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頁
重傷辰王能讓他們二人一起離開? 還有,如果施幼南真得了談曼,還不趁機撬開她的嘴拿到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他們二人暫且都是無用之人……卻都是施幼南的把柄,會放不殺? 段進完全不信。 他現(xiàn)在知道,他與談曼已經(jīng)是死人了。只能被榨干最后利用價值的死人! 他心口疼得厲害,比他傷愈又裂的左腕更疼。 左手已然無力,抬不起分毫。段進有些悲痛的用右手捂住大半張臉。 管他南息暗探多少,管他誰是主誰是仆!與他何干?與談曼何干? 如此詭譎的地方,他早就想走,想帶著談曼走。 只可惜他貪婪,他想為以后的生活多賺一些資本,讓談曼過的更好。 也看著談曼惜手下的命,苦苦保全著每一個手下。談曼的話突然在耳:我?guī)С鰜砣耍乙獛Щ厝ィ?/br> 所以一拖再拖,拖到現(xiàn)在拖成了死路一條。 他嘶啞著哈哈一笑,哭腔顯現(xiàn)。 那人譏諷一笑,目露不屑。為了一個女子,權(quán)不要了,命也罔顧。 這哪里像曾經(jīng)的主事?在南息刺聽各種情報,彎繞幾大世族的段進?幾進幾出救兄弟的段進? 一點影子也在眼前這人身上看不見當(dāng)初的睿智,英勇,果決。 段進隱忍著鼻酸。 “去問問賣指環(huán)花的人,什么時候在輕音樓賣。她回答何時,便是何時。如若問你這花該如何佩戴,你就告訴她,成親的……那日。” 這話越說段進越咬牙。 那人迷糊一陣,立馬醒悟過來。 “聽施主子的話了?要去見辰王?” 段進整個人被悲傷籠罩,看上去凄慘無比。他只是動了動頭,也沒看出來是點頭還是搖頭。 那人沒有段進謹慎,只是想著急于立功,便問:“問誰?賣指環(huán)花的都可以?” 這回段進點頭。 跌坐在地上,靠在墻上。 剛才隔壁房間施幼南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待那人一走,段進站在窗口隨意一看,果真四處布滿了人。 應(yīng)該是施幼南的人。 他臉上的悲傷收起來,眼睛里笑意閃過,朝著門口哼過去。 他要去見的是談曼,而不是辰王,也不會是施幼南。 口里卻念著。 “晚些來……讓我救了談曼再來殺我……” 擔(dān)憂之色頓起,布滿臉上。 他殺了手底下的掌事時,他就知道他會有一死。死不可怕,談曼不在他的視線內(nèi),才是最可怕的! 他去找過影殺閣,他將自己所有的身家都搬過去,可惜人家說從此再也不插手談曼的任何事宜之中!再多的錢財也不接這一單! 影殺閣是江湖組織,從不涉及任何朝廷官員,只管江湖情仇。 不知道為什么解了談曼這一單,去施府救他…… 這個指環(huán)花是他們互通的信箋。 兩人相約好的,只要看到這個,就是再叫相見。賣花的人知道輕音樓哪一日,哪一時辰見面!直接問就好了。 現(xiàn)在廣陵這么多,怕是談曼急著找她。或者說,是有人借著這個找他! 施幼南已經(jīng)神通廣大的找到他了,那這必定非他所為! 那就只能是一直找他未遂的辰王了。 施幼南知道辰王找他,故意上門警告他,也勸導(dǎo)他。想法子重傷辰王,他與談曼能逃離…… 可惜這一句話是空談。 即便他愿意信,那也不可能成真! 不消一會,他手底下的那個人回來,心喜非常。 “明日,午時,輕音樓二樓宮一間。” 然后笑笑,灌了一大口茶。 “明日且看段主事的威武。”語含譏諷。 段進沒看他,挪開視線。 沒眼界的東西,明日你能不能活著從輕音樓走出來還未可知,現(xiàn)在還如此心喜不知憂禍,蠢鈍如豬! 翌日。 段進喬裝打扮一番,不是很顯眼,一身衣裳新不新舊不舊的。 緩慢地謹慎走進輕音樓,四處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掃視。 客人坐的如同往日一般,多不勝數(shù),熙攘相接,熱鬧非凡。 中間還有人在說話本子,唱著旁調(diào)打著拍。 他往樓上才邁了一步,立馬有個店小二上前一攔,笑嘻嘻問:“這位客官,您是訂了房不成?今日滿了,如果沒訂,今日怕是不能招待。” 段進清清嗓子。 “宮一號房。”小二一聽,眼神變色,連忙嬉笑哈腰的引路,只當(dāng)他是尋常客人。 段進一步一步走著,每一階階梯都穩(wěn)穩(wěn)的踏實。 他身后那人邪氣的盯著段進,嘴角勾的弧度陰惻惻的,實像小人。 正替施幼南監(jiān)視著段進的一舉一動。 而段進唯實覺著這人以前狗腿的時候比較靈光,怎么跟了施幼南,腦子也送人了不成? 段進無聲哼笑。 這輕音樓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宮一號房……他忖思一番。 這個房間是輕音樓最大的雅間,平常非權(quán)貴而不能訂,非百金而不能約。 看來,辰王也是不打算掩藏他的身份。 就是辰王用這樣的方法尋他做什么? 他剛巧上到二樓,這面前是一方大窗。段進稍稍一抬眼,已經(jīng)看到了施幼南的一些兵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