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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嫂在線閱讀 - 第33頁

第33頁

    青黛懂她的意思,稍一沉著,就站了起來,從雕花的黃花梨柜子里拿出來一個盒子,她把盒子放到了桌上,道:“母親,這是我為二爺抄寫佛經,老太太給我的,這里有吃有喝,反正放在我這里也是收著,你拿回去,務必請個好些的大夫,給父親好好瞧瞧,希望他早日康復。”

    薛氏一看這精致的匣盒,眼中一亮,不由撫摸了過去,將銅鎖打開,看著里面那一盒子的首飾,忍不住暗暗吞了吞口水,道:“這,這都給我了?”

    青黛點點頭。

    薛氏忍不住舒懷大笑:“你這丫頭可以呀!住這么大房子,又有這么多用不完的金銀,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是說抄佛經得來的是嗎?那以后你可得多抄點,你瞧人家對你多好。”

    青黛微微垂下頭,默不作聲,舌尖像喝了一壺極濃的茶,苦澀中夾著微微的澀意。

    “你這丫頭,跟著你父親讀書習字,總算有點用的,總算是能派上用場。”薛氏沒瞧見她那微垂的臉,一個勁在那說著。

    茶涼后,薛氏走了,青黛摸了摸膝蓋頭,將養了這么久,這膝蓋才算是好了,大夫說幸虧她年輕,才能恢復過來,否則總是要留下些舊疾。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能好的那般快,而且哪能和以前相比。

    她想著既然腿好的差不多了,從明日起,還是要去給老太太請安,總不能呆在這秋祺閣一輩子不出去,就算是李氏,也還是每日帶著孟丹去請安,她實在沒有那個理不去。

    **

    次日,從老太太屋里出來,一屋子的人迎著朝陽朝各自的院落走去,青黛偷偷瞟了一眼孟佪,不知他為什么還沒有動身去揚州。

    府里最近發生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聽說他差點打死了兩名丫鬟,和老太太大吵了一架,這件事情眾說紛紜,各持己見,青黛就算待在秋祺閣不出門,也還是知道了些。

    她心想,也許那日他就是專門和自己這樣一說,怕麻煩吧,畢竟他們的身份擺在那,也許他對自己是出于一種憐憫,也許不是喜歡她。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想參與到這些事情里面去,想到在佛山寺遭遇的那些,心中不由怕了。

    她聽到他說要去看望二哥,不由又偷偷瞥了一眼他,待他們都回了自個的小院,這同行的路上就只剩下他們兩了。

    青黛只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再不多去瞧他一眼,風徐徐吹來,似是吹散了些許的陰霾,春暖花開的季節,衣薄風大,裙角袖袍隨風迎舞,那寬大的袖袍打到了離她不遠的孟佪身上,青黛將袖袍捏在手心里,又拉開了些距離。

    孟佪道:“隨它就是。”

    青黛看他一眼,他今日穿著水藍色天蠶冰絲織錦長袍,腰間系著細細絲絳,絲絳隨風飛揚,像他這個人,也像他說的話,可自己是不能這般隨風起舞的人,只能捏緊自己的袖袍,讓它安安靜靜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才能覺得安全與踏實。

    她道:“我不像三弟那樣,可以隨心中所想而說,可以隨心中所想而做。三弟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對女子有諸多束縛,哪能隨意任由風起。”

    孟佪若有所思瞟了眼她,道:“你最近還好嗎?”

    聽到這個“你”字,青黛忽然想到他從來沒有叫過她二嫂,是因為自己當不得他二嫂,還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當二嫂,而把她當做了一個女子。他總是這樣,就像那日給她藥也是這樣,嘴上說著道別,又來給她藥,那心思總是讓人去猜,讓人去惦記,收起心里的那些想法道:“勞三弟掛心,挺好的。”

    “我最近養了一對鴿子,一公一母。”孟佪忽然道。

    青黛不知他怎么忽然又說起了鴿子,不過他這一說,自己倒想起了窗臺上的那只,只不動聲色瞧了眼他。

    孟佪笑道:“這只公的鴿子整日里在外游蕩,也不知是跑到了哪家去野,肚子吃得鼓鼓囊囊的回來,連我給它備的食糧,它也是連看都不看,要不是家里還有只母鴿,它怕是連家都不肯回了。”

    青黛想起那只貪吃的鴿子來,有時候吃完了外頭的,還會跑到里頭來吃,真是膽大的很,還會跑到她身上來蹭蹭,著實靈氣的很。

    “近來,我那里倒是來了一只鴿子。”青黛將那鴿子的外形描述了一番,道:“我不知那鴿子是誰家的,不過是挺貪吃的。”

    孟佪笑笑,朗聲道:“是不是你的點心比我給它備的食糧香些,所以它才總是跑去你那。倒是讓你少了些口福。明日里我讓人送些精致的點心來,也算是為我這鴿子賠不是了。”

    青黛微沉吟:“這鴿子確實比較野,要是不關著,準得飛出去,三弟何不關著它,那點心我本來也吃不完,倒不用專程給我送來。”

    沉默了一會,孟佪終是道:“其實我倒是知道這鴿子跑到你那去了。”

    青黛倏地轉過頭看向他。

    孟佪道:“這鴿子回來時,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梅香,這梅香我只在你身上聞到過。真是巧,它似乎和我一樣迷戀花香。”

    青黛心中因為這幾句話而亂跳起來,其實真不想因為他幾句話又亂了心智,可這一刻心不由他控制,兩人靜立于風中,相對無言。

    他是什么意思?

    良久,青黛極小的聲音隨著風傳到了他耳中:“你不去揚州了嗎?”

    “暫時不去了,既然我不能干涉別人做什么,那我就做自己想做的好了。”孟佪也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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