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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木抖了抖衣袍。 想這些,太早了―― 他們二人都站在生死的邊緣,好歹要先活過去,才有足夠的資格想這些,不是嗎? 后宮里到底是誰在害她呢,這都沒有查出來。 還有施幼南接下來會做什么呢,他也還不知道。 至少,呦呦想要的東西得到了之后,要讓她來選才是。 拎著剛剛緩和好又重新恢復沉重的心,慢慢的往回走。 一直想讓自己笑起來,臉上的嘴卻怎么也僵在那里,彎不出他想要的弧度。 自從施幼南暈厥后,他在最后兩日在海上的機會,隱蔽的手段將禮部尚書冤枉獲罪,直接拉入了監牢,下旨回廣陵候審。 因為蔣木在心神動蕩的時期,一不留神沒有保住賀淳君手下的禮部,讓施幼南鉆了空子。 也十分的悔恨。 當在與呦呦見面之時,她看他就如陌生人之后。 蔣木心里跟被千萬根針刺扎一樣,忍著疼,也沒有上前做什么解釋。 他想在呦呦身前替她遮風擋雨,不管呦呦愿不愿意。 他越是靠近,越是頭腦不清醒。還不如現在這個狀態,那還能讓他更清明一些,免得誤了大事。 待日后,待日后再做解釋。 春日獵就要結束了,所以舉辦了結束的歡慶晚宴。 呦呦不能喝酒的人,卻破例的喝了一杯,然后直接醉倒在宴會上,被向笙扛了回去。 向笙覺得呦呦實在是不爭氣,看到蔣木竟然還想躲開,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向笙一般在的時候,談曼是插不進去的,想偷偷的探知一些呦呦的信息也是不能夠的。 談曼這夜,看著醉倒的呦呦,和向笙說。 “東唐的使團不過一個月就會來到南息,我的手下告訴我,里頭混進了對她不利的人……” 當向笙正要開口之時,談曼抬手阻止了他。 皺著眉頭:“我知道你要說什么,那個人的身份我們動不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只是提前先跟你說一聲,你自己考慮要不要和她說。” 第74章 水含回來了 春日獵結束了,在回廣陵的路上,向笙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呦呦。 視線雖然在她的身上,但眼神空洞,腦子里想的就是談曼那一日說的話。 東唐的使團里面混入了對呦呦不利的人,這個人的身份,像談曼這種高身份的暗探都說動不了,那這個人必定牽扯到朝堂諸方勢力。 在呦呦事后清醒過來的時候,向笙同她說了這些話,她絲毫都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冷哼了一聲。 現在都已經到了回程的車馬上,她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一直都翹著腿,看著窗外頭的風景,不言不語,偶時笑笑作罷。 誰來也不理,包括陛下…… 向笙就在馬車里陪著她。 只覺得呦呦這個狀態他見都沒見過,有些害怕。 臉色是一天比一天難看。 本來想著解鈴還須系鈴人,告訴了蔣木,他過來低個頭服個軟道個歉,說清楚也可以。 哪知道那個人居然是這樣的,知道了所有事情,還無動于衷,連主動找上門來都沒有…… 簡直是讓向笙氣竭,怒不可遏。 可呦呦有幾分不正常,談曼也沒有個穩定的心思,水含則是不在,他如果不在了的話,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 所以心里雖然記恨著蔣木,也打算秋后算賬,短時間內不去找他。 馬上要到廣陵,呦呦終于說了這么些天的第一句話。 眼睛一睜,正瞧著紗簾外頭一路的風景,余光卻掃在談曼的身上。 嗓音微微發輕。 問道:“水含什么時候回來?” 談曼笑顏如花,眼睛里的老謀深算依舊。 “當這個馬車一停,她就會回來。” 呦呦點頭。 語句平淡的說:“傷她一絲毛發,百倍奉還。” 整張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要不是聽見了聲音,還以為她根本沒有張過口,說過話。 談曼經過這么多天的相處,雖然知道這句話的真偽。 心突然被拎起來,脊背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談曼突然拉出小案幾,坐在一邊,為她煮起茶來。 動作嫻熟流暢,看的讓人有些入迷。 茶藝不錯,非水含能比。 不消一刻,談曼便煮好了一盞茶,雙手輕輕地奉上。 嘴角含著輕松的笑意。 “主子,請。水含回來后,您可就喝不了這么好的茶了。” 呦呦接過,用碗蓋拂去查沫子,輕輕一嗅。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突然覺得心境開闊了一些。 確實是好茶。 垂首一口,醇厚的茶香在口中蔓延開來,呦呦閉上眼睛,喝談曼的茶就是一種享受。 突然有些不禁說了句。 “茶是好茶,可人就……” 談曼立馬狗腿一笑,顯得多少有些諂媚。 “奴婢可沒忘主子的救命之恩,自當報之。” 呦呦手上的茶盞擱在膝頭,眼神突然變得暗了起來。 只覺得談曼這句話說的可信度不太高。 她幫談曼寄信給李邵儀解釋賀嘉佑對她的偏寵原因,只要不提談曼知道,那就是保了她一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