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書迷正在閱讀:嫡嫂、攝政王是我的打工臣、穿成女單冠軍對照組[花滑]、炮灰養(yǎng)老日常、南榕、作精美人拋棄的偏執(zhí)皇子重生了、元夕(古言 1V1)、凱巴伯密碼、重生之田園帝師、古穿今之安好人生
“嘭咚”一聲沉悶的響動,城門放了下來。 周遺昉騎著馬,走在前,大軍押后。 城里的情形不可胃不慘烈。 尸橫遍野,百業(yè)具廢。 街道上是京兆府府兵的尸體,城防軍躺在地上死死傷傷,無辜受傷的百姓縮在角落。 周遺昉打馬走在前,一言不發(fā)。 馬車進城,古藺蘭早在城門放下事就醒了。 她抬起手,將車窗推來,期待地望出去,嘴角的笑凝在面上。 街道蕭條又空曠。 無家可歸的大黃狗坐在主人的尸體旁,使勁用鼻子去嗅他,用腦袋去推它的主人。 失去祖母的小兒坐在背簍里,眼睜睜目睹親人的慘死,彷徨無助地哭泣。 上鋪和街巷禁閉著,完全沒有那一世她從靖王府逃出來時的熱鬧。 那些好心的善良的人,會對她微笑的人,都看不到了。 昔日的長安,鑼鼓喧囂。 古藺蘭想到曾經(jīng)杜子美寫的長安:“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俱豐實。九州道路無豺虎,遠行不勞吉日出。齊紈魯車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宮中圣人奏云門,天下朋友皆膠漆” 可如今的長安,滿目瘡痍。 打仗,最苦的只有百姓。 人與人為什么不能好好相處呢? 她縮回馬車里,沉默地不說話。 也許,亂世里,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家人就已經(jīng)是最不易的事了。 哪能奢求更多呢。 她不也是被別人保護著,才能活得好好的嗎。 古藺蘭閉上眼睛,默默祈愿。 如果上蒼有靈,希望有所牽掛的人都能好好活著,好好生活。 周郎的大軍浩浩湯湯地進城。 膽子大的百姓透過窗縫、門縫、墻縫去看。 看到那面黑色底的大大的周字旗,愣了一瞬后,紛紛歡呼。 “是周郎的軍隊。” “周郎來清君側(cè)了嗎!” 緊閉的房門和窗戶被打開,所有人都看著他,不敢眨眼。 坐在馬上的周郎神情淡淡,他停在一處宅子前。 那是他的家。 大理寺少卿府邸。 寶馬香車車轱轆停在府邸前。 大軍停下嚴陣以待。 周遺昉跳下馬,推來馬車車門,撩起簾子,親自接里面的人下馬。 古藺蘭面上還有低沉和煩悶,因為對那些人動了惻隱之心。 她從那些無助的人身上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她也曾希望有人能幫幫她,救救她,救救她愛的人。 她沉浸在那樣的情緒里。 周遺昉彎腰進入馬車,蓬清低頭看著腳面行李,退到馬車外。 周遺昉蹲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緩聲音道:“我們到家了。” 到家了。 她茫然地抬頭看著他。 她有家嗎? 啊,她現(xiàn)在有家的呀。 周遺昉在的地方,就有她的家。 周遺昉看她懵懵懂懂的,以為她剛睡醒,還在泛迷糊,輕聲道:“到家了,快下來看看。” 古藺蘭瞬間撲到他身上,雙手抱著他的脖子,眼睛通紅:“是屬于我和周遺昉的家嗎?” 周遺昉被她一句話問得心里柔軟得不行。 單手回報抱她,拍了拍她的后頸:“是啊。” “要下去看看嗎?” 古藺蘭心跳加速,屏住呼吸,期待的目光看向車簾外。 雖然被車簾擋著,她什么也看不到,可她就是執(zhí)著地盯著。 那里,是她和周遺昉的家。 周遺昉沉醉于她的溫柔和乖順中,她那樣羞怯,卻又那樣勇敢。 周遺昉大手一摟,單手將她抱起。 “噯!”古藺蘭小聲叫出來,怕他把自己摔下去,手臂圈住他胳膊就不敢放開。 她察覺周遺昉是想將她就這樣抱下去。 那么多人看著,這樣太羞人了。 若是被蓬清她們看到,她們會笑她的。 已經(jīng)這么大了還要人抱。 “只有小孩兒才會要人抱著走。”古藺蘭紅著臉拒絕道。 周遺昉低頭,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小花妖就是我的小孩兒。” 他啄了她眼睛一口,舔舔嘴巴:“走嗎?” 古藺蘭:“那要戴上斗笠和薄紗。” 周遺昉撈起車廂上掛著的斗笠,蓋在她頭上,將她抱下馬車,往府邸走。 漂亮的小娘子穿著珍珠白短上衣,櫻粉色襦裙,頭上戴著斗笠,斗笠邊沿及唇的薄紗擋著陽光,也阻擋了眾人視線。 周郎單手懷抱美麗女郎,舍不得人家腳沾到地。 四周爆發(fā)出大聲的作怪聲和哄笑聲。 還有人躲在家里吹口哨,反正一團笑也沒人知道是誰吹的。 古藺蘭好奇地巡聲望過去。 春風浮動輕紗,她看到城墻上有一抹熟悉又陌生的影子。 那個人,壓抑著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不大習慣地咧開嘴笑,張開嘴在說什么。 古藺蘭眨了眨眼,他在喚她的名字。 她一下將頭轉(zhuǎn)開,藏到周遺昉肩頸下。 她一點不想和他再有什么關系,也不想看見他,所以她躲開了。 別人只當她臉皮薄,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