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淡去的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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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nkle支起了船帆,迎著風雨潮浪,一路前航。 程渡沒有再回望自己的來時路。 在他退役的兩年后,舒檸已經鮮少收到詢問程渡去向的粉絲私信了。程渡不是那類強悍到打出了自己統治時代的選手,也不是那些有能力卻始終與世界冠軍失之交臂惹人意難平的選手。程渡真正上場的時間不到四年,如舒檸所料的那般,他的光芒一點一點地黯淡了下去。 Pluto這個ID通常出現在“顏值向職業選手”的盤點里,且始終霸占著第一名的位置。 只有當網友嘲笑競圈根本沒有真帥哥時,他的名字和照片才會被拎出來做有效辯護。 舒檸的宣發總監皮塔始終認為素人才是女明星的完美伴侶。因為只有不活躍在公眾視野里的人,他才能最大限度地淡化此人的存在。在團隊的一致協商下,皮塔一直在有意地消抹舒檸有男友的事實。 戀愛和男友兩個關鍵詞,被劃為了舒檸的訪談宣傳禁區,程渡逐漸成了舒檸“曾經”官宣過的電競男友。 除了親近的朋友,沒有人知道現今他們是否還在一起。 二十三歲的程渡,已不再需要外界認可他的愛情,不再需要網友在鍵盤上敲幾個字,來評定自己是否值得舒檸所愛。 許多退役的選手都會返場配合游戲的官方活動,明星選手更是如此。王者周年的慶典上,退役的人氣選手均有登臺亮相,每年都獨獨缺了程渡。 他消失得過于干凈徹底,以至于外界時不時流有一些撲朔的謠言。 有網友信誓旦旦地爆料到:程渡在退役后沒多久便遭到了舒檸單方面的分手,眾所周知,程渡打職業的時候就是一個人格不太穩定 戀愛腦的選手,因此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擊,從此一蹶不振。 那名曾在微博定時發送“舒檸和程渡今天BE了嗎”的舒檸男粉,喜出望外地更新了最新狀態:BE了! 每每看到這些傳聞,舒檸都覺得好笑。 最過分的一次,有人說自己在江城市第六人民醫院偶遇到了程渡。 六院是精神病院。 陸子游看不過去了,他決定要以自己的影響力為程渡正名。 陸子游在程渡退役的第二年也宣布了退役,他迅速投入了直播行業。正如蘇打所說,打職業的那幾年,是陸子游這輩子的顏值巔峰。再也沒有觀眾和粉絲追著夸陸子游帥了,以往對他還算積極熱情的女網紅,也慢慢對他愛搭不理。陸子游索性把心一橫,決定腳踏實地地當一名搞笑男。 事實證明,人一旦對自己定位精準,就能形成一個完美的邏輯閉環,真正變得無懈可擊。 陸子游在直播間里放飛自我,事業直接起飛,賺得比退役前多了好幾倍。 他還造了幾個出圈的爆梗,雖抵不過“給阿姨倒一杯卡布奇諾”“十七張牌你能秒我?”那樣經典流傳,但總歸是爆成了王者區數一數二的大主播。平臺工會看他直播效果太好,也開始給他接一些其他游戲的推廣引流。 今晚的陸子游在直播間說要拉一位好兄弟一起排位,一個頂著史迪仔的頭像進了房間,BP時秒選了打野位。彈幕立馬沸騰了,紛紛圈起了Pluto的ID。 游戲過半,彈幕又說:不像是Pluto,Pluto沒那么菜吧… 陸子游笑著解釋:“當然不是咱星哥了,星哥可是有冠軍皮膚的選手,這人是我另外一個喜歡用史迪仔做頭像的朋友。” 舒檸盯著程渡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失敗”的游戲界面,笑嘆道:“陸子游真機靈,不然你晚節不保了。” 程渡摸摸鼻子,他已經很久沒玩過王者,對版本更新改動過的數據不再爛熟于心,記錯了技能的CD時長,才讓對面打野入了他的野區。 陸子游的電話即刻響起,他的聲音里滿是驚魂未定后的恨鐵不成鋼:“程渡,與其給他們留下你變菜的印象,不如你繼續當個神經病吧!” 程渡本人沒有任何意見,也不想再澄清什么,反正以前他就常被人罵作帶病打野。 * 時間的齒輪還在滾滾往前推,某個夏日午后,舒檸在微博上刷到了一位長相可口的新人打野選手。她在男生的照片上多停留了三秒,只因為她想起了當年看到程渡照片的自己。 三秒的停頓,不出意外地招來了程渡的注意。 他剛參加完業內的交流峰會,西裝筆挺,眉宇間的稚氣銳芒不知何時褪落,逐漸被沉淡的從容而悄然取代。舒檸驚覺于自己現在才深刻感受到他的變化,可當程渡唇角微垂,盡力掩蓋低落的神態時,他似乎又變回了眼里只有自己的黃昏少年。 舒檸立即鎖屏了手機,撲過去重重親了他一口:“程渡,有沒有電競濾鏡,我都只喜歡你。” 程渡要的愛意私有,舒檸都愿意給。 有時候愛溢得滿了,舒檸漸漸感知到了一絲微妙的危機。就像顧思義當初說的,幸福是創作者的墳墓。她開始覺得甜歌才是自己的舒適區,用程渡做素材寫歌太過容易,她想一直呆在那里。 “你是說,因為我們太相愛,所以你寫歌沒有以前那么順利了?”程渡聽了舒檸的抱怨,若有所思地托腮。 “是有點…” “我知道了。” 舒檸也不清楚程渡到底知道了什么。 隔了一段時間,程渡下廚做了一道舒檸最愛吃的油爆大蝦,舒檸忐忑不安地吃著,語氣略顯不滿地提醒他下次可以少放點油鹽。過了三十歲,能明顯體會到減脂不如以前容易。 程渡面無表情地兀自擱下筷子,徑直走到門口后消失不見了。 舒檸草草反思了自己,她當然也有不對的地方,這些年她過得慵懶肆意,連家政阿姨都夸程渡是個干活能手。程渡既要負責Twinkle的游戲開發,又要兼顧學業,同時還要滿足她的口腹之欲。他什么事都主動做,她還對他挑三揀四。 掐指算算,他們在一起已經快五年了,近五年的時間,程渡終于學會對她甩臉色了。 其實舒檸可以接受的,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如此,只是一想到程渡也會變,舒檸還是郁郁寡歡到睡著了。 記不得瞇眼了多久,渾噩間舒檸感覺到程渡蹲在她的枕邊,他吻了吻她太陽xue上的小痣,無事發生一樣地低聲笑:“你的歌寫完了嗎?” 舒檸有些怔愣,思緒延遲了好幾秒。 程渡眉眼柔和,說:“我獨自一人出去了一小時四十七分鐘,我們剛剛沒有那么相愛了。” “你故意的?”她反應過來他的“良苦用心”。 “嗯,我沒有走遠。”他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向舒檸展示著自己胳膊上密集的紅點,嘀咕道,“樓下的蚊子有點多。” “傻瓜。”舒檸心尖升騰起難以言說的熱流,她在那些鼓起的疙瘩上輕輕吹了口氣,“我去拿止癢膏。” 為了給生活新增風味調劑,舒檸和程渡準備再添一只小貓做寵物。至于貓咪的品種,昨晚才正式敲定。 程渡想要一只霸氣威風的緬因貓,舒檸則偏向于圓萌可愛的金漸層。 公平起見,猜拳定勝負,BO3的賽制。 程渡在舒檸以1:2輸給他后,緊急修改了賽制,延長至BO5。 舒檸很輕松地反敗為勝,拿下了3:2的比分,金漸層贏得毫無懸念。 他們去貓舍選貓的那天氣溫驟然降低,車駛過楊江大橋分岔路口時,舒檸瞥見橋柱底下窩了一只瑟瑟發抖的小貓。程渡順著她的目光將車停下,他與舒檸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就是他下車關門的聲音。 他們都知道,徹骨寒冷的冬夜,會奪走很多流浪動物的生命。 品種優良的金漸層和緬因貓都與他們無緣,就這樣,一只流浪的中華田園貓加入了舒檸和程渡的新生活。它是一只黑白相間的奶牛小貓,四只爪子是純白色的,寵物醫院的醫生說,古人給這種花色的貓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烏云踏雪。 秉承著糙名字好養活的原則,舒檸和程渡決定叫它小花。為什么奶牛貓要叫小花呢?因為程渡覺得它身上只有黑白二色,未免顯得有些單調。 小花蓬勃生長,越長越抽象,越長越草率。它和大多數貓咪一樣,獨立謹慎,對主人愛搭不理。大約是奶牛貓的品種特性,小花的性格還有點神神叨叨,時不時就對舒檸和程渡貓拳出擊,它被程渡喂養出了一身腱子rou,打起人來特別疼。 小花啃程渡的筆記本屏幕,踩舒檸的天價鋼琴,蹬小狗冠軍的墩墩屁股。 但這仍不妨礙舒檸覺得小花是全世界最漂亮可愛的貓咪。 程渡在小花身上沒什么耐心,有趣的是,從來不對人發表意見和看法的他,總是喜歡在舒檸面前告小花的黑狀,說小花的壞話。他打破舒檸的幻想,“小花只是很普通的貓,它既不親人也不黏人,性格惡劣,一天到晚都在睡覺。” 程渡緊盯著窩在他們枕頭上睡得正香的小花,撇撇嘴:“我還是喜歡小狗。” “我也喜歡小狗啊。”舒檸被他計較的模樣逗樂,邊說邊揉弄著蹲在她腳邊的冠軍,冠軍嗷嗚兩聲,很享受她的愛撫。 舒檸摸完冠軍的腦袋,又揚手探上程渡的后腦勺。 二十四歲的程渡不是那么樂意舒檸這樣摸他腦袋了,不過這次他沒有躲,他甚至主動微微后仰了幾度,親昵地蹭上舒檸的掌心。 舒檸輕笑:“我永遠最喜歡小狗。” 程渡嗯了一聲,笑容里寫著得意洋洋的“這還差不多”。 雖然小花不是舒檸預想中的完美寵物,但是舒檸很享受這種突生變化后隨心而走的感覺,仿若命中注定。 “怎么說?”程渡在舒檸頸窩處悶哼。 “你忘了嗎,一開始,我只是想和你約個炮啊…” 程渡緊擁住她:“嗯,可是我讓你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