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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女人。 他只恨李京安和周少師,是他們的選擇,讓他背負這樣的命運。 “她擋了我的路,她是威脅。” 周遺昉冷漠地看著她:“所以你就殺了她。” 不是!高小娘瞳孔猛縮,她瘋狂搖頭,被割掉的一截舌尖并沒有太大地影響她說話,只是說話有些含糊。 “是她自己!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我只是輕輕推了她,我只想要她流產(chǎn)的,是她自己只顧護著肚子,后腦袋砸到地上,我只不過是事后在她嘴巴里塞了藏紅花,是她自己殺死了自己。” 高小娘幾經(jīng)崩潰,舌尖止不住血,每說一次話,血就從口中泵出來,她的衣襟上滿是血液。 又冷又怕,她顫抖地伸出手想抓周遺昉使勁捏她臉頰擠壓傷口的手指,語無倫次:“您放過我吧,我知道您是要替李氏報仇,我錯了,我錯了,您放過我吧,我知錯了。” 周遺昉卻一把將她的臉甩開,嫌棄地在一旁干凈的銀盆里洗干凈手,才將懷里的小人兒小心掏出來。 柔軟的小人兒此時滿身潮紅,怔怔地睜著眼睛,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周遺昉看著她,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能靜靜陪著。 “我不是沒有人愛,她愛我的。”古藺蘭低頭小聲道,“是嗎?” “嗯。”周遺昉點頭。 “你是世上最好的小娘子了,她肯定會愛你,她還在天上看著你呢,風(fēng)力,雨里,都有她,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那是用生命去守護的愛,是愛到,疼到骨子里。 溫柔寵溺的說話聲,這個魔鬼竟然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 高艷艷驚恐地看過去,震驚地發(fā)現(xiàn)他手里捧著的小人兒。 小人兒只有拇指大小,穿著端莊的小且精致的衣裙,未梳發(fā),直直的漆黑柔軟的發(fā)絲長至腳踝。 赫然長著古藺蘭的樣子。 假的,一定是假的。 高小娘全是血液都凝固,驚恐地張大嘴巴,未敷藥的舌尖斷端觸到空氣,提醒著她,這些都是真的。 她舌頭被割了一截是真的。 古藺蘭變成了一個小人兒也是真的。 周遺昉將她小心放在桌子上的綠植上,安靜又熟練地給她抹去淚水。 身后,高小娘扭曲著臉,臟污的手拿著一方八卦鏡和尖銳簪子靠近,猛地撲上來。 周遺昉眉目一立,戾氣四溢,擋在古藺蘭身前,凌厲的目光射向高小娘。 他擒住高小娘的手腕,用力一折,空氣中傳來一陣叫人牙酸的聲音,“哐當(dāng)”兩聲響,八卦鏡和金簪齊齊掉落到地上,高小娘哀嚎出聲。 她滑跪到地上坐著,一只手以詭異的弧度反垂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汗混合著血流下來。 她蜷縮在地上,顫抖地嚎叫。 周遺昉冷眼看著,觸碰到他底線,眼中殺意頓生。 他看著地上茍延殘喘的高小娘,開口:“你不該動她,我本來想讓你有個痛快點的死法,現(xiàn)在我后悔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金簪,放進高氏手心里:“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嘴說話很欠該縫起來,你的眼睛不正眼看人,該戳了。” 高小娘被折斷的手中被迫握著金簪,手慢慢抬起,金簪尖銳的部分對準了她的眼睛,高小娘往后縮,不斷掙扎。 折斷的手用不了力氣,她掙脫不開,骨頭斷端翹起,將手臂皮膚頂出一個尖尖的鼓包。 周遺昉冷笑,腦海中是小花妖在陽光下蹦蹦跳跳,輕盈地跑跳的樣子,她本可以無憂無慮地長大,本可以擁有最燦爛的童年。 她可以有母親,能體會世間最尋常最溫暖的母愛。 可是被她毀了。 這個女人,不僅毀了一個年輕婦人的一生,還毀了小花妖的一生。 他手指用力,“噗嗤”金簪刺入眼球,女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古宅。 手臂用力抽出,再刺入,這次,女人不再高喊出聲,金簪貫穿了她的下顎和上嘴唇,她只能在地上胡亂抽出。 她沒有死,還活著,可還不如死了。 高艷艷痛苦地想著,疼痛撕扯著她的神經(jīng),差點將她痛死過去,終于,她忍受不住這樣的疼痛,瘋了。 周遺昉此時就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一臉鮮血,妖艷的鼻尖小痣更添詭異。 “青葉。” 他向屋頂蹲守的小廝淡淡囑咐:“剩下的交給你,喂豬喂狗,都隨你。” 他旋身回到銀盆前凈手,水面上倒影著他染血的面容,周遺昉忽然頓住。 他抿了抿唇,放棄了潔面的想法,歪頭仔細觀察著小花妖的神色。 她被嚇住,急促地呼吸著,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的上輩子周遺昉被押送到斷頭臺處斬的畫面。 鮮血飛濺,他的人頭一路滾到她腳邊,眼睛看著她。 他的眼睛看過來,古藺蘭臉色一變,尖叫出聲,暈倒過去。 嚇暈了…… 周遺昉眼睜睜看著她的反應(yīng),心不斷下沉,而后碎成八瓣兒。 小花妖軟綿綿的身子從綠植上滑落,他上前幾步將她接住,捧在手心里。 咬牙切齒:“小白眼郎,休想我原諒你。” - 周遺昉匆匆擦過臉,很快離開了艷瀾院。 艷瀾院里只剩下一個踹暈死過去,衣衫不整,褲子褪到膝窩的白臉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