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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寵溺的問了句:“嗯?”還似哄她一般。 賀嘉佑溫和的語氣讓呦呦頭皮發麻,她目光緊盯著曲艾潼。 右手的腕子被賀嘉佑捏著,動彈不得。 曲艾潼非死不可! 呦呦右手不能動,左手抬起在發間一劃,捏住發冠的金釵狠狠地朝曲艾潼太陽xue扎過去。 賀嘉佑感知一道勁力風聲迅速劃過耳畔,余光掃到呦呦手中的金釵,連忙松開捏住她腕子的手格擋住金釵攻勢。 呦呦嘴角一勾,右手匕首立馬狠狠插進了曲艾潼的脖子。 登時鮮血噴張,污了賀嘉佑半身白色的龍袍。 曲艾潼在賀嘉佑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今日是局。 親眼看到賀嘉佑在城樓上與民同樂,還發生了晏落晏相的下落,死在了施幼南府中。 施家雖不在朝堂,卻在廣陵的候族貴胄中,審問起來必定大費周章,一時半刻是不會留意她在或不在…… 誰知在關鍵時候賀嘉佑的暗衛出現了,他也來了。 那這就是明擺著今日先讓‘李清辰’毒發,再來一招分身乏術,就是為了一步一步讓她安心,再痛下殺手!逮個正著! 那一身白色的龍袍出現在她的眼瞳之時,今日便是一個下場,死路一條! 只是這孩子干凈利落,不顧所有的在賀嘉佑面前要殺了她,要讓她不能說話。 不能說她是女兒身…… 曲艾潼自知活不久,身體大量的溫熱沁身,黏糊了整個胸膛。 脖子疼,疼得厲害,以至于她動也不敢動一分。 眼淚‘唰’的落下臉龐,晶瑩的落在賀嘉佑的手背上,一雙眼含淚凄婉,嬌艷楚楚,憐而柔媚。 描述不盡的絕美……瀕臨死亡之際,她形同斷了線的風箏,斜斜的歪進他的胸膛上。 一股子熱流星濺到臉上,他直接怒起來,合著力一掌將呦呦推翻在地!近一丈的距離。 懷里倒下一人,冰冷的八翅鳳冠正在脖子邊摩擦,涼意非常。 呼吸聲帶著些血,發出‘哧嚕哧嚕’的聲音。 賀嘉佑在她倒的那一瞬,突然像是看到了當年娶她的那一日。 本作為曲是歡替身娶來想折辱的,卻見他們姐妹二人除了臉龐一致以外,性情大不相同,身為君子,倒也不能如此恨屋及屋。 只好冷了許久她…… 不過每每想到曲是歡卻不能得之時,他也會去曲艾潼這處,找尋這一張相似度極高的臉來排遣憂思。 再是替身,也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在心里,今日縱然讓她死,也是他下令!怎容得旁人來碰他的女人? 即便是親兒子也不行! 曲艾潼雙瞳慢慢放大擴散,模糊起來。 她聲音細弱蚊哼,說了一句話,亂了賀嘉佑整顆心,對曲是歡所有的愛戀,恨意均來自的那一件事上。 她卻說了一句從未想過的真相! 曲艾潼卻說:“十七年前,同陛下□□響取走國書的人是臣妾。云雨過后騙陛下簽字的也是臣妾,交給李邵儀讓他立功的卻是曲是歡……” 曲艾潼聲音越來越小,她在賀嘉佑懷里,離耳朵近。 那一字一句都沒漏下一個,全清清楚楚都進入了他的耳朵里! 賀嘉佑震驚的如石頭,僵在那里毫無思維。 想張嘴問,‘你在說什么’這句話也問不出來……這還需要問什么?說的不夠清楚嗎? “陛下既愛又恨的女子,至始至終都不曾記得過你是誰……還有……” 她視線正看著呦呦,在虛晃的對視里,呦呦害怕的抖起身子。 不要,不能說! 曲艾潼那話罷了,她便含笑死去,笑中帶著荒唐,帶著凄涼,更多的是恨! 人生為了李邵儀,做了未出閣便主動失身的荒唐事,卻無好下場,聲名狼藉的被塞給一人就趕出了曲家。 一直在自己meimei的影子下博取憐愛,就連自己住的宮殿也與她一模一樣,十七年而不知! 要不是上次那位紀祁遲小公子告訴自己,怕是在南息終老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她人影下,凄涼一生。 恨什么呢?恨得太多了―― 恨李邵儀眼瞎心盲,看不清那一只國書是誰人所求。 恨曲是歡搶了她的功勞,她的心上人。 恨賀嘉佑一輩子將她當做曲是歡來喜歡,來恨,做了她的影子而活! 見她氣絕,呦呦一顆怦跳出口的心有緩緩落回胸口的位置,稍稍安心! 一下子放松起來,歪倒在地上…… 賀嘉佑被她的話嚇得魂不附體。 直接瘋癥又犯了。 “你騙朕,你騙朕!” 將已經氣絕的曲艾潼扳著肩搖晃她,只見曲艾潼身軀前后搖蕩,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最終金色的八翅鳳冠落地,砸出了一身脆響,悅耳至極。 賀嘉佑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胛,一只手輕輕拍打她的臉,聲音帶著顫抖。 “你起來,你說話,你告訴朕,當年是怎么回事?碎和苑的就是她,是她!怎么可能是你?” 聲音親和的就像還同一個活人在說話一般,急切的詢問。 賀嘉佑已然神志不清,搖了許久反倒將她脖子上的匕首給搖了下來。 ‘哐當’落地。 聲音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