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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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陰暗封閉的禁室,是用來處置違反軍令的士兵的。 伊爾再次醒來時,望見的就是這里黑漆漆的房頂。 忽然,手上傳來一陣濕熱的溫度。 伊爾垂下眼,阿爾正乖巧地蹲守在她床頭,見她醒來,忙伸出舌頭討好地舔了舔她的手背。 見狀,伊爾勉強(qiáng)拉起一抹笑,揉了揉它的腦袋。 這時,一個女人含笑站在門口。 “你好像并不驚訝自己會在這里?” 伊爾抬起眼,看見一位身著軍服的女性。她身材傲人,高挺的鼻梁上卻架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雖然幾年前只有過一面之緣,但伊爾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她。 “……阿黛拉教授?” 阿黛拉示意她不必起身,“我已經(jīng)從圣克魯斯辭職了,叫我博士就好。身體感覺怎么樣?” 伊爾看了眼綁著紗布的手臂,身上其他傷口也被軍醫(yī)仔細(xì)處理過了,而且獸人的身體異于常人,傷口愈合的速度很快,于是她抬了下胳膊,“好很多了。” 阿黛拉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diǎn),她眼鏡上閃過一絲亮光,“真是神奇啊……” “博士,您怎么會在這里?” 阿黛拉推了下眼鏡,“我勉強(qiáng)還算是黑鐵軍團(tuán)的技術(shù)顧問兼研究員,這次正好回軍團(tuán)匯報工作就聽說了你們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怎么樣,在這里還待得習(xí)慣?”阿黛拉拍拍冷硬的床榻,“軍團(tuán)那群男人向來沒有紳士風(fēng)度可言,女孩子在這里多少會有點(diǎn)辛苦。” 伊爾卻搖搖頭,她的聲音低沉下去,“畢竟我擅自行動了,而且因?yàn)槲业纳米孕袆訝奚瞬簧偻椤!?/br> 阿黛拉忽然笑了一聲。 她摘下眼鏡,緩緩擦試,“伊爾,你覺得犧牲代表著什么?” 伊爾不明白她的意思。 犧牲不就是死亡嗎? “或者說,那些因?yàn)槟愕氖д`而犧牲的同伴們,你認(rèn)為他們的死亡是不幸的嗎?” 伊爾低下頭,“難道不是嗎?” 阿黛拉看著低垂著頭的女孩,低聲道:“可是,你還活著啊。” 伊爾一愣。 她抬起眼,只見阿黛拉正笑看著她。 “知道我為什么要離開這里,去圣克魯斯任教嗎?和阿巴斯諾那個被迫退役的家伙不一樣的是,我是申請調(diào)離的——因?yàn)槲覠o法承擔(dān)那份愧疚,那份重要的人因我而死的愧疚。” 阿黛拉把玩著手里的眼鏡,“在黑鐵軍團(tuán)這個地方,生死是很尋常的事情。前一天還在一起訓(xùn)練的伙伴,也許第二天就會被魔物吞進(jìn)肚子,本來最不配活下來的人最終卻活了下來,代價是同伴的全滅。” 伊爾的呼吸拉緊,她攥住被角。 阿黛拉卻繼續(xù)說道:“曾經(jīng)的我也和你一樣,以為他們的犧牲不幸且毫無意義。可有一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魔物的血竟然也是熱的,他們是和人類一樣有著熱血的生物,那么他們?yōu)楹芜M(jìn)犯人類,又是怎么產(chǎn)生和繁衍的呢?當(dāng)我沉迷并投入到這些研究中去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曾經(jīng)那些伙伴的犧牲也許并不是毫無意義。他們已經(jīng)把生的意義托付給了我,只要我把這些事情搞清楚,也許就能避免更多人的死亡。但是如果我一味沉湎于悲傷而辜負(fù)了他們的犧牲,那才是他們真正的不幸。” 伊爾怔怔地望著阿黛拉,只覺得腦袋在轟鳴。 阿黛拉拍了拍愣怔的女孩,“孩子,相比六年前,你沉穩(wěn)了許多。成長總是痛苦,可我們也要讓這份痛苦有所價值,你說對嗎?” 阿黛拉走后,伊爾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期間除了送餐的勤務(wù)兵,再無人過來。 陰暗的禁閉室寂靜到伊爾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這一回,她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的思緒沉浸到過往的夢魘中去…… 叁天后,禁閉室的門再次被人打開。 來人是弗蘭茨。 “你可以出去了。”弗蘭茨倚在門口,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并沒有動靜。 “你還嫌被關(guān)得不夠嗎?”弗蘭茨皺眉,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伊爾靜坐在陰影里,她披頭散發(fā),面容消瘦,幾天來的飯菜早已冷硬,卻分毫未動。 弗蘭茨一愣,正想說些什么,伊爾就低聲開口,“亞當(dāng)他們呢?” “還在隔壁關(guān)著,他們所犯的錯誤足夠關(guān)半月的禁閉。” 伊爾點(diǎn)點(diǎn)頭,批上衣服下床。 弗蘭茨看了眼她,隱隱覺得她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了,但那雙湛藍(lán)的眸子卻什么都看不出。 “海因斯在哪?” 弗蘭茨沒想到伊爾走出禁閉室問的第一句話是這個。他暗挑了下眉,涼涼道:“你要去找他?那我勸你最好不要,畢竟他快氣瘋了。” 弗蘭茨故意夸張道,但有一部分也不算夸張,認(rèn)識這么久,他從未見過海因斯如此生氣的樣子,盡管他平時的表情就已經(jīng)夠恐怖了。 伊爾垂著眼,跟著弗蘭茨往駐地大樓走去。 臨近門口,弗蘭茨忽然道:“你知道嗎,他最厭惡的就是隨隨便便放棄生命的人。那種不知道為什么活下去的臉孔,在索沃克那種地方已經(jīng)看得夠多了。所以以后別再這么做了。” 伊爾沉默地看著弗蘭茨說完這句話后就揮揮手離開了。 她抬起手臂,敲了敲眼前的房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黑色短發(fā)的男人佇立在門口,仿佛等待她已久。 “你這家伙,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野猴嗎?”海因斯忽然面無表情地開口。 伊爾一愣。 她沒想到海因斯見面和她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愣怔過后,她像是如釋重負(fù)般露出一絲很細(xì)微的笑意,隨意看了眼自己凌亂的頭發(fā),雖然這幾天都沒有好好收拾自己,但是…… “長官,你這樣對女士說話是很失禮的。”伊爾無奈。 海因斯嗤之以鼻:“我可不是那些遵守騎士道的蠢貨。” 伊爾:這家伙不僅陰沉,還很粗魯。 不過…… “對不起,海因斯。” 她真心實(shí)意地對眼前人道歉。 海因斯黑色的眼眸里似乎有點(diǎn)點(diǎn)星光在聚起,他沒有說話,但卻有什么東西在兩人中間松動。 伊爾還想說什么,但幾天沒吃飯的身體一個支撐不住,就向前倒去。 視線最后的殘影,是雙迅速托住她的手。 “還有,謝謝……” 海因斯聽見靠倒在他身上的女孩呢喃了一句話。 * 伊爾完全痊愈是在幾周后。 妮可哭得梨花帶雨,這幾周可急壞她了。確認(rèn)伊爾身體完全沒有了問題,她才放伊爾去軍團(tuán)工作。 伊爾剛進(jìn)駐地大樓,就撞上一群抓耳撓腮的新兵。 伊爾認(rèn)出那是前幾天幸存的幾個人。剛想錯身離開,就聽見帶頭的一人忽然道:“聽說你也是獸人?” 伊爾腳步一頓。 她半回過頭,等待對方的下文,卻聽那新兵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謝謝你……那天。” 伊爾一愣。 她垂下眼,“不,如果不是我,也許你們……” 對方卻將她的話打斷,“如果沒有你,我們也不會活著走出黑暗森林。” “那個……總之就是很感謝你。”那個新兵紅著臉,居然對伊爾鄭重其事地行了個軍禮。 伊爾看著他,慢慢露出微笑。 她好像有點(diǎn)明白了……阿黛拉博士所講的生之意義。 氣氛逐漸輕松和活絡(luò),幾人勾肩搭背地邀請伊爾這周休息日去酒館聚會,說剛被解禁的伯克他們也會去,算是雙方冰釋前嫌。 伊爾想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 “對了大家都看到了吧,海因斯軍團(tuán)長的力量……” 那日海因斯徒手解決了一頭S級魔物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不愧是被稱為人形兵器的人。 “我要是也能像軍團(tuán)長一樣厲害就好了。” “別做夢了,我可看到了,那天你都嚇得尿褲子了!” “滾——” 大家嘻嘻哈哈,忽然有個弱弱的聲音響起,“可是……那是人類該有的力量嗎?”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伊爾看了眼眾人,開口反問的語句就讓新兵們寂靜無聲。 “不是人類該有的力量就是錯誤嗎?” 剛開始提起這個話題的新兵懊惱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找茬的。” 伊爾沒再說什么。 這時。 “你們在吵什么?” 男人的聲音冷不丁出現(xiàn),眾人后背驀地竄起一層雞皮疙瘩。 海因斯不知何時站在了眾人身后,他掃了眼僵硬的新兵們,什么都沒說,只道:“還不去訓(xùn)練?” “是!”眾人立刻作鳥獸散。 海因斯看向伊爾,偏了下頭,示意她跟過來。 伊爾疑惑。 “有人找你。”海因斯旋開會議室的大門,奧威爾司令和阿黛拉博士都在,還有另一位伊爾再熟悉不過的人。 她看著會議室里的'故人',僵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