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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好的女子,總要有一個人護(hù)著才好。 她父皇母后不做,他來―― 畢竟呦呦的好,他才看得見。 這是他選的路,有無數(shù)后悔的時刻他都沒有動搖過。 他也努力的想過活著,只是可惜陛下乃是何人?人算豈敢與天并齊。 賀拂明為了救她出宮,早幾日就已經(jīng)讓人在陛下膳食里投毒…… 蔣家滿門抄斬的時候他進(jìn)宮面圣就覺得賀嘉佑隱約不對,回了一查,竟然是賀拂明的手筆…… 如今了罷。 呦呦,愿你余生日日無憂,時時得愿。 蔣木在取得兵防圖帶出宮之后,生死已經(jīng)是置之度外。 他已經(jīng)將呦呦的余生捏在掌心了,這就足矣。 如若能活著,那就是驚喜―― 即便蔣木上抱著死奔向生,也擺脫不了結(jié)局給他的安排。 此刻,呦呦看著蔣木,一步也不動。 她這個站位,甚至都看不見蔣木的臉。 倒是將他心口這處匕首上的寒光看的一清二楚,射得她渾身冰涼。 耳邊風(fēng)聲繼續(xù),響的呦呦耳鳴,天旋地轉(zhuǎn)不能自控,直接跌坐在地上。 等阿阮一行人到的時候,看到的就這三人…… 都呆若木雞,失了魂一樣坐在地上。 阿阮還不知道蔣木怎么了,只是往前才靠近了兩步,立馬看到蔣木身上的穿胸匕首,直接將準(zhǔn)備說的話咽回嗓子里。 心里也是驚罕悲痛,一臉哀態(tài)立現(xiàn),捂住了雙眼,將頭仰高。 掌心的濕熱連同嗓子里的嗚咽帶著顫也散入了風(fēng)里…… “阿阮,帶蔣木回家……” 賀拂明此時聲音里含著悲痛,傷心欲絕,只是原本停止的抽噎在張嘴后又重新的抖起來。 呦呦此刻一臉安靜,并沒有悲痛,只是安安靜靜的仿若無事。 在賀拂明說到“家”這個字的時候,呦呦動了動。 起身挪了步子,蹲在了蔣木身邊,用手去撥開他臉上的發(fā)絲。 指尖碰到臉頰的時候,她跟被冰楞刺傷一樣,整個臂膀都差點端不穩(wěn)。 他依舊是那副樣子,看著書卷氣頗濃,一張臉一點戾氣也沒有,但彈指間決勝千里的腕子無人能及。 呦呦將手放在蔣木的胸口,鐵冰,不跳也不溫。 手一用力,直接將胸口的匕首拔了出來,血登時要四濺,呦呦翻手直接捂上去。 她的手還一抖…… 心里不解的惶然說:蔣木,你的血都這么冰了。 嘴輕輕一動,吐出了一句只有她聽得見的話語:我想你了。 神情麻木無覺。 蔣木胸口的袍子色澤加深,一直蔓延到他的腰腹,地上…… 呦呦覺著掌心的冰冷不再那么洶涌,將他的肩一扣,屈身背對,直接將蔣木背上。 我們回家―― 賀拂明從頭至尾的看著,沒多一個呼吸來打擾呦呦。 他們感情甚篤,現(xiàn)在最難受必然是她。 如何做,想必蔣木都是愿意的,他哪里愿意違背呦呦的想法? 明知不可為而為! 他攔蔣木都沒攔下來,以死相逼要與陛下做這交易,誓死要給呦呦取這兵防圖。 賀拂明說過,再等幾天,等幾天―― 蔣木不愿,不想,也不敢! 他太久沒見呦呦了,不知道陛下在知道她是女兒身之后如何對她。 然后就因為這,得了此間結(jié)局。 呦呦背著蔣木,明顯能看出來吃力,一步一步雖穩(wěn),卻多少有些晃。 寂靜的一條黑色大道,呦呦一個人背著蔣木前行,春風(fēng)料峭,夜里的風(fēng)更是涼,也大。 吹得他們二人的袍子纏繞在一起,一起獵獵作響。 阿阮剛要說話,卻被賀拂明攔下了,讓他噤聲,跟著呦呦走…… 余剩下的陛下該如何,現(xiàn)在這里所有人無一人顧得上。 呦呦背著蔣木突然停下身子,轉(zhuǎn)過來看著賀拂明,說:“給我一盞燈籠,我看不見路了……” 那表情,紋絲未動,但聽著聲音卻令人傷心得很。 她哪里會真看不清腳下的路?怕是看不清心里的路了…… 賀拂明一臉不忍,側(cè)過頭不敢看呦呦這樣,閉上眼睛跟阿阮說。 “去,送一盞……” 阿阮看著呦呦,抿了抿嘴,往后面侍衛(wèi)要了一盞,給呦呦遞過去。 她繼續(xù)提著燈籠,艱難的背著蔣木繼續(xù)扎進(jìn)黑暗里。 今夜格外黑,又黑,又長,又靜,又涼。 第125章 大結(jié)局 今夜格外黑,又黑,又長,又靜,又涼。 我的心上人今夜死了。 ――蔣木,我想你了。 蔣木身上的涼意渡到了呦呦身上,呦呦卻感覺不出來…… 她其實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腳下有一個方向,她去了賀拂明曾經(jīng)的舊宅。 她第一次出宮在天興酒樓受傷,被賀拂明救到這里,所有的故事從這里開始…… 大抵,許多算計也從這里才開始。 她背著蔣木走的慢極了,像是一條怎么走也走不完的路。 賀拂明一行人跟著,自然也熟悉這條路通向何處。 舊的二皇子府已經(jīng)破爛不堪,當(dāng)初剛住進(jìn)來的時候,這里就不富貴,現(xiàn)在更是荒蕪的形如乞丐居住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