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蘇綿,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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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遲到了?蘇綿倏地睜開眼,又立刻再度闔閉緊蹙,她昨晚發短信給老師請假了:【黃老師,我mama出國,爸爸回來處理家事,特請假半天,請予準假為謝!此致,敬禮 ——蘇棉】 她還發短信關心蘇曼:【mama好,請問到香港了嗎?】 吃烤串時,她發的信息,周到而穩妥。 要說她酒量好?底子里靠譜?還是有點瘋批?連【此致、敬禮】也沒拉下,連【mama好】也飆了出來,蘇曼看到估計會暴怒跳腳。 一只溫暖手指豎著抹撫她眉頭! “喝酒不鬧點事,不叫喝酒。沒那么嚴重。別蹙眉了!要長出川字紋了。”腔調冷冽,帶著剛醒來的沙啞、性感。 她緩緩睜開眼,對上一張白皙俊酷臉。 “連酒后承擔都沒有,怎么承受人生挫折?嘿,我酒后最大的糗,在度假村里裸奔。” 她懶懶問:“你是說,我也爭取酒后裸奔一次?” 溫涼狠剮看她,把【小饅頭裸奔也沒人看吧】的揶揄,憋回去。 “裸奔,有留下視頻嗎?我有一個朋友,想看。”她小臂覆遮眼睛,緊抿唇。 額角迎來一個不輕不重的彈指,身邊床墊一輕,他起來坐床邊抽煙,她似才省起,他們昨晚同床而眠?當然,隔著床薄被子,周遭強勢的,都是屬于他的冷冽向體味。 枕邊的手機閃跳來自蘇曼的微信。 她聽見自己望著他背影悠悠道:“溫涼,蘇曼走了。” 他回頭看她,似不愿意聊蘇曼,起身從大背包里掏出電動須刨,攤著大長腿坐在妝臺上嚕嚕嚕刮胡子,她一眨不眨看著。 “兩個選擇,一,跟我走,二,我在學校旁給你租個房,請人看顧你。”嚕嚕嚕聲中他說,頓了頓,“我希望你跟我走,蘇綿。” “高二下學期沒法轉校。”她的聲音有點渺遠,轉成仰躺,“你在這呆多久?” “我有工作。”他清凈電動須刨,掏出指甲刀修指甲。 他應該有點潔癖?他抽煙,背包里還有雪茄,手指不見一點醺黃,指甲、趾甲干凈。感情方面有潔癖嗎?沒有的話,這些習慣,不過是裝逼。 “她走了,你不開心得借酒發泄,你身邊需要有親人在,蘇綿,跟我走。” 心情不佳、借酒澆愁?他給了她昨晚所有拙劣、蹩腳失態一個臺階。但這也不算完全不對,蘇曼和她相依為命十幾年,蘇曼用和男人交纏得來的錢給她交學費,她刷著卷子,經常停下跑神,做卷子時,大部分同學手機屏幕顯示著精美計時器,沒多少人會核計,一套卷子多少錢?她算過。 她仰躺,順臺階下,“至少得復讀一年,我想想。” 其實,哪需要想?給她租個房、按時提供生活費最好,大學住校,畢業,她徹底上岸,到時再榨他點錢買房買車?臉皮厚點,再要錢買個小鋪面放租?她還能給蘇曼匯錢,讓蘇曼泡小白臉大JJ玩兒,那輛大機車多少錢?專用洗發水長年預約洗頭工養這頭長發得多少錢?他不窮酸。 “抽煙、喝酒不好,嘗試過就是”。 也給昨晚的縱容一個臺階?她唇角冷勾斜瞥他。他低頭收起指甲刀。 看著天花板上的石膏雕花,她知道抽煙喝酒對皮膚不好,卸去那層厚厚粉底液,蘇曼皮膚狀態并不佳,膚色暗沉,額頭、顴頰、下巴凝結著幾個怎么也去不掉的油脂粒,從前她看著,此時回想著,兔死狐悲心酸愈重。 “我希望你跟我走。”他重復。 “高二下學期沒法轉校,”她也重復。 …… “溫涼,之前,蘇曼一個月給我五千,你會給我多少生活費?”她翻身側臥問他。 他瞥她,走向洗手間洗漱。 她氣得咬磨后槽牙,一付好皮囊摳門精明長發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