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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拂明一邊回答,手上動作未停,輕緩的認真地擦拭著辰王掌心。 賀秉修慢悠悠問道:“你可知昨日同你在二層的還有誰?” 賀拂明動作一頓,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賀秉修,一臉嚴謹。 紅唇微合:“好似還有什么賊人?我昨日聽見皇兄施命了。” 賀秉修眼睛在賀拂明身上掃了好幾個來回,見賀拂明坦坦蕩蕩,與他直視也不見閃爍,暫且并無什么不妥。 不藏拙,不掖瞞。尚且看不出什么。 賀秉修鼻腔發音,繼續問道。 “你怎會識得辰王殿下的?他似乎與你并未有過交際。” 賀拂明轉過身子,繼續給呦呦換了額間的帕子。 “前幾日的宮宴我也去過,自然識得生辰宴的主人…… 昨日辰王本不該我帶回的,只是怕打擾皇兄斷案捉兇,不然辰王怎可在我府上。” 賀拂明替呦呦換好帕子。 語含清脆,趨炎附勢之意。 “祝皇兄早日將賊子捉拿。” 這話才落下,有一位面生的奴才進來。只朝著賀秉修行了禮,看都沒看他一眼…… 俯身與賀秉修耳語幾句。 賀秉修神色喜不自勝,連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正在昏睡的辰王,伸出有力的手掌,在賀拂明肩上拍拍。 “本宮事忙,如果辰王在本宮宮里,無法如此貼身侍奉如意。辰王便勞煩二弟,屆時本宮多說幾句與父皇聽。案子有了線索,本宮先走一步。” 一番話說的陰里陰氣,嘲弄了一番他是盡心盡力讓主子如意的下人。 拍了拍衣袍,便轉身出去了。 當賀拂明收回視線,陰測的勾了絲唇角時,一旁的呦呦正枕著雙臂,頗有興致的看著他。 二人視線交錯。 賀拂明將面上微露的一絲表情收回,有些尷尬的看著她。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面皮倒是比呦呦薄上一些。 呦呦先發聲問道。 “你給太子放了什么引子,他如此開心?” 賀拂明看著她衣領有些松乏,雪白的頸項修長而光潔,線條有些撓人。 緩緩側目過去。 清清嗓子,說到。 “李侍郎的弟弟在賀淳君手里,他們二人死對頭,一出好戲而已。” 呦呦皺眉。 按道理賀拂明與這個李侍郎弟弟在天興酒樓見面,怕是那封有關太子的書信,現在將他送給賀淳君……這是什么路數。 呦呦一時間也沒看明白。 賀拂明余光掃過,見她心有疑竇,便說。 “這位李侍郎弟弟忠于的本就是我五弟。兄弟二人黨派不和,故此他弟弟生出了這許多事。 這封信應該是謄抄的,正經的東西因為泄密,便被李侍郎給銷毀殆盡。他一人不甚,連累了知情得六人被殺,略有無辜……” 呦呦按照他的話細思一番,蹙著眉頭說。 “那就是說,原先李侍郎弟弟是佯裝孝忠太子,只是為了在哥哥身邊籌集太子不法之事。是這樣?” 賀拂明點點頭。 心里還是忍不住為她的細思敏捷趕到驚詫。 在不知道前因后果時,能推斷出來部分細枝末節,已屬相當不易。 呦呦蹙著眉頭。 “這事,是施幼南眼拙,還是太子呢?” 賀拂明會心一笑。 “自然是太子眼拙,識人不明。施幼南在太子面前權利太大,幾乎全部聽他調遣,偶爾太子也不想被管束,故此有這一人的出現。” 呦呦一眼嚴謹認真的點點頭。 嗓音有些嘶啞。 “如果是這樣,那這一次的事件,可能就是施幼南故意鬧大……讓太子知道,還是只有他,才是最合適與他并立而行的人。” 賀拂明聽完這一番話,掩著心里一些波動的情緒,問了一聲。 “你可知那信,是什么信?” 呦呦散漫的語調拉伸出。 “無非就是動搖太子之位根基的東西。” 賀拂明見此狀,覺得這般天大的事情,怎么經過她的嘴,就好似只是一片白云飄過一般風輕云淡…… 賀拂明蔚然說到。 “施幼南身為太子的謀士,怎可拿太子殿下的前程來說話?與他而言,豈不是毫無好處?” 呦呦聽完,覺得賀拂明有些幼稚,哼笑道。 “施幼南已有祖傳爵位,何須在踏足皇子爭權一事里來?為的什么。” 賀拂明自然是知道。 “他為了施家以后能重新踏入仕途。” 呦呦語重心長,點點頭,半響才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說。 “如果我是施幼南,我便會這樣做。你也說了,他可是很厲害的一位人物,既然如此,肯定都在他的把握之中!施幼南要的是施家重回仕途,而不是要太子殿下登基。這個有關聯,但并不沖突。此事,用得好,并不一定是太子的斷頭臺,反而是基石。” 賀拂明皺了皺眉尖,繼續聽著她說。 “太子可能做的某些事情,都是他在一手推化,例如這位李侍郎,同他的弟弟。搞不好,這些人只是布局給太子看。同時,再大些,就是給你們這些皇子們看。 誰能戡破此局,先拿著信去陛下面前告發太子殿下,誰可能就要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