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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子……” 數月不見,蘇瑾變得愈發出眾。 一攏月白錦衣,雅致又清冷;一頂浮竹紋玉小冠, 精致又矜貴。霞姿月韻, 長身直立, 舉止顰笑間無不恰到好處。 這樣的人,單是出現在這座小縣城里,都顯得格格不入, 更何況還含情脈脈望著她……莫輕輕不自在地躲閃開視線, 抽回手,轉身往食肆方向走。 讀書無數, 又混跡于官場, 蘇瑾豈會看不出她的異樣。心里生喜, 眉眼間也跟著暈出抹笑,大步快些追上。 “你可還好?” “嗯,我沒事,方才多謝你。” 蘇瑾微微一笑,應聲“不礙事”,竹墨傘不動聲色往身旁人傾了些許。 說上幾句話,繁亂翻騰的心緒平穩不少,莫輕輕竟倒不覺得有多尷尬了。 “對了,還有讓蘇彥留下保護我的這件事,也得多謝公子你。你是不知,若非他在,我這會兒恐怕早就沒命。” 提起這事,她是發自內心感激。算起來,蘇瑾已救過她兩次命。若說收留照顧他,是還清第一次恩情,那這第二次,莫輕輕暫時還真不知該做什么才足以償還。 “反正,救命之恩我定銘記于心,公子日后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我莫輕輕,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望著拍拍胸脯滿口保證的姑娘,蘇瑾含笑應聲“好”,卻不自覺攥緊傘柄。 他怎會不知? 收到蘇彥急信的當日,他便幾次三番向官家告假,才終得到應允。趕來這一路,好的壞的想過無數次,愈想是愈后怕。倘若她真的有何三長兩短,漫漫這余生,自己又該如何熬過? 他想,此生最慶幸也最正確的決定,便是當初讓蘇彥留下吧。 救了她,也正是救了自己。 不知蘇瑾所想,莫輕輕撇過臉,視線無意落在他肩頭。雪勢漸大,他肩上竟也積了薄薄一層。又抬頭看看傘,發覺什么,往他跟前靠了靠,將傘也推回去。 蘇瑾霎地耳尖微熱。 “蘇公子,臨近歲除了,你怎地還會過來?” “我想……”話一頓,驀然憶起送別那日,斟酌須臾,到底還是將后兩個字給咽下,蘇瑾換而之回道,“我想吃輕輕做的菜了,臨安大廚的手藝都不及你。” 莫輕輕歡喜地扭過頭,“真的啊!” 蘇瑾失笑。 “真的,歲除這樣重要的日子,不吃些好的怎行?” 雖說清楚這話里或多或少摻幾分夸張和恭維,但凡是夸贊她廚藝的,不論真假,莫輕輕一律當真,比任何時候都要高興。就連走路,都昂起頭,好似神氣不少。 “沖你這句話,我等下請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蘇瑾揚起一臉笑,“你做什么,我便吃什么。”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 食肆里。 蘇瑾指著面前看似雞蛋羹,卻綴著色彩斑斕的蜜餞果仁和糖霜粉,繽紛好看的那碗吃食,好奇問道:“這是何物?” “八寶茶湯。” 熱情地遞上調羹,莫輕輕解釋道:“是將黃米面用沸水沖熟拌勻,稠嫩似蛋羹時,再撒層薄薄的豆沙碎,然后鋪上剪成顆粒的杏仁、核桃、榛子和各類蜜餞,最后撒些許糖霜粉即可。” “你快嘗嘗看,合不合胃口?” 初次見這姑娘對他的評價如此重視,蘇瑾竟有些受寵若驚,不敢再多言,舀起一勺。 湊近輕嗅了嗅,果真有黍米的淡淡清香,還混雜著絲絲甜。 再送入口,暗暗吃一驚。 看似不起眼的黃米面,因被沖泡得均勻,沒有丁點結塊,故而齒舌間盡是爽滑細膩,香氣馥郁,再配上蜜餞果仁咬碎開,食感更是豐富有層次。 咽下去,腹中更是暖暖的。 “入口細滑,暖香四溢,很好吃。” 莫輕輕的眸子頓時亮了幾分。 趁熱打鐵,蘇瑾立即又指著另一道問:“這是羊rou?” “對,它叫羊rou燜餅。是將羊腿rou用糖翻炒上色,再配各色香料和醬炒出香,最后倒入醴和開水燉煮一個時辰,燉得熟爛即可。” “用醴燉?這我倒是頭次聽說。” 莫輕輕笑道:“醴能去腥,還能讓羊rou更鮮嫩,也算得一個小訣竅了吧。” 所謂的醴,其實與后世啤酒的制法類似,都是用谷物釀制。不過啤酒是以麥類作物為原料,且味苦,而醴是拿稻和其他谷物作原料,味更甘甜。 據說,醴在元代中期便失傳,但好在眼下倒不難買。 “燜在羊rou上的餅,皮薄如紗,又是多張壘在一起,如何能做到不粘在一起,層層分明的?” “這個啊。” 莫輕輕只覺得久別重逢蘇瑾,這人竟是十分識貨,句句都問到精髓上,比單單夸一句好吃可要讓她高興得多,于是索性在對面坐下,津津有味地給他介紹。 “其實燉煮好的羊rou還得再入鍋一次,這時再添入蘿卜塊和淮山塊,讓湯汁沒過,最后往上面鋪一層餅皮,加蓋燜煮片刻即可。” “待一張餅皮燜熟,取出再換之另一張,如此下去,到所有餅皮都熟,彼時湯汁變得稠濃,羊rou更加熟爛,蘿卜和淮山也剛好熟透。” “入盤時,將一張張餅皮鋪上,剪刀從中間十字剪開,再翻折。這樣就能變得層層分明,像朵花般綻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