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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秀麗不大樂意。 她眼下的抗拒心理比平時都要強,因為剛剛韓海誠替王鶴源說話,明顯是更看重背后有齊雪瑤撐腰的王鶴源。 她不是沒有吃過苦,在異國當練習生,為了出道,一天在練舞室里泡上十八個小時,除了唱歌就是練舞,摔倒無數(shù)次,膝蓋上的傷口結(jié)痂了又摔破了,她從沒喊過一聲累。 唯有此刻她才真的滿心委屈,覺得自己回國是個錯誤的選擇。 “不想過去就算了。”虞露露看出她心情不好。 韓海誠見吳秀麗沒動靜,“你坐過來啊,我和你說說下一部戲是什么。你知道張昌平嗎?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他說讓你當女主角,他一定不會拒絕我。” “一部戲而已。”虞露露寬慰吳秀麗。 “虞露露你在說什么悄悄話?”韓海誠不滿地揚臂高呼,“說大聲點,讓我也聽聽。” 蔡述走到韓海誠身邊,“韓哥,你喝醉了,要不今天的錄制就到這里吧。” “我沒醉!”韓海誠甩開蔡述的手,嘟囔了句“你算什么東西”,手指吳秀麗,“前輩叫你過來,你耳朵聾了?” 林喬皺了皺眉,對鄭卸道:“鄭導,先關機吧,別拍到什么不好的東西。” 鄭卸看向攝影師,“夜談就錄到這里。” 蔡述雙手搠入韓海誠腋下,“韓哥,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去。” 韓海誠推開他,“關你什么事!吳秀麗,你不想拍戲了?” 韓海誠往前走了兩步,大手忽然按在吳秀麗肩膀上,不顧她驚愕的表情,捏了捏,“你跟我走,我給你講一下下一部戲怎么拍——” 啪!清脆的一聲。 虞露露這一巴掌用了十二分力,心想這老色批臉皮咋這么厚,打得她手心都紅了。 韓海誠愣在原地,剛剛看戲的王鶴源忽然反應比誰都快,“虞露露,你怎么伸手打人!” “我也醉了。”虞露露端起桌上的果酒一飲而盡。 眾人:“……” 韓海誠被這一巴掌打得酒醒,看清楚動手的是虞露露,怒極之下?lián)P手要還她一巴掌。 他高高舉起的手被攥住了。 沒有什么英雄救美,虞露露反手抓住了韓海誠的手腕。 韓海誠比她高一個頭,按理說力氣比她大。卻硬是被虞露露鉗制住了。 虞露露還補刀:“您這么虛啊?” 韓海誠一時沒反應過來:“……” “體虛就少喝酒,腦虛就多喝七個核桃。”虞露露看向鄭卸,“鄭導,這段不要剪進去,七個核桃沒贊助咱們。” 鄭卸:“……” 說得好像動手這一段就能剪進去似的! 眼見韓海誠另一只手也要揚起來,虞露露笑了笑,“韓哥你酒醒了嗎?萬一沒醒,明天熱搜頭條就是你節(jié)目錄制現(xiàn)場公然猥褻女藝人,到時候你辛辛苦苦壓下去的舊新聞也會被網(wǎng)民翻出來喔。” 韓海誠這下徹底酒醒了。 他看了看停在半空的手臂,和虞露露那宛若鐵鐐銬緊緊鎖著他腕子的手,故作冷靜,“你不撒開,我怎么撒開。” 虞露露撒開了。 韓海誠揉了揉手腕,眼見虞露露握過的地方有好大一片紅痕,不知道過夜會不會轉(zhuǎn)青轉(zhuǎn)紫。 他卻不能籍此發(fā)作。 ——不是因為他自認錯了。韓海誠這種人不會覺得他錯了,若有不如意的,他只會覺著是別人的錯,世界的錯。 他的字典里沒有“錯”,只有“丟臉”,令他丟臉的就是虞露露。 氣氛過于尷尬,甚至沒人敢出來打圓場。 眾人都悄悄看鄭卸,他是節(jié)目總導演,由他調(diào)和再合適不過。 同時大家都知道韓海誠背景強勁,而鄭卸因為保全虞露露被臺長批評,當時隔著辦公室的玻璃都能聽到臺長怒斥。 鄭卸要是聰明人,一定不會得罪韓海誠。今番若令韓海誠臉上無光,連朋友都沒得做。 林喬暗暗拍了拍鄭卸的背,她知道鄭卸不好出面,有些話還是由她來說。 鄭卸卻搖了搖頭,攔住林喬自己走上前,“今天的錄制就到這里,虞露露,你先陪吳秀麗回去。” 虞露露怔了怔,明白鄭卸在幫她,立刻應了聲好。 韓海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鄭卸和稀泥來了?他指望鄭卸當眾、大聲地呵斥虞露露,結(jié)果他輕飄飄地讓虞露露走了? “韓哥,我們聊聊。”鄭卸說著走出鏡頭外。 吳秀麗靠著虞露露,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堅實土地而是棉花。 虞露露借著光看了看她的臉,吳秀麗腦門上有薄薄的汗,她好像被嚇得不輕。 “你沒事吧?”虞露露幫她把麥克風取下來。 “想起了一些事。”吳秀麗小臉煞白,“我那時候被公司選進了即將出道的女團,有一天晚上經(jīng)紀人叫我們?nèi)ス荆缓髱覀內(nèi)チ艘粋€酒店,里面有好多像韓海誠一樣的人,一開始聊天聊得好好的,喝了點酒,就借著酒勁對我們動手動腳……” 虞露露安靜地聽著。 “我當時嚇壞了!我要出去,但是好多保鏢站在門口,經(jīng)紀人跟我說這些都是商政兩界的大佬,只要他們高興了,我們團以后就順風順水。我出國之前聽人家跟我說他們的娛樂圈很臟,女藝人是大佬的玩物,我還以為是開玩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