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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怔。 竟然是他―― 素白的手,染著紅色寇甲,此時僵在那里,遲遲沒有收回。 枝香也看出來這是有人了。 “娘娘,有人來過……” 曲是歡收回手,放到暖爐上捂著。起身,點點頭。 “嗯,是皇上。” 頓了頓,又說。 “她暫時不要動了,好好安撫著。換個人處死,我想看看他會怎么做。” 枝香心里翻涌,張了張嘴,終于問出她一直想問的事。 “娘娘您根本不打算毒殺陛下,為了嫁禍給紀(jì)皇后,為什么要讓那個太監(jiān)說出,娘娘與辰王想籌謀帝位的話?您這樣……不就讓辰王殿下不得圣心嘛?” 曲是歡扭轉(zhuǎn)過身,很認真的和枝香說。 “我就是要清辰現(xiàn)在離朝堂遠遠的,做個圣賢郎。” 喟嘆一句。 “枝香,你不懂我們的皇上。他不會在他現(xiàn)在的年紀(jì)立太子的。他會等到孩子們都成年,再酌情挑選稱心如意,適合這個江山的太子。 所以辰王背著出生封王的殊榮,朝堂一定會結(jié)黨成派的支持某一方……”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現(xiàn)在的臣子都是屬于他的。我們要離開所有人的視野才好,教育好他才是重要的。 因為現(xiàn)在皇上還不需要一個替他承擔(dān)政務(wù)的兒子,不需要一個有威望的皇子。” “清辰現(xiàn)在閉門才是對的。這就是為什帶著么我要那個苦命的孩子替清辰承擔(dān)這些陰謀,而不是清辰。他的心里只能有光明才行。” 枝香深感自家娘娘考慮深遠。 卻仍然短見得問:“那她……” 曲是歡有些不悅,帶著涼薄的慍怒。“枝香,你為她考慮太多了。” 枝香聽出來,不敢再作聲。仔細的替曲是歡撐著傘,走回了偏殿。 回去的時候,李邵儀已經(jīng)在殿中一椅子上坐著。 因為與民同樂需展現(xiàn)威儀,所以去之前,換了一身,他此時正穿著是一身正裝龍袍。 扎眼的明黃,同布色印著明黃百條巴掌的龍,姿態(tài)各異。 胸口用七彩絲線繡著一條騰云的巨龍,正腳踏金色云彩,云中巍峨得露著身子。 曲是歡覺得,那衣裳的龍目正狠狠注視著她。威嚴壓頂,曲是歡有些不舒服。 李邵儀面露疲憊,正靠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旁邊小茶桌上支著頭,正閉目養(yǎng)神,卻還蹙著眉心。 聽到進門的聲音,李邵儀抬起頭。一看見是曲是歡,連忙拉開疲乏的笑臉,起身走近。 “是歡……” 親昵的拉住曲是歡的一只手,滿臉笑意。 “你方才去了哪里,我可等了一會兒你。” 曲是歡心里想著剛才那腳印,手指一比劃,就知道是李邵儀的尺寸。 帝王就是帝王。 要不是她丈量出來了,她現(xiàn)下看李邵儀是真看不出來剛才是他。 溫暖熱和的大掌覆上來,竟還有些灼燙感,軟軟的掌心包裹著,圈著她的小手。 李邵儀整張臉垮下來:“你去哪里了,這么冷。” 曲是歡扁著嘴,一臉哀痛。 “臣妾出去吹吹風(fēng),看著清辰這樣,心里不太舒服。” 二人心照不宣的開始演戲。 互當(dāng)不知。 李邵儀:“馬上要去□□殿跪拜先皇們,守歲了。” 曲是歡道了聲是。 一會兒,他們二人一起去了□□殿。 十日后。 呦呦睜開眼睛,入目皆是,雕梁畫棟,精致的橫梁殿宇。 一層青白的水紋紗幔,遮著外頭刺眼的光芒。過一道白紗,什么光都顯得柔和了些許。 枝香日夜不離得守候在床邊,這一見呦呦睜開眼睛了。 連忙掀開白幔,一手放在呦呦額頭上。 “你可算醒了,可有哪些地方不舒服?我給你找御醫(yī)。” 說罷就急匆匆出去了。 呦呦剛睜眼,頭還昏昏沉沉的。突然被枝香這樣一頓聒噪,顯得頭更暈了。 她用盡渾身力氣坐直身子,兩條手臂撐著床。吐息了半天,眼睛都有點花…… 待神思清明了些,回想暈死之前的事。 就是那杯酒水…… 不知道李清運有沒有被那個糯米團子牽扯下水。 腦子可能有些昏沉,她貌似看到了曲是歡花容失色的抱著她的瘋態(tài)。 呦呦篤定的告訴自己,這一定是曲是歡她做的戲! 一陣疾行步伐,擾亂了她的思維。 呦呦才抬頭,枝香整個人就撞進她的視野里。 突兀又驚恐。 “姚太醫(yī),你快看看。她……殿下可還好?” 隨后上來的是那日除夕宮宴上的太醫(yī)。 那包藥是給他驗的。 呦呦目光深邃,臉蛋稚嫩,仰起小腦袋看著這個高大清秀的男子。 他目不斜視,給李清辰搭上脈。 沒多久便道。 “辰王殿下已無大礙,再喝兩副湯藥即可。” 整個人就退下去,什么話也沒多說。 走之前,呦呦的目光一直緊隨著他。 退出殿后,姚葉博靠著墻深呼吸一番,被辰王看的有些緊張。 靠著墻直贊,虎父無犬子。天生的皇子就是不一樣,目光如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