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出去不多一會左衛大將軍回到這個營帳之中。

    左衛大將軍進來先給馬騰鞠了個躬，然后坐到剛才頂撞小王子的將軍身邊。

    左衛大將軍大咧咧的拿起一塊烤rou先咬了一口，一邊擦著嘴上的油，一邊嚼著rou一邊說道：“大將軍，你看劉備會不會上當？”

    馬騰嘆了口氣說道：“唉~其實剛才已經有在前面偵查的射雕手回來報告過了，劉備一行救了馬岱之后直接就往前趕路了，根本就沒做停留，天黑沒多久就到了北邊驛站。咱們在這根本就是白等。”

    左衛大將軍罵道：“都是那個混小子耽誤大事，不然咱們要是趕到前頭埋伏劉備他們早就把事情辦妥了！”

    馬騰搖搖頭道：“你也別急，且不說大首領對咱們不薄，看在他老人家面子上能忍也就忍了。就算退一步講，依我看咱們真要是把劉備埋伏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左衛大將軍：“這話怎講？”

    馬騰：“在洛陽長安還有北方各處的探子們匯總來的情報看，這次漢朝出兵總規模數十萬人之多，和我們拼正面的都有十幾萬精兵，這和以前那些缺少補給缺乏訓練裝潢被都不齊全的邊境守軍戰斗力可不一樣。可是再看我們呢？羌人全族也不過十幾萬人，把老人小孩所有能打仗的都征調出來也不過十萬上下，而且內部派系林立，便面的團結并不穩定。再說外患也不僅僅是漢朝，還有北面的鮮卑各部，他們也是早就盯著河套草原這塊寶地了。”

    說完又是長嘆一口氣。

    左衛大將軍：“兵來將擋，跟他們干就是了，怕什么！”

    馬騰：“說起來我母親也是純血羌人，祖母是混血羌人，我至少有一半多的血統是羌人，說我是羌人族群的一個成員分子，不為過吧？”

    左衛大將軍：“馬將軍，你這話說的，就算沒有羌人血統，這些年里您為羌人所做出的貢獻我們也沒把您當外人！”

    馬騰：“既然能把我當自己人，我就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咱們上陣打仗為的是什么？馳騁疆場揚名天下的有，不過恐怕是少數，多數人還是為了老婆孩子過得更好，用漢人的話說就是為了種族的延續，為了文化的傳承，為了生活品質的提高。你們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眾將軍都點了點頭。

    馬騰：“所以現在的問題就是如果漢人和鮮卑人聯手，可就不僅僅是我們軍人打敗仗的問題了，我們面對的危機就是種族滅亡的大問題了。”

    左衛大將軍一攤手：“滅族就滅族嘛！本來一開始羌人也不存在，到如今也馳騁草原幾百年了，賺夠本了！換新人上也無所謂了！”

    馬騰：“這就是草原人的弱點，也是匈奴人花了幾百年努力改正的錯誤。我們的士兵出生在馬背上，成長在馬背上，天生就會狩獵，天生就是戰士，不管是羌人、匈奴人、還是現在的草原霸主鮮卑人，無一不是全民皆兵的民族。強盛時都能壓制著漢朝打，可是最終結果呢？持續百年的戰爭會把強大的草原雄鷹打成虛弱的麻雀，而漢朝卻總能從待宰的羔羊打成強悍的餓狼！漢人很強大嗎？未必吧，他們平均數百個人才能供養出一名專業士兵，就算是專業士兵也不是從小學習戰斗的，可他們總能得到最后的勝利，你們說這是為什么！”

    包括左衛大將軍在內，一眾羌族猛將頭都搖的好像撥浪鼓。

    馬騰語重心長的說道：“因為漢人永遠把種族的存續，文明的傳承放在第一位，為了這個目的皇族可以更換，朝代可以更迭，任何人的個人利益，任何家族揮著勢力組織的的利益，都必須服從在這個大背景之下。他們有句話叫兄弟隙于墻外御其辱。”

    左衛大將軍：“什么意思啊？”

    馬騰警惕的環視了一圈在座的將軍們才小心的說道：“接下來我要說重點了，而這些話在時間不到的時候絕對不能說出去，不然咱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情義不僅會蕩然無存，還會變成仇敵。”

    左衛大將軍帶頭下保證道：“大將軍您放心咱們兄弟都是血里火力一起滾過來的，同生死共進退，一個頭磕到地上絕不會有出賣兄弟的事情！”眾將也都紛紛附和。

    馬騰：“我信得過各位兄弟，所以也就把話說明白一點，中原人幾百年前內部也是分裂成很多部族，發生了持續數百年的兼并戰爭，但是和我們草原上各部族之間的兼并戰爭不同，他們的戰爭是以融合為最終目的，不像我們以滅亡為最終目的，我們就算偶爾抓一些俘虜回來，也是給變成奴隸，當做下等生物。中原人在這一點聲比我們強太多，他們早在幾百年強就不這樣做了，被滅亡的國家部族只要按照他們的律法制度就可以成為漢人的普通百姓。當然內部的階級分化還是有，但都是建立在一個平等的法律底線之上，至少沒有我們種族部落之間那種仇視等級分化。”

    周圍將軍都似懂非懂的互相看著，誰也沒想出應該怎么接話。

    馬騰頓了頓壓低聲音語重心長的說道：“所以我為各位兄弟以及你們的老婆孩子還有整個羌人部落愿意聽我話的人想了一些長遠的未來，能讓羌人不必走上北匈奴后路的未來，這個事情大首領也是點了頭的。”

    別的將軍都還沒聽明白，剛才頂撞小王子的將軍卻恍然大悟問道：“大將軍，難道說？！”

    馬騰點點頭：“沒錯，大頭領讓我暗中接觸漢朝的高官，商量議和的事情。更進一步講，就是羌人和大漢合并成一個國家，或者說是羌人融入大漢的事情。”

    馬騰說話的聲音雖然很輕，可是在眾將心中卻不亞于響了一道炸雷。

    眾將軍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這些話如果是別人說出來眾將會毫不猶豫的把說話的人砍死在當場，或者這話是在其他場合被馬騰說出來，眾將也只能迫于形勢將馬騰捉起來。這話等于是否定了草原的生存法則，否定了羌人部族數百年的成果。這話扔到任何一個部落都可以按謀逆通敵的罪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