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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嘉佑看著自己的jiejie被拖走后。 看著跪在腳下的太子,上前便是一腳。 太子畢竟是太子,國之儲君。蔣家還在背后。 太過了也不行,所以一腳過后,賀嘉佑只是憤慨的走了。 一句話也沒有。 賀秉修被踹到在地之后,爬起來便是對著賀嘉佑離去的背影跪著,也不敢起身。 他也曉得這個罪責比較重,故而暫且不敢起身。 施幼南遠遠站在一旁,默默的隱忍著。他此刻不能上前。 太后卻走到賀秉修身邊,只是冷淡的說了一聲。 “太子此番是何作為?” 語帶重怒,卻也不好直罵。 心里對賀秉修此時是恨急,痛急,氣急。 因為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怕是大限將至。 這個始作俑者在面前,卻因儲君身份,不能橫加指責。 賀秉修在賀嘉佑面前不能說些什么。 此刻卻是跪下磕頭。 “孫兒冤枉,孫兒也不知道為何姑母會在我的帳篷里……” 太皇太后不管這些。 對著賀秉修說。 “伊熙走了快有七日,少說都走了兩個郡,這一路是怎么瞞著陛下走回來的?怎么無聲無息到你帳篷的?你也莫要喊冤,總是與你有關!” 賀秉修聽著這話,苦不堪言。 他也自知,自己的姑母是活不了。自己怕也不是只有這一腳的罰。 雖然姑母起兵那日動靜不大,該出去的人大多其實是不在營地的。 但是自己的父皇礙于刺殺他的是親jiejie,又有自己的母后太皇太后也在此,她定然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女兒慘死,所以中間賀嘉佑與太后必有一番說辭。 才只是發配今夏,大長公主的夫家,永不回南息。 現在突然不知怎么回來了,與他還在一起。 被親臨的賀嘉佑撞了個正著。 妥妥的前后腳。 來不及反應便已經結束。 然后就是這樣。 原本已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突兀的春風吹又生,還吹到他頭上。 這下子,賀秉修本就不太好的局勢,再一次被記上一筆。 這世界上,有一件事是真的很難,那就是挽回圣心。 他原本因為蔣家就不討喜,現在怕是……境地有些更加的不能言說…… 自己的祖母此時還在訓他。 賀秉修真覺得太冤枉。 自己一句辯駁的話都沒說,父皇都不愿意聽,就如此蓋棺定論。 太皇太后此時看著賀秉修,淡淡說。 “太子還是跪會兒吧。” 然后招招手,汝寧看著眼色近身扶著太后,一同離去。 汝寧此時面色慘白。 她的母親怎么能回來了?身負弒君的罪名,怎么能回來了? 她現在已經從一國公主,與一國郡主的身份跌落至此。 怎么還回來,讓自己的舅舅厭惡她了?那以后的婚事豈不是…… 是的,汝寧在怨恨自己的母親。 原本她有一個很好的家,因為自己的母親是和親公主,帶著使命,顛覆了今夏就算了,為何又要替父王報什么仇? 不自相矛盾嗎? 現在,她的儀仗全被自己的母親給掰碎,碎到快沒有! 心里對著的母親怨恨無休。 雙手攙扶著太后,卻不敢抬頭,她一臉怒氣,怕被人瞧見。 汝寧過于安靜。 太皇太后此時身形偏重,有些昏倒頹敗的樣子。 呼吸重重喘著。 她走著的方向,正是押送賀伊熙回今夏的方向。 當汝寧抬頭的時候,賀伊熙正在不遠處看著她。 此時實現交錯,賀伊熙有些難忍,直接雙掌覆面,像是在哭。 汝寧也難受,看到自己母親這樣,一下子的恨也化散了些。 她看了看太皇太后,這個滿頭銀絲的外祖母瞧著她的眼圈紅紅的。 拍了拍她的手。 語態凝重:“送送自己的娘親去罷……” 汝寧掩面,哭腔嚴重,嗓音里發出了模糊的:“是的,外祖母。” 然后身形若柳,隨風輕搖一般,合著悲涼,一步步走去。 汝寧待走至賀伊熙身邊,兩旁押送的侍衛后退一些,留給二位話別。 汝寧走近,輕輕攬住自己的娘親。 先是嬌弱的哭了一陣,二人抱頭痛哭,遠處的太皇太后看的實在傷心,便走了,只留下了一位老嬤嬤候著汝寧郡主。 余光見太后走了。 汝寧才輕搡著推開,帕子擦試著眼角。 語態依舊帶著哭腔,卻還夾雜了一些賀伊熙沒想到的恨與怨。 “你為什么回來?” 這般直直的質問。 賀伊熙沒反應過來,看著自己的女兒,突然多了疏遠……她伸手去攬汝寧的胳膊。 汝寧在后面老嬤嬤看不到的動作下,推開了自己娘親的手。 只是紅著眼睛瞪著對面的人。 賀伊熙自然是沒想到汝寧怎么變成這樣。 “我只是回來看看你。” 汝寧聽罷,直接笑起,覺得荒唐之極,卻合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汝寧也不知是幽怨還是在笑,只是眼睛瞪的有點大,嬌弱似風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