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瓦格納扶著程宿慢慢走回熟悉的實驗室,將他扶到床上后,又拿出了一套新的設(shè)備,將他一側(cè)胳膊的衣服褪下,露出半邊白皙的脖頸和線條流暢的背脊,結(jié)實的肌rou露出來的同時,胳膊上面一道道還有些滲血的疤痕也露了出來,貼了止血貼但是卻根本不能很好地阻止血液的滲透。 因為......程宿的身體早就喪失了自愈功能。 瓦格納彎下腰,拿起鑷子小心翼翼地將上面覆蓋的生物止血貼揭下來,露出來的是因為長時間不能愈合而顯得有些猙獰的傷口,還在慢慢滲血,棉簽蘸取藥水后將表面的血漬清理干凈,露出來的卻并非正常人類該有的血rou,那閃過一道銀光的竟是金屬骨骼。 “您忍一下,可能有些疼?!?/br> 程宿躺在床上,手腕抬起抹了一把嘴唇,一道紅痕留在了手背上,蒼白的唇色終于露了出來,看著上方的黑眸里的光彩似乎都暗淡許多,種種情緒在眸中劃過,終于化為一片沉寂。 聽到瓦格納小心翼翼的聲音,他扯起嘴角無奈笑道:“瓦格納,你忘了嗎,我現(xiàn)在感受不到疼痛感?!?/br> 這種身體上的疼痛遠(yuǎn)不及他腦海里無時無刻不在的精神力刺痛感,不知從何時起,他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感正在逐漸消失,明明是自己的身體,此刻的他卻仿佛才是那個寄生者一般無可奈何。 是在下定決心想要永生的那一刻吧。 可世上哪里有什么永生,多的都是不甘放棄的掙扎罷了。 他等不到自己捧在手心的人醒來,又怎么愿意撒手人寰,又怎么甘心將她獨留在這世間...... 瓦格納拿著棉簽的手指顫了顫,感覺眼眶有些酸澀,人可真是不容易滿足的生物啊。 之前程宿悄無聲息地躺在這里時,他想著,這個人能再次醒過來就好了。可真正醒過來之后,他又開始祈求他清醒的時間再長一些,等他想一想其他方法,萬一......就找到希望了呢。 這兩天因為黎寧一直在,怕被黎寧察覺出來,程宿一直都沒有進(jìn)來過這間實驗室,看著他緊閉的眸子,瓦格納處理完傷口后就悄悄收拾東西退了出去。 獨留那一室沉寂,與淡淡的昏黃燈光。 第66章 奴隸 [V] 黎寧不知道他們離開后發(fā)生的事情,他們出門后就叫上了正在隔壁爭吵起來的陶璇和蘇衍文,找到兩人時,陶璇臉上的精心畫過的妝都有些花了。 她看到幾人過來,抬頭望了望天,一副好似被沙塵迷了眼的樣子,瞪大眼睛用手指抹了抹眼尾的濕潤,而后才看向他們,聲音有些沙?。骸斑@星際的化妝品一點都不高級,都不防水的?!?/br> 黎寧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也不太好插手別人的感情,只能握緊她柔軟的手指給予她力量,安慰道:“星際人的顏值很少用到化妝品?!?/br> 不會花太多功夫在這些上面,質(zhì)量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陶璇:“......” 跟在許青亦身后來到熟悉的格斗場前,順著小路七拐八拐地走到一扇小門前,漆黑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只有他們輕輕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若隱若現(xiàn)的嘈雜聲從前方傳來,眼前忽然一亮,零零星星站立著的人影和泛著寒光的......鐵籠。 黎寧腳步頓住,這個奴隸場竟然就在格斗場的下面,可她在這里待了那么久都沒能發(fā)現(xiàn)這些。 蘇衍文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里面的環(huán)境:“你當(dāng)時是和聶家那個小少爺一起來,說不定格斗場和這個奴隸場有些關(guān)聯(lián),格斗場的工作人員自然也不會把這些陰暗面告訴你,畢竟在幽州島聶家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許青亦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來這里,也沒看出來背后有哪個大家族的勢力,這種形單影只的人是最佳人選。 最開始許青亦就是被人盯上了,黑發(fā)黑眸還有武力的“黑人”在奴隸場的售賣價值會翻倍。 走出格斗場后,許青亦就發(fā)現(xiàn)了身后有人尾隨,她稍稍留意了些,這些人很謹(jǐn)慎,只是跟了一段就停下,第二天再繼續(xù)跟。終于,有一天他們覺得時機(jī)已到,在許青亦拐入一條小路時,身形一閃便開始攻擊。 而許青亦早就做好了應(yīng)戰(zhàn)的準(zhǔn)備,自然也不會被他們偷襲成功,將這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制服后,這幾個人顯然只是底層人員,她幾下就逼問出了他們的目的還有奴隸場的位置。 過了幾天,許青亦找到那扇小門,隨著其他人一起走進(jìn)去。這扇門雖然隱蔽,但是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也不少,許青亦偽裝在其中倒也沒人發(fā)現(xiàn)。 等進(jìn)去后,見到里面的場景,她一向毫無波瀾的心底仿佛受到針扎一般疼痛,和現(xiàn)在的黎寧他們一樣。 地下的燈光很昏暗,因為通風(fēng)不便空氣里也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可里面的場景眾人卻依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暗淡的金屬籠子上不知道是銹跡還是已經(jīng)干涸的血漬,每個半人高的籠子中都困著一個瘦弱的身影,靠著籠子,干枯瘦削的臉龐對著中間的過道,胸膛前殘破臟污的衣服微微起伏證明著他們的生命尚在。 黎寧緩步走過去,看向距離他們最近的那個籠子里的男人,男人的面孔上有一塊塊的青紫和腫脹,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大概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聽到耳邊的腳步聲也沒有睜開眼,頭靠在籠子上毫無反應(yī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