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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昂頭想了想,確實有點印象:“來過吧,記不清了。每天來見她的人那么多,家里跟澡堂子一樣,誰能記得,她自己都記不住吧。” “呃……呵呵。害,也是。”陸慶歸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你說的那個什么盧……盧什么月,他我倒是知道,勾引人來了。” “啊?!”陸慶歸瞪大了眼:“勾引…勾引誰?!” “我家的丫鬟啊。”她滿不在乎地應道。 陸慶歸長吁一口氣。不過聽她這話,盧修月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勾引丫鬟,他還有這癖好?只是勾引丫鬟能搞到什么好處?這小子也真沒什么志向。他繼續說: “好吧。那然后呢?” 她瞥了他一眼,“你這么感興趣?” “我……我就是問問。” 金涵合上書,站起來說:“然后就把那丫鬟許給他了唄。” “什么?”陸慶歸也站了起來:“哪個丫鬟?” 她推開門往外走,陸慶歸跟過去。 “元元。” 他一驚。元元?竟然是元元。 金涵扭過頭瞪著他:“你跟著我做什么?我回房睡覺去了!” 陸慶歸連忙擺手:“噢!噢!不是,我…我四處走走,四處走走。” “陸慶歸。” 正當他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的時候,張太太遠遠叫住了他。 他猛然抬頭向前,見她穿著一身深灰色大衣從中樓朝他走來。張金涵漠不在意,像看不見她似的從她身側略過,隨即出了后花園。 一隔多日不見,陸慶歸感到她又消瘦了一些,只是化著妝,氣色仍看起來十分紅潤。 自方才知曉了盧修月跟元元的事之后,陸慶歸似乎有種小孩兒做錯了事的心理,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錯怪了她。 還有那日賭氣在蘇家醉酒,他也不知道酒后有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應該……是沒有吧?倘若做了,就憑她的心胸,此時大概不會這般若無其事地來尋他。 她走近,歪著頭看他:“怎么?不敢看我?” 陸慶歸:??? 啊?今天這母女倆是怎么了,說得話一個比一個奇怪。 他裝作一本正經,低頭盯著她道:“我…我干嘛不敢看你的?我來,是有正事。” 宋枯榮笑笑:“哦?什么正事。” “是我二姐和孫哲穆,他們要結婚了。這個月初九,記得來。”說著他從包里拿出請帖,遞給她。 她接下后,打開看了看,說:“真好。都要嫁人了。” 陸慶歸撓撓頭:“噢,聽說…聽說元元也要嫁出去啦。” 她抬頭瞪了他一眼,接著攬起他的胳膊往前走。陸慶歸驚地舌頭打結:“你你干什么?別拉我。” 她也不強求,聽話地松開了手,將請帖合上拿在手里,雙臂落下來,跟他齊步走著。 陸慶歸兩手插兜,四處張望了望,說: “你的那些客人們呢?可不能怠慢了他們,我倒沒事。” 她勾勾嘴角:“哼,什么客人有你重要。” “別,我可擔不起這名聲。你有事,盡管忙,我請帖送到了,可以走了。” 話剛落地,二人出了園子便直直朝前門走,她知道陸慶歸這是要回去,也就跟著他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回去了。”他說。 她嗯了一聲,“知道,送送你。” “張太太,您留步吧,我自己能走。”他停下來,兩只手按住她兩肩。 她抬頭盯他,盯了一會,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小子實在太犟,光靠他自己悟,不知道要悟到什么時候。 她伸手杵了杵他的肚子。 “嘶——干什么?”他放開手嚷嚷了一聲。 她說:“肚子里窩著什么氣呢?一連這么多天沒個人影,差點以為你又死了。” “死了不好嗎,不擾你清凈。” “死你一個哪夠啊。喏,”她指了指門外那一堆放在地下的禮盒、禮箱,說:“這些人都死干凈了,我才清凈。” 陸慶歸回頭看了看,懶得搭理她。心里想的是,這些人要是都死了,那你這高樓怕也得跟著塌了。人靠人,錢靠錢,人家是求神拜佛的來登你張家的門,可實際上,誰少了誰都活不久。 沒意思,陸慶歸不想跟她聊這些,她是一向驕傲慣了。 “走了。” 他轉身想走,她立即抓住他的胳膊,攔在他身前,說:“我還沒說完呢。” “你要說什么?” “說你想知道的啊。” “我有什么想知道的?” “盧修月啊,就是……” 陸慶歸急著打斷:“欸欸欸,什么什么,我不想聽!” 她不管,她接著說:“他呢,要出國留學,想讓我幫幫他。” “噢,然后你就幫了。” 她說:“我干嘛要幫他。” 陸慶歸:“問你自己啊?我怎么知道。” “我當然是有條件的。” 陸慶歸:“什么條件?” “是我要求他娶得元元。” 陸慶歸一愣。 此時他終于幡然大悟,所有前因后果都能串在一起了。但他還有一樣不理解,宋枯榮竟會為了送出元元費這么大的周章。還有……她今天,好似和從前不太一樣,她怎么知道他肚子里窩著的氣是因為盧修月?難道是他表現的太明顯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