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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快去――” 往后院開了好幾重門,在最里間,門打開后,就是一個人掉在梁上,腳不沾地。 這樣還是舒服的,沒給他倒吊就是善待了…… 蔣木進去的時候,只問見屋子里濃重的血腥氣,大的熏人。 這才十幾天,怎么瘦成這樣…… 蔣木跟看一個藝術品一樣,上下觀摩著蔣溫。 他一身薄襖,腳上穿了雙糙草鞋,綁的緊,勒的腳都將草鞋染紅。 腳上血rou模糊,那一層皮從腳踝往上才有…… 蔣木突然發(fā)聲:“我答應你爹放你走,你走吧……” 蔣溫聽到聲音,垂頭許久才能睜開眼睛。 他已經(jīng)沒了意氣風發(fā)小將軍的模樣,一副卡白得臉怪嚇人,雙目無法聚焦,瞳孔擴散的厲害。 要不是氣還隱約聽得些,說這吊著的是個死人也不為過。 蔣溫好半響才能從‘昏厥’里慢慢理清楚神志。 這么多天來的受刑,他吃不消,是真的吃不消。 他們給蔣溫吃了清心散,這些日子里,他應該就只睡過一個晚上……其余時間清清醒醒的受刑。 蔣溫氣虛調若:“是你抓我的?” 蔣木點點頭,眼神里晦暗不明的色彩越來越濃厚。 “來人,放了他……” 立馬就有人進來將蔣溫從上面放下來,手還刻意的捏不住繩索,直接讓蔣溫跌在地板上。 摔得他悶哼了一聲,久久趴在蔣木的腳下,起不了身。 蔣木腳尖伸過去點了點蔣溫的肩,見他死了一樣。 “將他鞋脫了,走的出門檻,放了……” 兩名孔武有力的人一人按住蔣溫的膝,一人伸出手去拖他的草鞋。 這個時候,蔣溫可算是有動靜了,跟一條待宰的魚一樣,掙扎的厲害。 只聽見蔣溫這時嗓門略大點,嘶啞的高喝:“蔣木,今日我不死,保教你活不過明日!” 蔣木毫不在意,只是語調反倒輕快了些。 “去,聽蔣小將軍的話,今日讓他走不出去……” 蔣木拍拍袍子,抖了抖下擺。 “免得等你明日也叫我生不如死。” 說著,下顎一動。 給他脫鞋的人手已經(jīng)伸了過去……狠狠拽著一用力…… 耳邊盡是鬼哭狼嚎,刺得蔣木耳朵都疼。 蔣溫渾身顫栗抽搐,嗓子跟破鼓一樣,只有風箱一樣的聲音進進出出。 腳上,已經(jīng)是鮮血淋漓,不能直視―― 他早前兒雙足被剝皮,還沒愈合就穿了這樣糙手的草鞋,現(xiàn)在一脫,可想而知這樣的疼痛? 蔣木就這樣俯身看著,蔣溫生死不能的模樣挺愉悅的…… 輕快。 第123章 逼死蔣溫 蔣溫僵直的身形才不等放松,那人已經(jīng)握住了他的另一只腳…… 蔣溫搖著頭,雙手朝著蔣木處胡亂揪抓。 “蔣木,蔣木,你饒了我……小叔,叔――” 慌亂恐懼的聲音突然緊接著一句:“阿――” 小叔? 這稱呼當真是新鮮,他與蔣溫一起長到十七,八歲,還真是頭一遭聽到蔣溫這樣稱呼他的。 正巧這個時候抓住了蔣木的一角,用力一拉,直接撕了他的衣裳…… 蔣溫疼得是頭撞地地,除了嘶吼悲鳴,再也無法做其它…… 等他叫了幾嗓子后,就被人拖到院子里。 只見出門的路上,全部是燃燒的紅碳。 蔣溫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關了半個多月,他知道是數(shù)不清的一天又一天…… 出去? 他現(xiàn)在起身都難,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是塊好皮兒。 趴在地上看過去,覺著一股子熱浪能席卷著他,他本能性的往后退。 才退了兩步,就被人踩住了后腰。 一個力道,直接將他踩的不能動彈…… 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去,你能回家了……” 蔣木的聲音永遠都是那么輕,從來都不帶任何波動的情緒。 然而此時這么輕的聲音,就像是懸在他心臟上的一把匕首,距離只隔了一層心臟上的膜。 蔣溫跟瘋了一般,腦子里閃過一幕一幕他受刑的樣子,嘶吼出聲。 “蔣木,蔣木,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我爹會殺了你的,會殺了你的。” 顫抖不穩(wěn)的話音帶著嗚咽躥進蔣木耳朵里。 蔣木松開腳,看著基本爬不起來的蔣溫…… 他手一伸,立馬有人放了一柄寶劍在蔣木手中。 從未握過劍,竟不知道有這樣沉。 蔣木稍稍端倪了一眼,□□,“噌”地一聲,劍尖抵在蔣溫脖子后。 “出去,不然我就一劍刺死你。” 話依舊輕。 像是蔣木嘴里從來都沒有說過重話,但每一句給你的感覺卻都截然不同的。 好比這一句,威脅森然,聽得蔣溫心里打顫。 他試著爬起來,渾身的疼痛交織在每一寸皮膚上,每一處筋脈上。 好半天,他是顫顫巍巍的站在地上,雙足疼得他眼淚直接掉下來。 戰(zhàn)場上殺敵,被人曾兩人夾擊捅了兩劍,他都沒有流過眼淚…… 今日的這疼,只有他自己體會得了,言不能述。 咬著牙,摻著血一起咽到肚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