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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鐘磬敲響之后,他們驚奇地發現,今日來講經的,竟然不止師父南海仙翁,還有北斗星君。 二人的身影出現在經堂之上時,除了荼靡,每個人都露出驚詫之色。 北斗星君的大名,無人不曉。 他和南海仙翁一樣是天庭上仙,德高望重,一直在白凜神君的身邊輔弼,昨日也曾到壽菊宴上來。 “北斗星君與師父的交情這么好么?”荼靡聽到身旁有師兄在低聲議論,“昨日來赴會不盡興,今日還要來?” “何止。我聽說,星君昨夜就宿在了摘星殿上。” 周圍的人聽得這話,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我還以為師父不招上仙喜歡。” “我也以為,原來是錯覺啊……” 輕鴻將玉磬再敲一下,經堂上,登時鴉雀無聲。 南海仙翁和北斗星君行了禮,相讓著,在上首分主次坐下。 看著經堂上端坐的數百弟子,北斗星君按捺著心中的不快,讓自己維持面上的莊重平靜。 他此來,本是要繼續跟南海仙翁理論。不料他話也不說兩句,就將他帶到經堂上來。莫名其妙地,理論不曾理論成,他倒成了來旁聽南海仙翁講法的賓客。 眾目睽睽,北斗星君縱然不喜歡凡人,也總要維持上仙的尊嚴,只得坐下來。 南海仙翁聲音朗朗,論道講經,頗為精妙。 北斗星君聽了一會,覺得倒也不是不堪入耳。正當入港,忽然,經堂的后面,起了些微的sao動。 看去,只見經堂上的弟子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吸引,紛紛回頭,還有人交頭接耳。 心中不快又起,北斗星君正皺起眉頭,就看清了那罪魁禍首,目光定住。 一只白狗靜靜蹲在那里,仿佛在聽講,又仿佛在曬太陽,接受著弟子們的注目,氣定神閑。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獸 今日的早課,結束得格外早。 南海仙翁只講了兩章經文,便讓弟子們下課。 玉磬才敲響,弟子們就紛紛離席,往經堂后面涌去。 他們圍在白凜身邊,熱切地嘰嘰喳喳說起話來。 “小白,多日不見,今日怎來了?” “多日不見你,我還以為你病了。” “就是,昨日那壽菊宴,我還想著帶你去吃好吃的,可你竟是不在,連荼靡也找不到……” “嘖,我怎么覺得小白瘦了?” “來來來,這是我在自在居買的rou丸子,可香了。” …… 北斗星君看著白凜叼起一顆rou丸子吃了起來,目瞪口呆。 輕鴻在一旁看著北斗星君神色不對,頗是汗顏。 心中直罵這些師弟師妹們毫無眼色,不知進取。 北斗星君是上仙,南海仙翁的貴賓。能請得他到這經堂上來,乃是千年不遇的機會。這些人竟然不抓緊來請教學問,反而紛紛跑去向一只狗獻殷勤,當真是辱沒仙山名聲。 作為仙山弟子之中地位最高的大師兄,南海仙翁不在之時,弟子們全由輕鴻來統領,平日的學風也是由他來督導,當下…… 輕鴻瞥了瞥南海仙翁,見他臉上并無慍色,卻反而一副饒有興味的樣子。 他更是尷尬,忙解釋道:“那白狗,是荼靡養的。據說是自己找上了門來,非纏著荼靡,荼靡無可奈何,只得收留。平日里,荼靡去哪里,這狗就跟到哪里;荼靡來上早課,它也跟在后面聽講。弟子們都覺得這狗頗有靈根,對它甚為喜愛……” 話沒說完,北斗星君的臉色更不好看。 “胡言亂語。”他面露慍色,“什么白狗?什么自己找上門?” 輕鴻愣了愣,一時說不出話。 南海仙翁則笑一聲,對輕鴻和氣道:“原來如此。這些日子,你教導弟子辛苦了,且去歇息吧。” 見師父為自己說話,輕鴻如蒙大赦,連忙行禮應下,轉身退去。 “好個仙山,好個福地。”北斗星君瞪著南海仙翁,冷冷道,“爾等竟敢如此折辱上神,大逆不道。” 南海仙翁不緊不慢道:“不知我這仙山如何怠慢了上神?” “那荼靡明知這是上神,竟還拿他當狗。” 南海仙翁沒說話,只嘆口氣。 北斗星君道:“你嘆什么?” “嘆你服侍神君多年,竟是錯付。”南海仙翁道,“他寧可來我這仙山上當狗,也不肯留在天庭。” 北斗星君:“……” * 荼靡素來知道白凜身為上神,就算變成一只狗,凡間的人妖鳥獸也會對他有天然的親近感。 看到白凜突然出現在經堂上的時候,她便已經感覺到大事不好。 果然,早課之后,弟子們紛紛涌了過來,將白凜圍在中間。 他們一個個笑瞇瞇的,親切地喚他小白,還拿出了狗糧。 荼靡不用抬頭,也能察覺到北斗星君那邊像刀子一樣飛來的目光。 而那死狗全然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如往日一般接受著眾人的贊美和投喂,悠然自得。 荼靡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忙擠到白凜身旁,道:“下課了,隨我回去。” 白凜看她一眼,正要起身,旁邊卻有一位師兄奉上一盤燒雞,笑瞇瞇:“小白,吃這個。” 那盤燒雞顯然是剛剛做好的,冒著熱氣,外皮金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