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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見得慈窨送來了一大塊紫金石,金甌上仙眉開眼笑。 “仙娥此舉,可謂雪中送炭。”他謝道,“恭敬不如從命。” “上仙客氣。”慈窨道,“斷空罩損壞之事,我一直愧疚,聞知上仙還缺這紫金石,便設法尋了來,希望可聊以彌補。” “仙娥賢能。” “不知斷空罩何在?”慈窨道,“容我一觀,如何?” 金甌上仙聞言,有些為難。 “這……”他說,“實不相瞞,斷空罩這等寶物,一向存在密庫之中。如今非節慶之時,密庫不可輕易開啟。” 慈窨露出遺憾之色:“如此。我本想著看一看它,再看看上仙那些待修補的寶物可還有別的缺憾,興許能幫上一幫。既是如此,那也就算了。” 聽得這話,金甌上仙目光微亮,忙道:“倒也不全然如此,若不能進密庫,在下又如何修補那許多神器?仙娥既然要看,在下帶仙娥進入無妨。” 說罷,他令手下仙吏取鑰匙來,開啟密庫。 靈金鑄就的密庫,金頂璀璨生光。沉重的大門打開,殿內比外面看起來要更加寬敞宏大,寶物一件件陳列在玉石臺上,上千明珠如星辰一般布滿大殿上方,交相輝映。 金甌上仙駕霧騰云,領著慈窨入內,在寶物間上下穿梭:“仙娥請進,那斷空罩就在前方。” 慈窨頷首,一邊聽著金甌上仙絮絮叨叨地說話,一邊將眼角的余光瞥向大門外。 一縷云彩悄無聲息地透入,未幾,消失無蹤。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合璧 慈窨并沒有在寶苑中逗留多久。 她只看了看那破損的斷空罩,又與金甌上仙攀談一番,便告辭而去。 第九重天上,天河煙波浩渺,湍急之處,水聲如瀑。 慈窨望見了河邊的身影,降下云頭,向那人一拜:“神君。” 白凜轉過身來,看著慈窨,神音入心:“今日之事,多謝仙娥。” “我什么也不曾做。”慈窨道。 白凜看著她:“仙娥可有什么心愿?” 慈窨知道他的意思,他指的是辰元珠。 “我沒什么心愿。”慈窨道,“惟愿神君審之慎之,以蒼生為念。” 白凜頷首:“自當如此。” 慈窨不多言,向他一禮,轉身而去。 白凜望著她的身影,雙眸沉靜。 寶宵城中,白龍拉著云車,墜入天道宮的云池。 光亮逐漸黯淡,到了底部,明珠燈樹萬千,停在了白凜的宮殿面前。 白凜從龍車上一躍而下,徑直入內。 北斗星君并未出來迎接,白凜進到宮中,只見他在宮苑的池子邊上撫琴。 那池子里的水,引自瑤池,瑞光點點,仙鯉在其中擺尾追逐。北斗星君的琴聲幽遠,連庭院中的仙鶴也停在了邊上,凝神細聽。 察覺到響動,北斗星君微微抬眼。 見白凜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毫無波瀾。 “星君今日怎有這等閑情?”白凜問道。 北斗星君并不答話,不緊不慢地又撫了一段,待得一曲罷了,方才停下。 “這是天庭。”他緩緩道,“凡人修道,須得歷經千辛萬苦,雷打火煉,方可羽化飛升,過上這逍遙的日子。我這上仙,又何必每日煎熬,做那不討人歡喜之事?常言說仙人皆大徹大悟,心無塵埃,我卻是愧對了出身,愧對了天地,實為不該。” 這話,當然就是對白凜發的牢sao。 白凜沉默片刻,道:“我從前不更事,愧為神君,亦愧對星君教誨。我非惡意,望星君莫往心中去。” 北斗星君怔了怔,有些錯愕。 他本想換個辦法,好好刺一刺白凜這動不動就不告而別的小兒。本以為他就算知錯,也會像從前一樣嘴硬辯駁兩句,或者干脆冷著那臭臉,一語不發,任他敲打。 不料,白凜竟是開口道歉。 “你……莫不是在外面闖了禍?”北斗星君狐疑地看白凜。 “我若闖了禍,星君當下已經知曉。”白凜道。 北斗星君想了想,亦是有理。 他終于露出欣慰之色。 “既是知錯,將來便不可這般隨意離開宮中。”北斗星君教訓道,“你一走便是幾日,別人問起你在何處,我都答不上來。” “知道了。”白凜道,“星君,我此番回來,就是要向星君稟報一聲,我還要再下凡一趟。” 北斗星君:“……” 他瞪起眼睛,正要說話,只聽白凜繼續道:“我要去追捕一名天庭要犯,從前的魔頭昊海,星君可還記得?” 昊海這名字,北斗星君自然是聽說過的。 從前魔族的魔頭,在凡間躲藏多年,上次白凜差點將他抓到,卻因為與魔族大戰,被他躲了過去。 這倒是一件正事,北斗星君無從反對。 “你又尋到了他的蹤跡?”北斗星君問道。 “正是。”白凜道,“我要想星君借一樣物什。” “什么物什?” “星君的星輝。”白凜道。 “星輝?”北斗星君訝然。 北斗星君,下轄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星,北斗星君的法寶星輝,也是由這七星的星光凝聚而成。 在三界之中,每到夜里,北斗就是天空中指明方位之物,而北斗星輝也能在任何的地方指點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