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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主事肯給?” 這話說的段進訕笑起來。 張口:“辰王殿下要,臣哪敢不給,更何況陛下還下了旨,讓臣交權移職。” 這一副隨意自然的樣子,看著謹遵旨意,背后卻是判主。 這手下的人有多少跟著他判了主也是不好說的,如此爽快,反倒顯得有詐。 如果呦呦不知道他判主的話,段進這副樣子倒像個忠臣,沒有給年歲小的新主子下馬威,傲氣凜然,真真是難得。 不過判主這一事,還沒有明確,也不能這么快的妄下定論。 他只是嫌疑過大而已。 呦呦暢快的一笑:“段主事如此好說話真是難得。不像談曼,那人狡猾的緊,名單遲遲不肯給我。” 段進聽到此處,眼神不自覺的一轉,深了一分顏色。 說著,手一動。 五七格外懂事的端來了筆墨紙硯,讓他寫。 段進手拿著墨,磨起來。動作十分流暢,像是心甘情愿的給她名單,一絲的為難都不曾有。 聽話的讓呦呦覺得他沒有反心,比談曼還順從。 這不就是手下人該有的特質嗎? 哪里像談曼,還顧著她手底下的人而忘了聽命二字該怎么寫。 相比起來,呦呦還是更喜歡這個‘聽話的’。 段進聽到談曼的名字,有些不穩,只是簡單的迅速抬了一下下顎,立馬控制住,故而這個動作不是很明顯。 可惜呦呦對這樣的細節捉捕的比較好,沒能逃過她的眼睛。 但是她卻當做沒有看見,只是在心里暗暗記下。 他克制著,問:“談曼她現在可還好?” 眼睛里毫無漣漪,語詞里雖然帶著寫擔憂,成分卻不重。 裝的很好。 只有些馬腳,不深露。經得住細推。 呦呦心里感嘆,此人真是厲害。 戲做的足,又能把握好分寸,掌握好力度。 呦呦配合著段進,語氣突然斗轉,臉上悲傷深重。 “她被施幼南抓了……” 聲音里飽含著悲痛,與無奈,還有深深的自責。 段進深思一動,不漏行止,按耐住情緒,只是手上的動作停住。 不可思議的腔調問:“她怎么會被抓?談曼她最擅易容,怎么可能會被人發現!” 呦呦見,性子已經開始急了。 還是要詐一詐。 她捂住額頭,手掌打下來的陰影擋住了她的眼睛,使段進想看些什么卻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眼睛很難藏東西,現在他卻無法捕捉。 眉頭小皺了一下。 呦呦:“她的職權被卸,想去救你,救完后漏了行蹤,被施幼南抓了。我晚到了一刻……” 其中憾意極重,自責的厲害。 段進看著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的辰王,從進來到現在,話說的不多,眼睛里看的是一絲不落。 怕是有些不信任他。 段進覺得雖然辰王年歲不大,但是皇族人,能在異國關了六年,一朝出來能得到他國陛下賞識倚重,定是有些手段的。 只是現在看不出來這個辰王有多深。只知道不是個好相騙的人物。 段進當下跪地,用膝蓋朝前走了兩步,重重的磕在呦呦面前。 語帶悲涼鼻音。 “求辰王救救她。” 言閉,又狠狠地磕了幾個頭。 待起身之時,額頭已經紅脹一片。看得出來是真用了力。 呦呦一怔。不免咋舌。 這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她看著都有些心動。 如果是談曼在他的感情下再呆些數日,怕是心里都藏不住任何秘密了。 呦呦此刻不當他是疑似,直接判定他就是判主。 因為段進此人很會演戲,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大不了事后再道歉即可。 “本王救不了她。她那日救你,是用了影殺閣的人。現在施幼南府邸還會這樣不堪一擊嗎?肯定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后,加強防固。現在定是銅墻鐵壁。” 然后呦呦話音一轉,有些愧疚之意。 接著說到:“其實那日,我也曾勸過她放棄你。因為施家太難進去,還有太子的兵力把守,有去無回。 奈何談曼孤注一擲,正巧本王也接到父皇命令,必須要救你,這才與談曼商議救你……此事可一不可再,你懂的。” 末了呦呦又加了一句:“段主事,你可曾會怪本王的那個決定?” 這么長的話說下來,段進將自己想要的都聽明白了。 重重的垂首喪下去,呦呦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了。 然后,段進輕微的一笑,像是什么計謀得逞一樣。 隨即抬起頭。 “那她的人沒給殿下?” 呦呦搖頭,啟唇,神色晃了晃。 “給了,只是我拒絕救你,給的我也不知道真假。段主事可否幫本王辯一辯真假?” 段進此時神色有些為難,“臣與她手上的人脈不同,需要將我們的名單合起來,共同一致的人才有用……我不是很確定。” 呦呦一笑,談曼那件事的陰霾過了一般。 直接從懷里掏出一份名單,伸出手,遞給了段進。 段進看著她,咬咬牙,接了過去―― 呦呦在他認認真真查看的時候,一抹笑劃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