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人傻銀子多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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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接好呀!” 明澤低聲責怪陳霖淮,扭頭看過去,就見他的臉色微紅,呆愣地站在那里望著馬車的方向。 “吁……” 明謙將馬車停穩,抬腿邁了下來。他皺眉看著陳霖淮,拱手施禮。 “陳兄,不知你怎會與明澤在一起?” “那個,我和明澤是兄弟,我找他有些事情!” 明謙也看到了二人嬉鬧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剛剛結識的。但他對陳霖淮的印象并不好,不想讓弟弟和他過多接觸。 腳底下的珠子吸引了明謙的注意,他彎腰撿起一顆。 “這是什么?” 明澤趕忙解釋:“二哥,這是從河蚌殼里取出來的,就是我上次去河里摸的河蚌,有好多顆呢,他送過來要給我。” 明謙皺眉一顆顆把地上散落的珍珠撿了起來,足足有十幾顆,都是一般大小,光澤圓潤,看著就非凡品。 明謙不懂珠寶,但也知道這絕對不是隨處可見之物。 “陳兄是什么意思,為何要拿這些珍珠來糊弄明澤?我竟不知,我們村后的河里,幾時能盛產出品相如此好的珍珠了。” 陳霖淮并不服氣:“明謙兄弟又沒有親自下河摸過河蚌,怎么就斷定,這些珍珠不是在河里找到的呢?” “你……”明謙啞口無言。 身后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周氏伸出手自明謙掌心捏起一粒珍珠。 “顆顆渾圓飽滿、晶瑩璀璨,品相如此之好,乃是南珠無疑。此珠采自南方的近海,確實不是在村后的河里就能摸到的。” 周氏目光犀利,“陳少爺,依著此珠的大小品相,一顆怎么也價值百兩。如此貴重的東西,你拿來戲耍明澤不知是何意?” 明澤倒吸了一口氣,他從來不知這珍珠會如此貴重。“你竟然騙我?” “不是,我沒騙你,也沒有戲耍你。”陳霖淮忙開口解釋。 “夫人,這珠子本就是我打賭輸給明澤的。無論貴重與否,我都是誠心送與他的。” “打賭?”周氏皺眉,“你二人因何打賭?” 明蓁沒料到陳霖淮到如今還在追著明澤送珍珠,她上前向母親解釋。 “娘,這件事我知道!” 明蓁幾句話便把那日河邊的事情說了清楚,“當時女兒已經和陳少爺說過了,河蚌里若取出珍珠來,便都歸陳少爺,也不需要他賠給明澤。” 瞥了一眼母親手里的珍珠,明蓁輕笑道:“想是那些河蚌里并沒有取出珍珠,陳少爺唯恐明澤傷心,便拿了這些珠子來代替吧。” 明蓁察覺出母親對陳霖淮不喜,但幾次偶遇,明蓁見多了這人揮金如土,直覺他并非jian邪之輩,不會故意來害明澤,便出言替他遮掩了幾句。 “不是的,那些河蚌里真的取出珍珠來了。” 陳霖淮卻誠實的很,他偷偷抬眼去看明蓁。 今日她的發間便插著一支蝴蝶穿珠銀簪,耳垂上綴著絞絲銀鑲珠的耳墜。柔夷輕握著一面繪著紅荷的團扇,半遮住她嬌顏。 陳霖淮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若是這些南珠穿成珠鏈帶在她的腕間,定是熠熠生輝。 耳后不由又熱了起來,陳霖淮有些不自在。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低頭在地上尋找了一圈,彎腰撿起自己的荷包。 翻過來看,果真在荷包底部躺著幾顆珍珠。他忙獻寶一般舉到明蓁面前,“你看,這些就是在河蚌里取出來的珍珠。” 沒料到他會突然有此舉動,,明蓁怔了一下一時間竟沒來得及避開。陳霖淮離著她還有一臂的距離,但他規規矩矩的立在那里,眼神清亮,并沒有讓明蓁覺得有被冒犯的感覺。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于歡喜,明蓁甚至下意識地看向他手中的荷包。 陳霖淮的手掌寬大,骨節修長。竹青色的荷包被他攤在掌心,里面躺著幾顆大小不一的珍珠,這些珍珠根本不能和南珠相比,不僅形狀不規整,光澤也黯了許多。 “我覺得要是打首飾的話,這幾顆珠子不如我家的珍珠好看……” “陳兄……” 明謙突然向前邁了一步,擋在明蓁身前。 他早就看陳霖淮不順眼了,不學無術,哄著明澤和他一起胡鬧就罷了。行事還如此不羈,竟然向大姐搭訕,男女授受不親他竟不懂嗎? 明謙把手里的珍珠一同收好,裝進陳霖淮的荷包里。 “陳兄把這些珍珠收好了,這么貴重的東西萬不可亂放。家父平日對我們兄弟管教甚嚴,從不許我們沾染賭博之事。明澤年幼,回去后我自會向父親稟明責罰他,你和他的賭約便作罷了,這些珍珠我們也不會要的。” 明謙說完這話,根本就不容陳霖淮反對,拎著明澤就往馬車那去。 陳霖淮呆呆站在那里,看著明蓁和周氏上了馬車這才反應過來,他忙躬身施了一禮,目送馬車離開。 周氏透過車窗看了一眼陳霖淮的身影,搖了搖頭感嘆道:“陳員外精通世情,八面玲瓏,為人所稱道。只可惜,他對獨子太過嬌慣,如此不通俗物,只知吃喝玩樂之輩將來如何能守住家業?” 明蓁低頭沒有多言,她聽桂香提過這位陳少爺的一些事。他雖愛玩樂,但和一般的紈绔子弟不同,從不欺壓良善,也無多少惡習。 倒像是一個貪玩的孩童,做事隨心所欲,對錢財也毫不在意。這樣的人在世人看來有太多不合禮法之處,但也過得自在灑脫。 珍珠沒有送出去,陳霖淮有些懊惱。他把荷包隨手丟在桌子上,珍珠頃刻便灑落在桌面上。 拉過桌前的黃花木椅,翻轉一下,跨坐在上面。他把下巴抵在木椅的靠背處,對著珍珠吹氣。 看著珍珠在桌上亂滾,他猶覺得不解氣,又鼓足了氣吹了一口。 長貴嬉笑著上前:“少爺,這珍珠又沒得罪你,你拿它們撒什么氣。若是磕了碰了,這些珍珠做成首飾就不美了。” 陳霖淮忙一把把珍珠都收攏在一起裝好,“誰說我要用珍珠做首飾了,我留著當彈珠玩不行?” 長貴不和他爭辯,陪笑道:“行、行、行,少爺怎么說都行。” 陳霖淮收好珍珠,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 “我爹呢?” “老爺被縣衙里的人請去了,還沒回來呢。” “去縣衙了?”陳霖淮有些失望,在前廳坐著也無趣極了。 “那我先回房了,等我爹回來你再去叫我!” 陳霖淮起身剛要離開,就見院中走來一個身影,他忙迎出去。 “爹,您回來了!” 陳員外一臉的怒容,見到兒子才勉強擠出一絲笑。 “淮哥兒今日回來的倒是早!” 陳霖淮又不是真的傻,他看出父親的神色不對。 “爹,是不是什么人惹您生氣了,您說出來,兒子給您出氣去!” 陳員外的面色沒有半分好轉,反而更加凝重幾分。 “你這幾日不許去縣城,就在家中好好待著。” “為什么?兒子還和鵬飛、天賜他們約好明日去縣城看雜耍呢!為何不能去。” 陳霖淮圍著陳員外追問,可陳員外并不理他,臉色黑沉的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成伯端了茶上來,“老爺,可是生意上遇到什么事了?” 陳員外再次搖了搖頭,忽的看向陳霖淮。 “淮哥兒,你可有心儀的姑娘?” 陳霖淮瞬間僵在了那里,面上一熱,脖頸到耳后處整個紅了起來。 “爹……爹,您說什么呢?兒子……” 陳員外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可是如今見兒子這幅樣子竟也愣住了。 “真的有?” “沒有!”陳霖淮忙矢口否認,只是眼神有些飄忽。 陳員外眼睛一瞇,盯著兒子審視了一番。這么大聲否認,難道不是心虛? 他看了一眼兒子腰間掛著的荷包,輕笑道:“我兒不要慌,爹也只是隨口問問。你如果沒有心儀的姑娘,那這些南珠是準備送給誰的?” 陳霖淮下意識地捂住腰間的荷包,“這是……這是兒子輸給明澤的,才不是送給哪個姑娘的。” 陳員外眉眼一挑,并不拆穿,面上的陰沉之氣反倒消減了幾分,他端起茶盞輕送到嘴邊。 “明澤?可是你新交的朋友,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成伯在一旁突然開口:“老爺,明澤少爺是姚族長家里大房的小公子,年方七歲,少爺說與他甚是志趣相投!” 陳員外很是意外,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咳咳,我兒交友可真是越來越廣了!” 被他們二人取笑,陳霖淮也有些羞惱。 “爹,您笑什么。您還有幾位忘年之交呢,我和明澤怎么就不能做朋友?” 陳員外并沒有繼續取笑兒子,他凝神思索了片刻。 “我記得姚家大房還有一個女兒,如今也有十五六歲了吧。淮哥兒,你年紀也不小了,爹去姚家為你求娶此女如何?” 第21章 陳員外的話宛如一道驚雷,廳中眾人半天回不過神來。 陳霖淮驀地睜大眼睛,神情呆滯地看著他爹。 “爹……你……你說什么呢?” “爹說要給你娶妻,你若是沒有旁的心思的話,改日爹就去姚家求親。” “不行,姚家,姚家……” 陳霖淮結結巴巴地說不下去了,娶明蓁嗎?他從未敢想過。初遇時,她立在人群之中,如同空谷幽蘭一般,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儀態萬方,舉止嫻靜,但偏偏卻吸引著他莫名想要去靠近。 可是她定是不喜歡自己的,幾次偶遇,好像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她所不喜的。她喜歡的應該是孟玉堂那樣讀書上進、溫潤守禮的謙謙君子。 一想到這些,心底剛剛升騰起的喜悅,頓時便染上了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