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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大街上吃了街邊小攤,連吃了三家。 笑得合不攏嘴。 太子坐在車上,看著這一幕幕,簾子都不曾放下來過。 看著她笑,自己嘴角也不住的裂開,硬是沒合攏過。 看著看著,眼神陰鷙起來。 多了一分禁錮的意思。 這一眼看的太深沉,呦呦直覺不對,轉頭回首,看了一眼在馬車上的賀秉修。 她這一眼,雖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依舊對賀秉修的距離拉開的異常遠。 疏陌的很。 賀秉修被看的心上被什么東西輕拂過一般,有些異樣。 高聲一句:“我先去兵部了,你先玩著。” 呦呦應聲是,接著帶著向笙,柔漪和水含四處閑逛,顯得格外孩子氣。 水含就不懂了,不是調查栽贓辰王的兇手嗎? 怎么一出宮就停不住樂呵? 太子前腳走,后腳,就有一輛馬車加快的朝著他們撞來。 與他們極速地擦肩而過,將一旁的地攤全部撞爛,一時間大街上怨聲載道。 擦過他們一瞬間,有個東西從窗子處扔了進來。 她們的車也歪歪曲曲行駛了好一段,所以柔漪沒有法留意到。 水含受驚嚇地叫了好幾聲,才穩住身子。 果然,他跟著! 呦呦從車地上撿起一張繡囊,整張臉收回了在街上笑嘻嘻的面龐。 一本正經起來。 水含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呦呦,噤聲。 打開繡囊。 里頭一張素箋。 四個字:錦素茶樓。 朝著簾子外的喊到:“我想喝茶,方才有些吃多了,柔漪,就近的什么茶樓比較好?。” 柔漪清莞的嗓音說到。 “這一塊有幾家,玉流茶坊,卿君茶坊,還有一個錦素茶樓,開了許多年,老板娘是一位女子呢。” 呦呦順著她的話。 “那便去錦素茶樓。” 柔漪指著路,他們去的很快。 一去,茶博士居然比大廳小斯勤快,引領著她們去了二層,一間包廂。 水含隨著她進去,柔漪被隔在門外。 向笙守著門。 一進去,水含才滿上一杯茶。 呦呦便取過茶壺,又添了兩杯。 水含看著呦呦的動作,直是個驚心,呼吸稍頓。 還有哪兩位?她是不從得知。 茶才斟完。 一道墻直接裂開,走出了兩位公子。 一位,灰衣長袍,繡了根清瘦的竹子。 人是高高瘦瘦,滿臉雋秀,面部無甚表情,只是右眼是淺灰色的重瞳…… 另一位,一看就是貴氣的,衣袍雖青灰色,也不打眼。但腰間系著玉帶,踩了一雙織錦靴。 整體看上去還是自帶貴氣的。 高束著發髻,一只流云玉簪,顯得整個人溫潤,卻帶了兩分邪氣。 精明的光在眸子里來回波動,看著呦呦是微怔,啞口失笑。 蔣木,賀拂明。 呦呦蹙著眉心。 打趣到:“你們時間討了六年飯不成?怎么穿的灰撲撲……” 蔣木張了張嘴,緩緩才道。 “辰王殿下,許久不見……” 呦呦點著頭,捏著杯子。 “是許久未見,這稱呼見一次,見外一分。約莫我們再見上兩回,怕是你我皆不相識了。” 蔣木:“……” 自顧自的坐在她的對方。 一張圓桌子,他坐的位置也是最遠的。 呦呦眼神暗了暗,抿著嘴角,喝了一口茶。 牛角牡丹,一口見底。 賀拂明心疼的,這茶真是萬金一克,這一口喝了多少錢下去…… 浪費,太浪費! 見氣氛有些微恙。 賀拂明笑言:“辰王殿下,可還記得六年前的話?” 賀拂明倒是直接單刀直入主題,毫不寒暄。 這是,很相熟嗎? 她看也沒看賀拂明,只是點點頭。 抬眼看的是對面的蔣木,六年未見,見不得蔣木與她有什么親近之感。 其實六年前也是。 她到底還在蔣木身上執著什么呢? 靜靜地,張嘴說的是。 “你說活功名,現在位居何職?” 蔣木抬頭,看了她一眼。 要是照著六年前,或者說是七年前的呦呦,這句話必定帶著滿滿的嘲諷調笑。 可是此時,卻不是。 心里悠悠的被一顆小石子扔進了心湖里,濺出了一些漣漪。 在心澗里慢慢擴散開來。 “現居承議郎。” 嘖嘖,真是多一個字也沒有。 真的是完全沒有當年等她回家那種親近感覺。 疏離的不行。 這次再見到蔣木,有些落差,很大的落差。 如果是六年前,她能想法設法逼著蔣木慢慢回到住在一起的時光與感覺。 但是現在不能。 蔣木的舉止已經告訴她,他們使命不一樣,他們境地不一樣,他們未來也不可能有過多交際 其實蔣木這個作法相對來說,非常明智。 比她還要明智,明智到有些殘忍。 此番,也能使她明智一些。 自嘲一笑,怎么她這像極了‘單相思’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