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立嫡立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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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來講,朱厚照內心里自然不希望讓徐縉入閣預機務的,因為,他已經能確定徐縉不是一個清廉的官。 如果徐縉只是純粹的道學之臣,純粹的保守黨,恪守禮法,寧可忤逆自己這個皇帝也要諫言自己立太子的話,朱厚照倒也可以看在他的cao守端正、忠于禮法的份上讓他入閣,如康海一樣。 但明顯徐縉不是這種作風優良的官員,是一個有私心的清流文官,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若不是,朱厚照相信在自己長子朱載壘告訴自己順天府官員潘固以高價采購徐家劣質鋼材且自己讓朱載壘采納潘固建議直接以此賄賂徐家后,徐縉的學生也不會很快就急著上疏諫言自己早立皇長子為太子。 但是,已步入老年的朱厚照明白,很多時候自己不能憑著自己的主觀感受來做事,自己得更加理智,自己這個時候如果拒絕徐縉入閣,自然會讓徐縉這些清流文官知道自己對他們不滿,甚至可能會直接意識到朱載壘自己把潘固與徐家貪墨順天府建造自來水工程款的事告訴給了自己。 不過,朱厚照現在還不想讓徐縉意識到,因為他要讓這些清流文官支持一位事實上并不會照顧他們這些資產階級利益的皇子繼位。 這樣,就需要他這個皇帝經營一個騙局,讓徐縉一直認為皇長子這些皇子都是照顧他們文官的。 所以,朱厚照最終還是昧著良心同意增補徐縉入閣。 徐縉得知自己升為內閣大學士后自然是欣喜不已,他此時的喜悅不亞于他當年科舉中第時的喜悅感。 他的徐氏家族也同樣高興不已,以至于大擺筵席。 畢竟,徐縉能入閣,證明皇帝還很器重徐縉,也就意味著徐家依舊富貴,而且,徐家還剛剛在皇長子在當順天府尹期間賺了一大筆錢,再加上如今徐縉入閣,徐家自然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徐縉自然不知道他的皇帝陛下此時已經把他和他的徐家當做了口里的獵物,只待徐家一點點壯大,然后做事越來越肆無忌憚,就會摧毀整個徐家,以徐家之血補國家之損失。 徐縉現在對自己和自己徐家的前景感到很樂觀,因為,他覺得皇帝已老,新皇帝八成是皇長子朱載壘,而朱載壘是很照顧自己這些文官的,只要自己扶皇長子做了太子,至少未來數十年來,徐家可永葆富貴。 事實上,許多京城的世家權貴都對此很樂觀,也很看好徐家的前景,連定國公徐家都和徐縉認了本親,而徐縉也更是頗有閑情雅致地納了一房妾,上演了一場老夫少妻的戲碼。 在朝堂上,因為夏言以宰相自居,而不給予文官們充分的平等,使得文官們對夏言的抱怨與不滿日漸增多,而清流文官徐縉這個新入閣的自然頗受文官們追崇,以至于徐縉入閣儼然勢力大增,威望也大增。 朱厚照對這些自然是洞若觀火,但他知道欲讓敵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所以,他也會時不時地給徐縉賞賜些東西,以此表示自己對他的寵信。 徐縉越發的得意。 但一個人一但有私心,便意味著他也是個常人,是常人就會因為一些利益的引誘犯致命的錯誤,而圣人則不一樣,圣人是無私無欲的,所以,很難使其犯錯誤。 而徐縉雖然明面上是君子,是近乎圣賢的大儒清流,但很明顯,徐縉是一個有私心的常人,所以,他會犯一些錯誤,一些事后他會覺得自己很愚蠢的錯誤。 何況,他現在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也就更加容易疏忽,更加容易落入圈套。 二皇子朱載塗在離開京城時,知道了徐縉入閣的事,這讓他心情并不是很好,因為,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自己的皇兄朱載壘繼續用順天府自來水工程款購買徐家劣質鋼管并通過這種方式行賄徐家后,徐縉已經成了扶自己皇兄朱載壘做皇太子的鐵桿支持者。 所以,徐縉成為內閣大學士,是二皇子朱載壘不愿意看見的結果,他實施了他的計策,他決定把徐家更多的把柄暴露給自己皇兄朱載壘,看看自己皇兄朱載壘還會不會繼續包庇徐縉。 朱載壘到了河南,河南是大明的產糧大省,但因黃河的緣故,河南也時常遭受災害。 但眼下黃河還沒有出現洪澇災害,朱載壘也查看了河段,基本上也沒有需要翻修的堤壩,但是,就在朱載壘檢查堤壩時,突然新建的一條鐵路橋墩倒塌了下來,朱載壘循聲策馬過去一看,卻發現橋墩的建筑材料中水泥成分極少。 朱載壘大感到不妙,忙找世代在黃河岸邊居住的百姓帶著他去檢查其他橋墩,他驚訝的發現這些橋墩的建筑材料的水泥成分都很少,甚至在河流沖擊下,已漸漸有倒塌的危險,而且朱載壘發現這些垮塌的鐵路鋼材也是徐家的劣質鋼材! “這簡直是禍國殃民,是誰給的膽子,居然敢這么做?!” 朱載壘感到很可怕,他是兩京鐵路河南段的新任監工御史,自然有權力監督鐵路事宜,忙找到負責河南段建造的右布政使邵居:“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么做?!” “殿下息怒,這件事都是徐家二公子強令下官這么做,下官無奈,不敢不從”,邵居說著就把徐家二公子給自己的信件遞給了朱載壘。 朱載壘立即接過來看了看,不由得更加生氣:“混賬!這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大工程,怎么能容許這些jian商侵蝕!” “殿下切勿生氣,這也是無可避免的事,下官也知道這樣不好,所以遲遲未報告給鐵道部,說河南段完工,只等著新任撫臺大人來了,再商議好的辦法,如今沒想到是殿下您巡撫河南,以下官看,這事,殿下不宜聲張,畢竟眼下閣老(徐縉)才剛入閣,一旦這件事暴露了,徐閣老的仕途斷送事小,可殿下您的儲位斷送事大啊,殿下!” 這河南右布政使邵居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 朱載壘現在明顯已經能夠斷定徐縉就是帝國的蛀蟲,甚至他也開始有些反感這些文官每每拿他儲位來要挾自己,這讓朱載壘很有一種憋屈的感覺,自己是想當太子,可自己難道真的要為了當太子坐視這些蛀蟲存在嗎? 朱載壘遇到了一個難題,他當然知道徐縉在文官集團中的地位,自己如果把這件事報告給朝廷,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而自己將會得罪整個文官集團。 但是,朱載壘也無法坐視這些文官侵吞國家資產,搞豆腐渣工程,甚至腐敗到要禍害百姓摧毀國家基石的地步。 “這樣的太子不當也罷!” 朱載壘內心不由得說了一句,他最終還是選擇將這件事曝光,他決定寧可不做了這太子,也不能讓國家利益和民眾利益蒙受巨大損失,畢竟這河南這鐵路建設腐敗問題與順天府自來水工程不一樣,順天府自來水工程采用劣質鋼材只涉及到順天府百姓的利益,而現在整個兩京鐵路如果出了問題,就意味著整個國家要蒙受巨大損失! 朱載壘這次不想在位徐家擦屁股,而且他也擦不了,且也無法忍受這樣的蛀蟲存在,最終還是直接把參劾奏疏加急呈遞到了都察院,還向朱厚照以家書的方式奏明了這件事。 此時的京城,依舊是歌舞升平。 朱厚照和徐縉還都不知道這些事。 朱厚照帶著自己的一眾妃嬪準備踏春郊游,而徐縉也擁抱著自己新納小妾的腰任其在自己身上馳騁,只是年邁的他,不到幾下就軟若一灘泥,不過,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容。 但就在這時候。 東廠督察司已經帶著人包圍了他的府邸。 朱厚照自然是先知道了消息,他沒想到徐縉的家族還會把手伸到兩京鐵路上,當然,讓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位皇長子會選擇揭發這個剛進入內閣炙手可熱的內閣大學士。 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突然的朱厚照也沒有想到。 但現在這件事既然已經被朱載壘擺在了明面上,自然是誰也捂不了的。 畢竟朱載壘是皇長子,還是河南巡撫,掛了都察院的職,他把這件事捅到都察院,就等于大白于天下。 如今大明的媒體業這么發達,足以在三個月內,就能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徐家做的罪孽! 即便是皇帝朱厚照在這個時候也只能順勢而為,讓東廠督察司立即調查徐縉次子,并對徐縉暫時停職。 不過,與此同時,朱載壘也被朱厚照停職且召其進京,理由是朱載壘也是兩京鐵路河南段的負責人,自然要進京接受朱厚照的親自盤問,當然,朱厚照其實還是想保護朱載壘的生命安全。 因為朱載壘這么做等于得罪了很多文官,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做出滅口報復的事來。 大明的文官也不是沒有殺皇帝的膽量,何況是皇子。 徐縉很驚訝,他簡直不敢相信會是皇長子朱載壘舉報的自己徐家,當他看見自己的次子被東廠督察司押走時,心里有一種被背叛了的感覺,他對皇長子朱載壘一下子感到了無比的憤恨!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徐縉內心在狂吼,但是,他明面上卻不能表現出這樣的心態,一面贊揚皇長子鐵面無私,一面上疏自請致仕自悔無言立于朝堂。 與此同時,徐縉也秘密叮囑自己的次子不得出賣家族。 于是。 徐縉次子承認這些事全部是自己所為,表示與自己父親無關。 徐縉次子自然是被處以極刑,徐家也賠付了巨額罰款,不過,朱厚照并沒有同意讓徐縉辭官,畢竟現在還治不到徐縉的罪,朱厚照自然不會讓他急流勇退。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兩京鐵路河南段只能重修,而皇長子朱載壘也回到了河南,且在他監督下,工程沒再出什么差錯。 隨著時間的推移,無論是皇長子朱載壘還是其他皇子,都干的還不錯,譬如二皇子朱載塗,朱厚照發現在他的管理,浙江省的海貿收入一直在增加。 但是,朱厚照感到有些奇怪的事,海貿似乎太過于平靜,以至于很少有走私的案件發生,但朱厚照也沒有要強行無中生有,他相信如果誰在跟自己玩貓膩,那誰的狐貍尾巴終究會露出來。 二皇子朱載塗現在是十分的高興,在他得知朱載壘把徐家的骯臟事舉報出來,還害得徐縉次子被處死后。 因為二皇子知道這意味著自己皇兄已經自絕于整個文官集團:“自己這位皇兄還是太過于實誠,眼里揉不得沙子,孤還真以為他學的比以前圓滑了,卻沒想到,他還是這么充滿正義!” 朱載壘的行為的確惹怒了整個文官集團,讓許多文官開始對他感到了畏懼,并擔心朱載壘將來如果真成了皇帝,會不會成為第二個正德皇帝。 所以,在大明中央帝國的士民驚訝的發現,在這以后,要求皇帝早立太子且遵循禮法立嫡長子朱載壘的聲音少了許多,甚至銷聲匿跡了一般,更令人驚訝的是,一些真正的衛道士即便是出于公心建言朝廷立皇長子皇長子朱載壘為太子也會遭到文官們的攻訐。 朱厚照意識到了這種變化,他開始越來越滿意朱載壘的表現,但他知道,文官們是對朱載壘越來越失望,但對此,朱厚照倒是無所謂,畢竟大明帝國還是他說了算。 朱厚照倒也樂得沒人拿國本這事來煩他,但恰巧在文官們不急著催他立太子時,朱厚照已經篤定了要立皇長子朱載壘為皇太子的心思。 因為,朱厚照之所以拖到現在,無非就是還無法確定朱載壘有沒有敢于維護國家利益與民眾利益的決心,很明顯,朱載壘舉報徐家的行為算不上高明,但卻秉持了一顆公心,所以,朱厚照下定了決心,就立朱載壘為太子,以結束長達數十年懸而未決的立儲之事。 沒多久,朱厚照就直接下中旨升任皇長子朱載壘為戶部尚書,這一舉措自然能讓朝臣們嗅到些味道,但很多文官并不因此感到高興。 這一天,恰巧張居正上疏再次請立太子,以定國本,朱厚照便召集了群臣,說道:“朕意已決,決定從士民所愿,立嫡長子朱載壘為太子。” 朱厚照這話一出,禮部尚書周絡站了出來:“陛下,臣以為立嫡不如立賢,如今諸皇子賢愚不明,而太子乃是儲君,不可輕定,故臣建言,應當慎重考察之!” “真是怪哉,遵循禮法立嫡立長,是你們說的,如今你們又說立賢”,朱厚照冷聲說了一句,直接瞪了這周絡一眼。 而周絡嚇得匍匐在地:“陛下明鑒,臣從未言立嫡立長之事,但儲君之選本為國家大事,的確不能輕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