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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了個白眼,“酒你個頭啊!喝死你得了。蒲苗,去陸家。” “陸家?我不去!”他忽然又大叫:“我不去陸家!不去…不去!” 蒲苗猶猶豫豫,回頭看張太太,“太太…這……” 她斥道:“理他一個酒瘋子做什么?去陸家!” “是!”蒲苗立即調了頭,開往去陸家的那條路。 陸慶歸不樂意了,人一醉,就不講理,這話是他自己說的,如今也體現在了自己身上。他直起身撲過去,一把將蒲苗的手從方向盤上打下來:“混賬!本少爺的話聽不懂嗎!我不去陸家!” 張太太急忙湊上去拉住他,“陸慶歸!你干什么呢你!滾回來!躺好!” “我不去陸家!我不去!”他仍不松手,死死拽著蒲苗的雙臂,蒲苗只好靠邊停了下來。 明明是回家,他卻說什么不去陸家,難道他從未將陸家當做是家么?一個“去”字,一個“陸家”,何其生分。 “不去陸家,你要去哪?!”她狠狠拍了下他的背。 “去……嘿嘿……”他頭倚著身側靠座,“七楓閣……去七楓閣!快!聽見了沒有!本少爺說去七楓閣!”他邊說邊扭蒲苗的頭,把它扭正回前方。 “七你個頭!”張太太一巴掌朝他的頭打下去,他也不喊疼,皮糙rou厚的,果然是流氓體質。 她見他力氣使得大,實在是拉不動他,無奈之下又狠狠捏了捏他的腰:“老實點!給我躺那!” “啊。”他喘了一聲,立時停歇下來,躺了回去,只不過是躺在張太太的腿上。 “你!”她看著他的側臉,從眼下紅到了耳根,以前聽人說,男人喝醉了酒各不相同,有的只糊涂卻不臉紅,有的只臉紅卻不糊涂。陸慶歸這蠢貨,占了兩樣。 “我不去陸家,不去……枯榮……我不去陸家……” 她一驚,這小子真是醉昏了頭,敢直呼她的名。好在聲音小的像蚊子叫,但她還是怕蒲苗聽見,趕忙掩蓋道:“蒲苗,去祿和吧。” “欸。”蒲苗乖乖調頭。 陸慶歸仍側躺在她腿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聽也聽不清。 “枯榮……我不去陸家……他們待我不好……枯榮……” 她沒聽清楚,只迷迷糊糊聽到枯榮兩個字,便立即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捂了一會才發現,連著鼻子也一起捂上了,她嚇得趕緊松開手,陸慶歸憋得連連粗喘,她瞧著好氣又好笑。 真想就這么給他捂死得了,醉成這樣,還在想著去妓院嫖一晚。那天還口口聲聲跟她說,沒碰她們,沒碰她們,真是扯謊也不打草稿。 可她忍不住不看他啊,她輕輕撫著他的鬢發,細細觀摩他的臉,神色平靜的臉,卻讓人覺得那樣復雜。 她什么時候才能從他的嘴里聽到句完全真誠的話呢? 到了祿和,也是三兩個男仆將他從車里拖下來,又一路艱難拖到床上。陸慶歸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名正言順的睡在張太太的床上,這處臥房,他一年前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曾仔細打量過的。 不過他醉的太厲害,根本就不清楚這是在哪。只是一頭栽進枕被里時,能聞到一股女人身上的香味。 “行了,你們下去吧,今晚陸少爺要在這歇下,你們留個人在下面看著。”她吩咐道。 “欸,是。” 下人們紛紛退下,將門關上。宋枯榮走上前,替他脫了鞋子,蓋上被子。又一想,是不是得順帶將他外衣脫了去,這一身酒氣的,定要把床被弄臟了。算了,過了今夜,命人洗了重新換一套就是。 她剛想走,卻隨眼一瞥,暼見了他側邊枕頭底下有一只耳墜。她找了好久的一只耳墜,原來掉在了這里,她早已記不清是什么時候睡在這里掉了的,興許……興許是那一次被這小子戲弄的時候么? 她沒多想,彎腰湊著身子去拿,頭發一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臉。 陸慶歸膽大妄為了。他伸手一把摟住了她,她跌倒在他懷里,因不敢驚動下人,便沒喊叫,剛準備掙脫時,卻聽到他喘著氣說: “寶貝兒,別走,陪著我。” 宋枯榮心里生氣,想這混小子是把她當成什么人了?以為這是他的七楓閣呢!想著想著,她伸出手狠狠按了按他的臉,隨后用力掙脫開,站直了腰。 這還沒完,陸慶歸清醒的時候像流氓,醉酒的時候更像。他抓住她的手腕,又一把將她拉倒在床上,隨即側過身來,面對著她。 她一動不敢動。 他微微睜開了眼,凝視著她,手指輕輕撣了撣她耳邊的碎發,喃喃道: “那個小子,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他待你,有我待你好么?他讀書讀得認真些,說的都是漂亮話,你就愛聽那一套么?” 宋枯榮聽得懵了神,心想他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他待她哪里好了?嘴里說不出一句真話,還諷刺別人凈說漂亮話,他自己說的漂亮話還不夠多么?只是……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口中說得那個他又是誰?她想了想……難道是……盧修月? 她兩只眼盯著他,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么,縱然她現在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說了也是白說。 他微微睜著的眼,越來越迷離,臉上的紅還是絲毫未消褪。逐漸的,他的臉慢慢湊近,越來越近,這樣的舉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也有所準備,難道……還是準備和上次一樣,湊到耳邊說幾句挑釁的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