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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呈曜聽了這話眉頭皺的越發(fā)緊,高然抱歉地對顧徽彥和顧呈曜二人點頭一笑,然后就伸手,示意林未晞先落座。 林未晞冷著臉直接坐下,顧徽彥看到之后,眼中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 高然施施然坐在對面,手指夾著瑩潤的黑子,說道:“林姑娘第一次玩,是我占便宜了,不如我讓林姑娘三子。” “你煩不煩啊,你真想讓的話,干脆讓我先走四子不就行了?”林未晞目光不善,語氣簡直像吃了辣椒一樣。她看著高然的臉色輕輕挑起眉梢:“怎么,不愿意?那就落子啊,裝模作樣的,你不累我還嫌煩呢。” “林姑娘!”顧呈曜看不過去了,忍不住沉聲提醒。他這一出聲可捅了大麻煩,林未晞噌得回頭,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你叫我干什么?我又沒和你說話!” 林未晞?wù)f這話時眼神晶亮,像是畫龍點睛,整張精致的不像真人的芙蓉面也活色生香起來。只能說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強詞奪理,對面的人也沒法真的生氣,何況林未晞身體纖弱,這樣一個纖弱美人偏偏要瞪著眼睛做強橫的模樣,放在別人眼里,簡直和撒嬌一樣。 顧呈曜被嗆了一下,說不出話來。顧徽彥沒掌住笑意,偏頭笑了一下,然后才開口說道:“棋乃君子之道,注意德行。” 林未晞這才勉強忍住脾氣,坐在棋盤對面的高然微妙地生出一種自己被忽略的感覺,她心神一凜,這可不是她想達到的效果。高然趕緊說話,將眾人注意力吸引回自己身上:“林姑娘,我先落子,承讓。” 高然信心滿滿,她下圍棋是短板,可是論起五子棋、跳棋,這些古人哪能和她比?高然有心在丈夫和燕王面前露一手,也好讓眾人看看,誰才是有內(nèi)涵有修養(yǎng)的白富美,而誰是空有美貌腦子空空的草包。 高然還在構(gòu)想著自己落棋的姿勢是否優(yōu)美,凝眉思索的模樣是否恰好露出認(rèn)真女人的美麗,她正在微調(diào)角度,突然看到林未晞將指間的棋子放回棋盒。 高然微愣,林未晞這是又搞什么?她有些不悅:“怎么了?” 顧呈曜皺著眉沒說話,反而是顧徽彥臉上笑意清淺,用眼神對著棋盤示意:“她贏了。” 林未晞贏了?高然悚然一驚,不可能!她下的是五子棋,一個古人怎么會贏? 高然趕緊去看棋局,發(fā)現(xiàn)果如燕王所說,林未晞已經(jīng)率先連齊五子,高然方才沉浸在自己姿勢是否足夠美的思緒中,竟然沒有察覺。 宛星宛月跟著后面看,她們倆其實看不懂,但是燕王說姑娘贏了那就絕對不會出錯,宛星立刻開心地拍掌:“姑娘才第一次玩,竟然就贏了想出這種玩法的世子妃?姑娘真厲害。” 高然臉一下子漲的通紅,自她八歲搬出五子棋后,仗著規(guī)則便宜從未輸過,這次真是大意了,竟然丟了這么大一個臉。高然痛定思痛,收回不必要的雜思,一心一意地和林未晞下起第二局來。 然而這次高然不過多撐了片刻,就又被林未晞輕松拿下。 高然徹底愕然,她對著眾人的目光尷尬地笑了下,撫過鬢邊碎發(fā),說道:“林姑娘果然聰慧,一點就通。我方才走神了,讓各位見笑。” 高然這是隱晦地示意自己是故意讓林未晞,林未晞不屑地輕哼一聲。她以為沒有人注意,實際上被顧徽彥看了個正著。 顧徽彥偏頭輕咳,掩飾住自己唇邊的笑意。顧呈曜其實也注意到林未晞的小動作了,他心里有些尷尬,隨后就看到燕王居然笑了,顧呈曜心里簡直震驚到難以言喻。 不知為何,顧呈曜突然生出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高然強行給自己挽尊后,擺正了神色,對林未晞?wù)f:“五局三勝。林姑娘,請。” 高然隱隱透露出一種她之前只是讓著林未晞、現(xiàn)在她要認(rèn)真了的架勢,高然拿出前世考試的架勢,專注地盯著棋盤。她的名譽和臉面全在這一局,她不能再走神了。 第三局一開始便充滿□□味,高然急于求勝,而林未晞也一改前面的風(fēng)格,變得攻擊極強,只攻不守。高然一開始還想著趁林未晞急于攻擊、陣腳大亂而趁機取勝,但是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這句話沒錯,她疲于圍堵林未晞,自己的黑子布局一塌糊涂,而就在她被吊著四處奔波時,林未晞又不聲不響地勝了。 林未晞將指間的白棋放回棋盤,對著高然挑唇一笑,頗有些得勝不饒人的模樣:“五局三勝,不客氣。” 高然懵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林未晞這句“不客氣”是在回她開局時的“承讓”。 高然前所未有的丟人……和憋屈。她從沒想到,她一個穿越女,和古代人玩現(xiàn)代游戲竟然會輸。而高然之前滿心以為自己會勝,夸下許多海口,現(xiàn)在……高然兩輩子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并不是夸張。 尤其是顧徽彥和顧呈曜還在旁圍觀,高然尷尬地坐在原地,幾乎站都站不起來。她的丫鬟見此趕緊說:“春寒料峭,今日風(fēng)大,世子妃是不是被春寒刺激到了?” 高然聽到這話配合地用手扶額:“可能吧,今日從起床的時候就有些神思恍惚,總是記錯事情。” 顧呈曜見此,只好過去扶住高然的胳膊,體貼道:“既然你身體不舒服就趕緊回去吧,花園里風(fēng)大,小心受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