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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一怔,緊緊皺著眉,焦急說:“不會…那…我比太太先死。” 她笑出了聲。她只知道小梅向來衷心,卻沒想到衷心至此。 這番言談太過嚴肅,她心都堵得慌,便開始展開了笑顏呵呵地說: “你覺得陸少爺怎么樣?” 小梅認認真真歪著頭想了想: “小梅不了解陸少爺。” “不過,他對太太是真心的。” 宋枯榮疑惑:“嗯?你不了解他又怎么知道他對我真心。” 小梅說不上來,她只是愿意相信陸慶歸對她的太太是真心的,她的太太比從前要快樂許多,她想就是因為陸慶歸。 瞧她沉默半天,宋枯榮也就沒再繼續(xù)問。和她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勸誡她盡早離開張家,離開這個金絲籠子。 宋枯榮知道自己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走,若留她一個人在這,她定不能過得安穩(wěn)。可那一句“我愿意當太太的物品”讓她恍然猶豫了,如果條件允許,她一定要帶她一起離開。 · 許多事,宋枯榮還沒來得及告訴陸慶歸,她想著,不是非說不可,兩顆心能跳到一塊兒,已經(jīng)萬分不易,她不希望其中任何一顆再有碎痕。 張金涵那日離家出走,一直到晚上,張傅初才肯舍下面子去林公館找她。 張金涵在林家學打高爾夫,玩得尤其高興。她心里是喜歡這里的,因為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個女人。她昂著臉夸獎林琮仁: “林叔叔,你家真安靜。” “你喜歡么?” “喜歡啊。” 林琮仁貼在她背后,手把著手教她握桿: “怎么,你們家很吵么?” “吵死啦!女人多的地方,能不吵么!” 他哼笑了笑,故意逗她:“你這是在嘲笑你林叔叔沒女人么。” 金涵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林家的管家忽然從后面走過來:“少帥,張先生來了。” “喲。”他低頭盯了盯她:“這下可保不住你了。” 金涵從他手里掙脫開,氣呼呼的叉著腰,高高的像波浪卷一樣的馬尾在腦后晃了又晃: “別讓他進來!” 林琮仁將球桿遞給一旁的下人,走到她跟前邊說:“嗯……我可不敢。” 她大叫:“有什么不敢的!你還怕他?” “好啦。”他摸摸她的頭:“他老人家都親自來接你了,你還不給他這個面子么?” 她仍賭氣,其實也不全是賭氣,她是真的受夠了那個家,不想回去。 “難不成…你真想賴在我這里?” 林琮仁細細打量著她的臉,從眉眼至嘴唇,生得是真真精致,像個洋娃娃。 她抬頭瞥了他一眼,忽然覺得他的表情變得很復雜、很奇怪,甚至隱約有些像她父親看尹溪文時的樣子。她本能地躲閃開,慌忙走到一邊,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那…那我……那我暫且原諒他吧!讓他進來。” 林琮仁抿嘴笑了笑,隨即兩手插兜往外走: “走吧。” 從林家回去后,張金涵還是跟張傅初整日不說話。她是打心眼里決定了,要氣一氣他,氣死最好,氣不死,也得氣到讓他沒辦法,主動向她低頭認錯。 陸家那邊最近忙得很,陸慶歸抽不開身,賭場鹽廠鋪子幾邊跑,大事小事全砸給他了。到這會兒他才領悟大哥為什么不要這大好的家業(yè),合著是想在香港過逍遙日子。到頭來,他是白費心機,去爭了一樣人家都不要的東西。 但每次他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累得想倒床睡個三天三夜的時候,他都會想想陸鴻華臨死前說的那句話: “你要好好的,陸家一定要越來越好,只有那樣,你才能打回去。” 原來他們也曾父子同心。 一定要越來越好。 夜色正濃,張?zhí)能囃T诮鸲茦桥砸惶帥]什么人經(jīng)過的舊巷子里,蒲苗在路旁呆呆站著,此時陸慶歸正忙著在酒樓內(nèi)應酬。 宴會結束,陸慶歸站在門口目送一個又一個客人離開,然后就悄悄拐進到巷子里。 他前后看了看,確定沒人后,一股腦竄上了車。 她朝他笑著說:“結束啦。” 他嗯了一聲,然后迅速取下領結,解開幾顆扣子,緊接著就撲上去要親她。 宋枯榮急忙推著他的肩膀不讓他靠過來:“大街上呢!別鬧。” “多少天不見了都,我還管大街上不大街上么。” “不行。衣服穿好。” “嗯……你不想我么?”他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她不搭理,湊近聞了聞他的嘴巴:“你沒喝酒?” “沒,喝不了。這兩天喝傷了,昨天一回去就吐個沒停,胃剛好,受不住。那群王八蛋,酒量太大了,我喝不過。” “哦?”她邊給他扣上扣子邊說:“那他們不灌你么?” 她扣一顆,他解一顆,來來回回的,襯衫還是半敞著。 “灌了,不過我讓阿準偷偷換成水了。” 她嗤嗤地笑,他也跟著笑,笑著笑著他就趁她不注意湊上去親她。 她扭開他的臉:“阿準跟著你啦?” “嗯。我實在忙不過來,他是個老實的,也很機靈。” “嗯……” “快點兒,別說話了,一會兒沒工夫了。”他說完就伸出手在她的腿下摸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