)在已經可以比較冷靜的去思考之后的問題,也都是葉邢之的功勞。 凌小喬的擔心和沈一笙是一樣,顯然她們最關心的除了崔玖龍的安全問題以外,就是崔玖龍出了事兒,崔什和崔淮安原本的計劃還要怎么進行。 沈一笙把葉邢之早上說的一部分話重復給凌小喬,也算是安撫了凌小喬的情緒。 凌小喬好難過的說:“他們之間也太好事多磨了吧,要解決這個麻煩了,結果出了這檔子事情,要是因為這樣,不能夠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進行,還不知道小什什么時候才能夠和崔淮安正式在一起。” 他們之間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有身邊的朋友知道,除此之外,他們的關系不能夠告訴任何外人。 凌小喬沒有體會過那種一段倍加珍惜的感情卻只能藏著掖著無法告訴任何人的感覺是什么,但也能夠想象到,崔什在這段感情里面所受的那些折磨。 崔什身上的負罪感本來就很重,她一直為自己和崔淮安在一起這個事兒感到對不起崔玖龍,現(xiàn)在到了緊要關頭,崔玖龍又出事了,凌小喬很擔心崔什會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去怪罪自己。 沈一笙安慰她:“我們再等等,他們現(xiàn)在還沒有過去,等他們到了那邊,看到崔伯父是什么樣子的狀況以后,再看以后能怎么辦。” 凌小喬嘆口氣:“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想了,希望伯父并沒有大事,只是虛驚一場吧、” 可她們也都很清楚,所謂的虛驚一場,很大可能只是種美好的盼望而已,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們都不愿意看到的。 因為要是情況不那么嚴重的話,瑞士那邊也不至于那么緊急的通知崔什和崔淮安了。 沈一笙也因為心里惦記著,工作起來頻頻走神,花了比以往更長的時間才做完了很少的工作,她心情也煩躁,雖然知道要冷靜,但始終有些擔心,沒有辦法真的完全無所謂。 就那么等了一整天,楊思然都看出來沈一笙心情不好了,還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助的。 沈一笙搖搖頭:“不是我的問題,是我朋友那里出了點事情,我在擔心他們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和大老板吵架了,心里正cao心。” 和楊思然說了幾句話,沈一笙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葉邢之知道沈一笙肯定不會真的完全不去擔憂,所以下午推遲了一個會議到明天,來接沈一笙了。 看到葉邢之在樓下,沈一笙很驚喜的沖過去抱著他“你怎么也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 葉邢之給她開了車門,讓她上車之后,才坐進去。 葉邢之說:“知道你今天心情肯定不好,想看看我有沒有那個本事讓你開心一點。” 沈一笙靠在他身上:“我也不想去擔心的嘛,可是你也知道我和小什還有淮安哥關系真的很好,他們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完全不去想,只不過我保證,我今天有好好工作的,雖然工作的進展并沒有很順利。” 葉邢之親吻著她的額頭:“好,你只要知道,你不開心的話,我也會擔心你就好。” 沈一笙說:“他們也還沒有打個電話過來,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再等等吧,他們如果有了消息,一定會告訴你的。” “嗯,耐心等。”沈一笙現(xiàn)在能夠做的事情也就是耐心等待了。 等到晚上吃過了飯,才總算是有了崔什的消息。 沈一笙幾乎是一秒鐘就接了電話:“小什!怎么樣了!” “笙笙……。”崔什的聲音很低沉,里面藏著的悲傷情緒讓沈一笙心里咯噔一聲,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知道事情估計不那么好處理了。 “怎么樣了?” “爸爸是心臟病,他滑雪的時候有些激動,就犯病了,好在身邊跟著人,駐地也有醫(yī)生,才把他救了回來,但是到現(xiàn)在都還在昏迷當中,醫(yī)生說估計明天才能清醒。” 沈一笙聽到這里,已經能夠想象到事情有多嚴重。 心臟病這三個字,已經是沉甸甸的石頭,猛烈的砸在了心頭。 沈一笙艱難的問:“能治好么?” “爸爸這個年紀,也不適合做大手術了,但是可以治,只不過就算治了也治不好,只能夠盡量保證他的性命、” 其實聽到能夠保證崔玖龍性命無憂的時候,沈一笙已經松了口氣,只要這樣已經很好了。 可是下一秒,她的心又懸了起來。 “但現(xiàn)在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在于,今天淮安和醫(yī)生溝通的時候,醫(yī)生說,爸爸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以后生活也要多加注意,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沈一笙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了。 不能夠受到任何刺激,就意味著,崔什原本打算的要坦白的那些話,通通都不能說了。 她和崔淮安的關系,更是絕對不能夠告訴崔玖龍的事情。 因為這種刺激,就算放在平常人身上,都會讓人覺得難以接受,更不要說如果告訴給一個心臟病人聽,到時候出了什么事情,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如果明知道崔玖龍如今是什么狀況,還執(zhí)意告訴崔玖龍真相的話,崔什和崔淮安,都會認為自己是罪人。 沈一笙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么了。 她能說什么呢? 崔什和崔淮安的結局,好像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沒有傷害任何人,他們不是真的兄妹,他們互相相愛,這是他們彼此的事情,無論他們是否要在一起,都應該由他們自己決定,沒有任何人能夠限制他們的愛情。 可是,他們又注定了要傷害到崔玖龍。 如果是之前,崔玖龍身體狀況的時候,還能夠冒著風險,做一些他們都無法預測未來的事情,然而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難道他們真的要那么狠心,在崔玖龍已經生病的情況下,仍然為了自己,去告訴崔玖龍那些殘酷的真相? 不管是崔什和崔玖龍沒有血緣關系,還是崔什和崔淮安在一起,這兩句話不管告訴崔玖龍哪一句,崔玖龍都會受到很大的刺激。 沈一笙聽到了崔什在電話那頭壓抑的哭聲,她連哭都不愿意被人現(xiàn)了,她本來就是個和克制的人,不然也不能生生忍了那么多年不和崔淮安在一起。 可是這個時候,崔什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了。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么就會變成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做錯了,怎么就到了現(xiàn)在這個境地? 可現(xiàn)實是,她的選擇沒錯,崔淮安的愛情更沒有錯,崔玖龍呢,崔玖龍更沒有錯。 他們誰都沒做錯,可就是要面臨如此難以接受的狀況。 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沒人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崔什現(xiàn)在唯一能夠怪罪的,大概就只有命運了。 崔什哭了很久,才擦了眼淚對沈一笙說:“笙笙,你先等我想想之后該怎么辦吧,我現(xiàn)在腦子里面一團漿糊,什么都想不出來。” “好,不管生什么,我都在。” 這時候崔淮安正在和醫(yī)生商量崔玖龍的病情該如何診治,她才抽空出來給沈一笙打了這個電話。 崔什有些脫力的靠著墻,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看不見未來,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眼前一片灰暗。 她想,或者真的是受到懲罰了吧,崔玖龍對她那么好,她卻拐走了崔淮安,這就是她應得的懲罰。 只是這個懲罰,為什么又要牽連到崔玖龍呢? 崔什等了很久才平復了心情,她回去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任何哭過的痕跡了。 崔淮安還在和醫(yī)生商量,但是具體的情況,還是要等崔玖龍醒來之后,才能夠得出一個結果來。 醫(yī)生把該說的都說了,崔淮安道了謝,和崔什一起離開醫(yī)生的辦公室。 這家私人醫(yī)院的病人很少,但醫(yī)療配置很好,每天住在這里的費用都是一筆高昂的數字,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 崔什開口問崔淮安情況,聲音還有些沙沙的:“醫(yī)生怎么說?” 崔淮安沉著臉,把剛才醫(yī)生那些話都重復了一遍。 崔什嘆口氣:“那就先等爸爸醒過來再說吧。” 崔淮安擰著眉看她:“剛才又哭過了?” 無論什么時候,崔淮安看起來都不會有任何的脆弱,他仍舊冷峻堅強,崔什有些羨慕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可以用最冷靜的心情去面對一切。 她真的沒有辦法做到崔淮安那樣。 “對不起。”崔什低下頭。 崔淮安的手指輕輕放在她眼下,搖頭道:“你不要和我說對不起,這個事情,并不是我們任何人的責任。” “爸爸每年都在做固定體檢,以前都沒有查出來心臟有什么問題,怎么今年就突然這樣了?” “身體的變化我們都沒有辦法預料,有些事情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既然出現(xiàn)了,那我們就去解決它。”崔淮安冷靜的不像話,要是放在平時,崔什一定會因為他的話,不再忐忑害怕。 可這時候,崔什心里的罪惡感已經蔓延了全身,根本沒有辦法輕易的減弱。 她說:“我們先回去病房吧。” “你先回酒店,我在這里先守著,你回去洗個澡,睡一覺。然后再過來。”崔淮安溫暖的手掌放在她的頭頂,“你也不想等父親醒來,看到的是憔悴的我們吧?” 崔什知道崔淮安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她覺得自己就算是回去了也睡不著。 “我就呆在這里不可以嗎?” “聽我的,回去睡一覺,不管能不能睡著,也不要呆在這里生熬著,不然到時候我們都熬出問題來了,還怎么照顧父親?而且還有護工在這里,你也不要擔心。” 崔什拗不過他,只能點頭答應:“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如果爸爸醒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知道,回去吧,我已經通知了司機。” 崔什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但崔淮安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崔什不解的看向他。 崔淮安的眼里有著濃烈的化不開的情緒,崔什看不真切。 他說:“不管生什么,都和我一起解決,相信我,好不好?” 崔什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 最后崔什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崔淮安這才放開了她,讓她走了。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直到徹底看不見崔什的身影,才回了病房。 崔什回了酒店,洗了澡,但也沒能睡著,她翻來覆去,想了很多事情。 心里面想了很多事情,關于崔玖龍的,關于崔淮安的,還有已經過去的親生父母也都想了。 崔什很少夢見母親,那個女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崔什如果不是靠著照片,根本記不得對方長什么樣子。 她有些埋怨那個人,到底為什么要做出那么冒險的事情,既然喜歡的是別人,為什么非要和崔玖龍在一起?就算是為了那個男人,就算是為了她,又為什么要傷害崔玖龍呢? 崔什知道,自己的母親對于崔玖龍來說還是很不一樣的,崔玖龍的其他女人都是被崔玖龍養(yǎng)在外頭的,崔玖龍想起來了就去看上幾眼,要是想不起來,就任由那些女人做什么,從來不去管她們。 但只有崔什的母親是被崔玖龍帶回了崔家大宅,雖然因為崔玖龍名義上還沒有和崔淮安的母親離婚,他并沒有給過崔什母親一個名分,可顯然崔玖龍待她很不一樣,至少也是喜歡的。 崔什翻了個身,想到以前那些沒有經歷過的往事,也只能嘆息一聲了。 畢竟都是過去多年的事兒了,現(xiàn)在想要改變也沒有可能,沒辦法后悔。 閉上眼,很不安生的休息了幾個小時,崔什就迫不及待的換了衣服趕去醫(yī)院。 到那里的時候,崔玖龍還沒有清醒。 平日里精神氣十足的人,這時候躺在病床上,看起來是那么的虛弱。 生命的脆弱在這一剎那顯露無疑。 崔什看著崔淮安眼底的疲色,對他說:“要不然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還讓我睡覺呢,你自己都要熬不住了。” 崔淮安搖頭:“沒關系,我能夠撐得住。” “不行,你真的需要休息。” 崔什不愿意妥協(xié),干脆讓醫(yī)院再找了間空的病房,非要拉著崔淮安過去睡一覺。 到了病房,崔什把房門鎖上,堅定的說:“我陪著你睡一會兒。” 崔淮安失笑:“你真是,我也睡不著的。” “那我把你剛才說我的話都還給你,睡不著躺著總行了吧?” 崔淮安看崔什那么強硬,只能隨著她去了。 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緊緊擁抱著對方。 崔淮安摟著她的腰,把下巴墊在她的肩窩里,終于肯閉上了眼。 崔什什么都沒說,她知道崔淮安過來之后,一邊要處理公司里的事情,一邊又要cao心崔玖龍,根本就沒有怎么合眼。 雖然知道崔淮安還能撐得住,可她看著心疼,不愿意讓他那么熬著。 兩個人的氣息交織,崔什雖然睡不著了,但是卻覺得混亂的心在這時候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 而崔淮安,竟然也真的睡著了。 他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規(guī)律,也在睡夢里面把崔什抱得更緊,好像害怕稍微松手,她就會跑了一樣。 崔什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后背,喃喃道:“淮安,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呢?” 誰能告訴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崔什知道自己產生了逃避的心理,在醫(yī)生說出崔玖龍不能受到刺激的時候,她腦海中閃現(xiàn)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真的不能夠和崔淮安在一起了。 她貪心的擁有了這一段時間的快樂,而現(xiàn)在,這種快樂的機會也要被剝奪,連上天都不愿意讓她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真的是因為她做錯了么?崔什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她想,可能就是她和崔淮安都生錯了地方,也許他們不是現(xiàn)在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夠在某一天相遇,還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幾乎寸步難行。 為什么她和崔淮安想要在一起,就這么困難? 崔什沒有注意到自己又哭了,她沉默的流著眼淚,雖然這時候和崔淮安擁抱在一起,卻覺得他離她無比的遙遠。 崔什又想到了自己和崔淮安生關系的那一天,她像祭獻一樣的將完整的自己呈現(xiàn)給崔淮安,因為崔淮安就是她的神祗,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光亮照在她的身上,讓她看得到未來。 現(xiàn)在依然如此,崔淮安仍舊是她的光,可是,她明白,自己必須要后退回黑暗里去,那些陰冷的,沒有希望的地方,才是她最后的歸宿。 有些東西生來就是不屬于她的。 崔淮安這一覺睡的不長,只有兩三個小時,但是卻睡的很安穩(wěn)。 因為懷里抱著崔什的緣故,他睡醒之后,感覺所有的力氣都回來了。 “醒了?”崔什感覺到崔淮安的呼吸變化,輕聲說。 她這幾個小時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肩膀感覺都已經麻的沒有知覺了。 但是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后的,可以用來紀念的時刻。 “嗯,醒了。”崔淮安收緊手臂,“還好你沒有走。” 崔什沒有回答。 崔淮安自顧自的說下去:“你永遠也不要離開。” 崔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幸好崔淮安沒有看到,不然一定會預料到什么。 “好啦,既然你睡醒了,那我們就去看一下老爸,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醫(yī)生沒有通知他們,應該就是還沒有醒過來。 當時進行搶救的時候,有給崔玖龍打全身麻藥,再加上他本身的虛弱,才會昏睡這么久。 他們起了床,回到崔玖龍的病房去,坐了沒有多久,就現(xiàn)崔玖龍的手指動了一下。 崔什趕緊叫了醫(yī)生過來,很快,崔玖龍終于睜開了他的眼睛。 他看到守在病床邊的崔什和崔淮安,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樣子:“你們都來了,那就好。” “爸,你剛做了手術不久,現(xiàn)在還很虛弱,不用說話都可以。”崔什趕緊道。 崔玖龍吃力的點點頭,醫(yī)生在旁邊說了些他的情況。 崔玖龍又開了口:“那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要看您的恢復程度,這個說不好,最快也要半個月了。” 以后崔玖龍都要定期吃藥,而后續(xù)的一些治療,就要再慢慢商量。 但醫(yī)生給的建議仍然是保守治療,只要崔玖龍的生活可以規(guī)律安穩(wěn)一點,又定期檢查吃藥的話,是可以再活上很多年的。 醫(yī)生檢查完就走了,留下他們一家人可以說說話。 崔淮安臉上的那些冷靜神色也在崔玖龍醒來之后,終于打破,染上幾分關心:“父親,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還不錯,死里逃生,原來是這種感覺。”崔玖龍還有心情笑了兩聲,“我就說我這個人啊,命大,閻王爺都不會想要現(xiàn)在收了我,我起碼還有好長的壽命能活。” “是,您肯定要長命百歲的!”崔什也笑了一下,看到崔玖龍現(xiàn)在狀況還不錯,她才沒有那么擔心了。 崔玖龍又撐著力氣,問了些國內的狀況。 崔淮安安慰道:“您別擔心,國內現(xiàn)在還沒有人知道您的狀況,所以一切都還好。” “嗯,這個事兒,你處理就行,應該也難不倒你。”崔玖龍倒是沒那么擔心崔淮安無法解決。 崔什說:“您現(xiàn)在就好好修養(yǎng)康復,然后再回國去,別忘了國內還有好多要您處理的事情呢,您必須要趕快好起來才行。” “是,我想起來了,蘇家那事還等著我。”崔玖龍有些得意,“你看老爸我雖然是退休了,但江湖上照樣有我的傳說,該我處理的事情,還是只能由我處理。” “當然了,您是誰呀,您在江湖上的傳說那還少了?”崔什這時候當然要順著崔玖龍的話,哄的崔玖龍開心才好。 總之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太過于刺激到他。 崔玖龍?zhí)岬搅颂K家之后,居然還有心思cao心起他們兩個人的個人問題。 他休息了幾分鐘,緩了口氣,問崔淮安:“沒了蘇家那人,你以后又打算怎么辦,還是得重新找個對象吧,不過這回……我也得更加仔細了。” “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我也沒有那個心思考慮那些問題。”崔淮安一貫采取的都是拖延政策,反正他也油鹽不進,不管崔玖龍說什么,他想沒有反應,就決定沒有任何反應。 崔玖龍又問崔什:“那你呢,你和遲家那小子,進展的怎么樣了?” 要不是崔玖龍現(xiàn)在突然提起來,崔什根本都忘記了遲時這一茬。 自從崔玖龍因為蘇羽眉的事兒cao心起崔玖龍只,崔什就再也沒有說過自己和遲時的關系了,她還以為崔玖龍已經不關心了,不成想他不是不關心,只是前段日子暫時沒有那個空提起來。 崔什也不敢去看崔淮安是什么表情,只能說:“就那樣啊,挺好的。” “挺好的是哪種好,你說說看?” “老爸!您剛醒過來,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嘛?要不您再休息休息,等您精神再好一些,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唄?” 崔什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崔玖龍不高興,但違背良心說她和遲時有什么進展,崔淮安又會不高興。 真的是進退兩難,她完全沒有了辦法,不知道該怎么了。 崔玖龍勉強答應了:“你啊……別以為就能逃過一劫……你和遲家那小子的事兒,我還是要關心的……” 崔什連忙點頭:“好,我知道您要關心的!您放心,等您身體稍微好一點,我保證回答您,好吧?” 身旁崔淮安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幸好現(xiàn)在的崔玖龍身體不佳,并沒有那個心思去關注這些細節(jié)。 本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