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
書迷正在閱讀:最強養子、非要逼我當惡毒女配是吧、不可戰勝的春天(出軌 NPH 高H)、爸爸的粉絲(父女H)、相公柔弱不能自理(1V1,H,女強男,高糖燉rou)、重生后,我被關進了小黑屋(追夫、雙重生、1v1)、余生是你(高H 勾引文)、高門萌妻:葉少心尖寵、七零玄學少女、清穿之康熙惠妃
寂靜的海上,船槳劃破了水面的平靜。 木制的槳板撞到了冰棱,在船燈照不到的昏暗交界處,有冰在海中蔓延,將涌動的海水層層凍結,有如神跡。 這里是那不勒斯港——人類城鎮最臨近狹海的海灣,唯一不凍港。 “水深12英尺,可以安全通過。” 船工高昂的聲音喚醒了已經睡了一覺的伊爾,她從罩衫里鉆出一個頭,打了個哈欠。 頭頂星光灑落下來,壓滿了整條海灣。 撓了撓金燦燦的假發,伊爾拉緊肩上輕薄的包裹,隨手丟給船夫一袋酬勞,撐著船沿就跳上了岸。 此刻龍骨方舟內,眾人已經亂作一團。 班納哆嗦地拿著手里的'離家出走'信,差點驚厥過去。 他呼吸不暢道:“快,聯系席爾娜大人——” * 海,人類稱為狹海,是橫亙在艾澤維斯和卡斯特洛之間的天然巨塹,1000海里以外即是冰凍,因此在獸人口中,海被稱為冰海,唯有靠近人類西邊海域處不凍,那便是——那不勒斯灣。 伊爾帶著自己單薄的行李,時隔幾個紀元,再次踏上了人類的領土。 跨過防浪堤,就是城內窄而曲折的街道,海邊蒙蒙的霧氣逐漸褪去,盡管還沒開市,鼎沸的人聲就已經傳來。 伊爾像是夜歸的水手,一頭扎進了熱鬧的人堆。 “歡迎來到索沃克,美麗的小姐,要住店嗎小姐……哎哎,您別走啊……” “什么?酒桶的市價已經跌到10艾幣了!” “腌魚啊腌魚,酸橘汁腌魚,搭配鷹嘴豆香脆又好吃……” 攤販在豁齒缺牙的草坪上連綴成一片,伊爾東張西望地穿梭其中,目不暇接。 “小姐,要來一份扇蓉貝嗎?” 攤主看著面前這位金發藍眼,滿面好奇的少女,誘哄道:“很便宜的,我還能贈送您半串海魷魚。” 伊爾看著烤架上正滋滋冒著油花的海鮮,吞咽了下口水,“多少錢?” “只要5個艾幣。” 攤主見伊爾神色糾結,忙道:“3個艾幣也可以,不能再少了。” 伊爾從兜里掏出一顆剔透的晶質球體,“用這個可以嗎?”雖然臨行前梅貝特在她包裹里塞了不少的金幣,但龍對于金錢可怕的迷戀欲讓她一個金幣都不想花。 攤主本來看她推叁阻四的,神色已經不耐了,卻在看見伊爾拿出那顆晶體時立刻變臉,將晶體搶了過去,“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女神在上,今天遇到冤大頭了!這是什么,是人魚珠啊!是有市無價的人魚珠! 渾然不知付出了相當于十枚金幣的伊爾左右手提得滿滿當當,腮幫鼓鼓地在市集間亂竄。 看來她果然在火山熔巖里沉睡了太久,經過幾個紀元的變遷,連人類城鎮都變得如此熙攘了。 不遠處的暗影里,傳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嘆。 “哈?那人是傻子吧,把人魚珠當泥土灑……” “蒂娜,別管閑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不清楚我們今晚是來做什么的。就是有點不忿,像那種不知人間疾苦的愚蠢小姐能拿人魚珠當魚眼睛,而我們呢,辛辛苦苦接一單生意也就值兩枚金幣……” 另一邊,'愚蠢的小姐'伊爾渾然不知這邊的議論,她酒足飯飽地打了個嗝,將手里的木釬子盡數丟掉。 拍拍手,正準備離開,卻聽到旁邊窄巷里傳出幾聲奇怪的聲響。 “混賬!你這個婊子養的小雜種,敢偷老子的東西!” 骯臟瘦小的孩子連害了癩瘡的野狗都不如,顫抖著蜷縮在地上,當那個肥胖的男人飛起一腳踹向孩子柔軟的腹部時,男孩立刻吃痛地叫喊了出來。 “喂。” 伊爾站在巷口抱起雙臂,“沒看到他已經快死了嗎?” 滿肚肥腸的男人抓起地上男孩的頭皮,火氣直冒,“那又怎樣,這婊子養的!我多少年紀,敢到我這里偷東西!”接著又不滿道:“和你什么相干?快滾!” 伊爾繼續朝陰暗的小巷里走去,“放開他。” 男人還要罵罵咧咧,卻在看見伊爾攤開的掌心時戛然而止。 用人魚珠打發走男人后,伊爾單膝蹲下,“喂,你沒事吧?” 不會死了吧? 以前在人類城鎮不是沒看見過這樣的場景,但那時候的她卻視若無睹地走了過去。現在卻…… 嘖,都怪梅貝特把她的心腸給嘮叨軟了。 伊爾伸出手想拉男孩一把,那孩子卻因為她的動作而瑟縮了一下。 這讓伊爾想到了翡翠城里的流浪貓狗,就算是無主的,它們也會大膽地撒嬌討食。 因為只要被善待過,就會無拘地上前親昵。 念此,伊爾不禁放緩了聲音,“放心吧,他已經走了,你可以站起來了……” 縮在地上的男孩抬起頭,一雙嘲諷的瞳孔直直射向毫無防備的伊爾。 與此同時,空氣中揚起的還有一股奇異的白色粉塵。 伊爾忽然覺得頭很沉,還沒來得及作出應對危險的舉措,就一頭栽了下去。 * 不知過了多久。 暈暈沉沉間,伊爾聽到有模糊的人聲。 “做得很好,這是你的報酬。” 伊爾費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卻只來得及看見一個襤褸的男孩背影。 事已至此,她也知道自己完全被坑了。 微微動了下手指,卻感覺不到一絲魔法元素的流淌。 看來獸人的力量在人類的領地,果然是被限制的。 而且那男孩也不知道讓她吸食了什么東西,身體到現在還是發軟。 狡獪而虛偽的人類。 伊爾不禁咬牙。 狹窄的門再度被關上,室內依舊是一片潮濕的陰暗。 “怎么這么快就又動手了,你也知道最近城里來了批軍官老爺,要是被他們撞見……” “呵,要不是上一個跑了,我犯得著這么冒險嘛。再說你以為是誰要的貨?” “嘖,你說那些貴族大老爺為什么都喜歡這種難找的貨色?” “金發碧眼嘛……不覺得很像神殿里的家伙嘛。” “表面上虛偽得頂禮膜拜,但一想到能把那些神殿里高高在上的家伙壓在身下……嘿嘿。” 男人們yin邪下流的談話在看見伊爾睜開的眼睛時戛然而止。 “嗯?這么快就醒了,那小子下手沒輕沒重,可是用了能蒙倒一頭野獸的劑量啊。” 一個頭目般的家伙摸著下巴蹲下身,正在思考要不要再給伊爾打一管迷醉劑時,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老大不好了……有人、有人燒了我們的倉庫!” “什么?!” 男人匆匆起身,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給她注射東西,然后鎖好門。” 被堵住嘴巴的伊爾瞪大了眼睛,看著一人拿著一管裝著不明液體的針筒推進了自己的身體,熟悉的眩暈感再次襲上眼前。 不可以這么睡過去! 伊爾努力支撐著最后一絲意志,在房門被鎖上的瞬間發狠咬了自己一口。 痛苦立刻刺激得她打了個激靈。 真疼…… 伊爾抱怨完,就微閉起眼,嘴里緩慢念動著什么。 不一會兒,周身的氣流便有了變化,一碗原本平放在木桌上的水隱隱顫動起來,水珠像是活了一樣在碗里七蹦八跳,弄的瓷碗嗡嗡震顫。 啪嗒—— 瓷碗最終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塊。 伊爾艱難地匍匐過去,勾到一塊碎片割開繩子,頭重腳輕地扶墻站起身來,晃了晃頭,暗自咒罵:該死的人類,她一定要把他們全都…… 吼—— 打開門的瞬間,沖天的火焰讓伊爾懵了一瞬。 這什么情況?! 救火聲和嘈雜的腳步混雜在一起,伊爾還沒緩過神,就聽到一句怒吼,“站住!” 她一回頭,就看見是剛才綁架自己的一員。 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伊爾咬咬牙,忙拔腿開跑。 “該死,她怎么逃出來的!不是讓你鎖好門嘛!” 在火場里逃竄的伊爾一邊嗆著一邊發笑,就他們那鎖門的技術,怎么能對付已經能順利在圣籍殿堂里成功逃脫了叁次的她呢。 還沒等伊爾得意多久,她就發現自己的眼前越來越花,甚至連兩邊的景象都模糊了起來。 在腳下踉蹌了一步的時候,伊爾滾倒在地,吃痛地低哼了一聲。 她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渾身狼狽。 青濛濛的天光從狹窄的巷子里漏了出來,已是破曉。兩側的建筑物不知何時變成了土黃色的堅硬民居,房屋外面犬牙交錯地搭建著傾斜的棚板,建材用不起紅磚就用海上飄來的腐爛木板,偶有幾個花枝招展的艷麗女人在檐下看著她嬉笑。 更多的人則是冷漠地打開窗看了下,又迅速關上。 只顧著蒙頭逃跑的伊爾完全不知道自己踏足了什么地方。 她像是一只誤闖進來的小貓,傷痕累累又滿眼戒備地扶墻走著。 偏偏這時身后又傳來雜亂的腳步,伊爾摁著咕嚕嚕亂叫的肚子,咬緊牙關往前跑去。 有點想念班納一大清早燉好的胡蘿卜湯了呢……在她胡亂間滾進一戶剛開的屋子時,她是這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