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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碎終于翻身壓住了我:這是你自己主動的,我可沒有強迫你。 我拼命點頭,只盼望他可以借此消氣。 李碎吻過來的時候,我順從地張開嘴,方便他的舌頭長驅直入。他的舌尖在我口腔肆意游蕩,一下又一下纏繞逗弄著我的舌頭。一直吻到我呼吸不暢,才從我口中緩緩撤離,然后往下,移動到我的頸窩,又往下,到胸口,繼續往下。 李碎比第一次耐心了許多,緩慢而克制地引導我適應他的身體,可一感受到他的侵入,我還是馬上后悔了。后悔主動爬到他身上,后悔順從他。 更恥辱的是,我竟然克制不住想要呻吟。身體已然淪陷,意志變成了我最后的堅守。我死死咬住手背,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用上所有力氣,咬到手背發麻,幾乎失去知覺,直到李碎猛地把我的手從嘴里拽出來。 李碎看著我手背上的牙印,面色凜然,懲罰般地加重了動作。 我再也無法忍耐,任由一聲聲恥辱的呻吟從自己嘴邊溢出。 絕望與羞恥侵襲了我全身,我閉上眼,只希望自己能夠立即腦漿迸裂而亡。 那晚李碎的精力仿佛無休止一般,每當我以為終于結束時,他灼熱的氣息就又一次覆上來,以至于我后面再也無力迎合他。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正被李碎圈在懷里,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李碎眼睛閉著,呼吸沉穩,似乎還沒醒。他睡著的樣子看上去很溫和,一點都不像個變態殺手。我觀察了一會兒,把手放到了他脖子上。如果我的力氣像辛然一樣大該多好,就可以直接掐上去了。 平時不鍛煉,關鍵時刻悔終生。 李碎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我迅速收回手,沖他討好地笑:醒啦? 他勾過我的脖子吻了許久,眼底溢滿溫柔,一掃昨晚的陰霾。我默默松了口氣,爸媽應該暫時安全了。 累嗎?他嘴唇貼到我耳邊,掌心探過來揉捏我的腰。 還好。我不自然地撇開目光,擔心他興起再來一次。 李碎也不起床,把我整個人抱在懷里,捏完我的腰,又開始撥弄我的頭發,目光始終粘在我臉上。 我猶豫半天,終于開口:李碎,不要傷害我父母好嗎? 李碎久久地凝視我,然后笑了笑:誰說我要害他們了? 我并不信他:那你為什么要查他們資料? 李碎沒有回答,而是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柔聲問:渺渺,想不想聽我講個故事? 我遲疑道:你不會也吃過人rou吧? 李碎被逗笑,捏了下我的臉:嚴肅一點。 好的,講吧。我壓下對父母的擔憂,決定先順從他。 自從經歷過辛然,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強硬了無數倍,管他殺人還是吃人,我都會微笑面對,就當聽了一段恐怖廣播劇。 他握緊我的手,低啞的聲音開始訴說。 在很小的時候,我就從頭目那里打聽到,我的父母當年之所以拋棄我,并不是因為不想要我,而是條件實在艱苦,連自己都養不起,更何況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為了讓我能夠活下去,才忍痛把襁褓中的我送給一戶好人家收養。但很可惜,那戶人家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好,而是兜兜轉轉把我賣給了殺手組織。 李碎聲音很輕,眼底似乎藏著哀傷。 于是我從小就堅定了目標,等我長大后,就算歷經千辛萬苦,也一定要找到親生父母。我要賺很多很多錢,讓父母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跟他們永遠在一起。所以就算接受再嚴酷的殺手訓練,我也毫不畏懼,迎難而上。 原來他身上的每一道疤,都帶著對父母的思念。 后來我漸漸長大,成為訓練營最優秀的殺手。為了賺錢,我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雖然過程并不順利,但我最終還是找到了父母所在地。我從沒有那么充滿期待過,迫切地想要跟他們相認,卻發現他們早就遺忘了我的存在。他們的生活并沒有我想象中艱苦,只是無數平凡夫妻的其中一對,還生了個備受寵愛的孩子,組成了溫馨的三口之家。這些年他們從來沒有尋找過我的下落,就好像當初只是丟棄了一個垃圾而已。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似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趁他們不在,我輕而易舉地潛入他們家。那個家里的每一樣東西都烙印在我腦海里,杯子里喝剩的豆漿、陽臺上晾的濕衣服、衛生間的三支牙刷。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知道家是什么樣子。他們眼里再平凡不過的日常,對我而言卻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我想象他孤獨地站在那個家里,本該是最暖心的港灣,卻唯獨與他無關。那是何等的孤寂與悲涼。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們孩子的臥室。那個房間非常溫馨,有著雪白的吊頂,陽光灑滿每一個角落,書桌和衣櫥被整理得一塵不染,地板上鋪著柔軟舒適的地毯,床頭放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空氣中有清新劑的味道。而這一切,本該是屬于我的。 任何在正常家庭下長大的孩子都會擁有那樣一個房間。而李碎卻從未擁有過。 我悄無聲息地躲進衣櫥里,聽著他們一家人的歡聲笑語。直到夜幕降臨,世界安靜下來,我在一片黑暗中走到床前,將手掌緩緩放到了他們的脖頸上。他們睡得很沉,絲毫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只要我稍一用力,安穩的呼吸便會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