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可憐又可悲
是打心里懼怕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的,也恐懼他目光沉沉盯著她看的樣子,怕無盡的羞辱,跟折磨,那些手段花樣,成了她心底最驚懼的夢魘。 可她并不恨,英姨的事,也是她心里最隱秘的痛,她都清楚的,那件事,爸爸,是有責(zé)任的。 如果折磨她能分?jǐn)傊x傾川對爸爸的恨,能讓他放過爸爸,那她可以受的 只是有時候?qū)嵲谔y捱了,她也是個正常的人啊,她也不是塊木頭,她也不是天生這樣下賤的,折騰的實(shí)在狠了的時候,她也想過,一了百了,一命抵一命! 試過的,很多個在床上被折磨得不堪忍受的第二天,她試過不止一次,每次都退縮了,一了百了這件事,需要太大的勇氣了。 她的勇氣,都在應(yīng)付那些讓人羞憤欲死,還要裝作自甘下賤的折磨上用光了。 有時候會想,你可真是個懦弱的女孩子啊,還是想活著的,哪怕過著這種娼妓都不如的日子,也想活,不到最后一步,誰愿意真的一了百了呢? 她沒了,爸爸怎么辦呢? 這世界從不缺寧為瓦全的孤勇,但更多得是茍且偷生的螻蟻。 還有4年,在熬4年爸爸就出來了,再熬一熬吧。 可生活就是這樣,當(dāng)你逐漸麻木于眼前的痛苦,他從不吝嗇賜給你一個新的。 于是新的難題來了,于是,她又去賣了,賣給另一個男人,一個她知道她同樣招惹不起的男人,她找不到謝傾川,即使找到了,謝傾川那么恨爸爸,他肯幫她嗎?即便肯,也得她脫光了讓他可這心意cao弄不是嗎?有區(qū)別嗎? 但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梁兆琛,不一樣啊, 他身上的味道好暖,要將她溺斃,他跟爸爸一樣,叫她歡歡, 他沒有凌辱,沒有糟賤,他溫柔的吻她,吻遍她全身,吻掉她的淚,哄著她不許她輕賤自己,他要了她,也幫了她。 連現(xiàn)在身上這身衣服,都是梁兆琛為她準(zhǔn)備好的,**愛,她之前的衣裙皺的不成樣子,他細(xì)心的T諒她的狼狽, 在她醒來之前,就叫人送來了一套嶄新的裙子,Dior的最新款,正紅色的針織裙,愈發(fā)襯得她膚白皮兒嫩。 她許久從沒穿過這樣艷色的衣服,這兩年她所有穿戴都是依照謝傾川的喜好,由他親自挑的,每到換季,會有人把衣服送過來, 清一色的寡淡顏色,符合謝傾川冷淡風(fēng)格的審美,送來什么她穿什么,在謝傾川這,她從來沒有挑剔的權(quán)利的。 看著身上這一襲紅裙,沈予歡知道心里有什么東西不同了,火紅的顏色,在她心里攢起一簇火苗,噼啪作響。 是呀,她也跟其他女孩子一樣的,喜歡鮮鮮艷艷,她也,貪戀溫柔跟呵護(hù)的, 她清楚梁兆琛對她談不上愛的,也許他對身邊每個女人都這般體貼周到,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愛這個詞太深刻了,她已經(jīng)配不起了,只是忍不住想靠近溫暖啊.... 前所未有的渴望在心底發(fā)酵滋長,飛蛾撲火什么的,她從沒想過,此刻卻隱約能理解那只飛向火焰的蛾,它應(yīng)該只是太冷了,被火光溫度利誘,不顧一切的想靠近 然后呢?結(jié)局呢? 結(jié)局大概就是在所有人嗤之以鼻下,草草結(jié)束了這輕如鴻毛的一生,末了還要被貼上一個癡心妄想的標(biāo)簽... 沈予歡輕輕打了個寒顫 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像是強(qiáng)光下翻騰跳躍的塵埃,在她腦子里縈縈繞繞許久....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湖邊亮起一圈暖黃色的光,可沈予歡覺得周身都是冷意,不由將自己環(huán)抱起來,習(xí)慣性的去掏手機(jī),才想起來早就沒電了 冷意讓人清醒,沈予歡強(qiáng)迫自己停止這些無用的矯情,現(xiàn)實(shí)不允許她沉溺在這些自我可憐的悲憫上,她該好好捋捋接下來要面對的處境 爸爸被拉去那里她還不知道,謝傾川肯定什么都查清楚了的。 他曾經(jīng)“身體力行“地警告過自己,不許再跟梁兆琛又接觸,這次回去,她實(shí)在不敢想象他又會怎么“懲治”她的忤逆。 那個男人從不許自己膽敢生出一絲絲忤逆他的心思的,一個眼神都不許的。 想到這,沈予歡不由把自己抱的更緊了些... 也不可能再天真的去求梁兆琛了,他已經(jīng)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就像他說的,他是個商人,對她的這點(diǎn)好感,她并不自戀的覺得足以讓他再壓上更多,去幫她這個只有一夜露水情緣的女人去對付謝傾川; 所以,她該怎么辦? 怎么辦? 又一陣苦思冥想,倏地自嘲笑出聲來,竟是一點(diǎn)長進(jìn)也沒有,除了軟下膝蓋,彎下脊梁,甚至是以最卑賤的姿態(tài)求她名義上的丈夫,在自己身上發(fā)泄那些難堪的手段,別為難爸爸,她還有什么別的辦法? 望著燈折射在湖面上的光暈出神,沈予歡啊,你真是又無用,又可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