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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窨盯著萼羅,少頃,道:“什么寶物。” “仙娥可曾聽說過魂晶?” 慈窨的眉頭微微皺起。 魂晶,是魔族的圣器。 說來,此物的淵源,比天庭還要久遠。 它來自于上古神祇伏羲,在創造八卦時,伏羲曾為算盡天下生靈生死而落淚,那淚水落入泥土之中,凝為晶石,就是魂晶。 因為它是感應生死而成,故而它能吸納天下任何生靈的魂魄,讓它們沉睡其中,永遠不滅。 魔族得到它之后,曾用它封存了歷代魔君的魂魄,期待著有朝一日找到辦法,讓他們重生于世。也因得其重要,魔族將其奉為圣物,每一代魔君就任,必以接手魂晶為標志。從此以后,也魂晶也只由魔君親自保存。 “魂晶由歷代魔君相傳,從不曾遺失。”萼羅道,“可傳到昊海手上之后,有一日,他突然消失,魂晶也就此不知所蹤。由此,仙娥當明白,為何魔族對昊海追殺不舍。毗迦沒有魂晶,便不能算真正的魔君,這可比那經緯司南的碎塊要緊多了。” 慈窨明白過來。 “他要魂晶做什么?”她問。 “魂晶的用處可多了。”萼羅道,“他或許想用來復活鬼門和齊晏也未可知。毗迦和一眾首領都認為,當初昊海不過是假裝走火入魔。他加入魔族,正是為了得到魂晶。” 牢獄之中一時安靜。 慈窨沉默了一會,神色依舊平靜:“說下去。” “昊海既持有魂晶,那么魂晶便是追尋他的線索。”萼羅道,“魂晶生于伏羲,那么只消用伏羲創下的其他寶物加以追蹤,必可得到些蛛絲馬跡。魂晶在哪里,昊海就在哪里。此事,對于天庭而言,當是不難。” 慈窨了然。 伏羲乃開辟三界的神祇之一,自也留下了不少的法器。 天庭之中的伏羲盤,就是其中之一。它是八卦之源,雖然伏羲認為盡知天機并非好事,將其演算之法封住,但若是只用它來追蹤伏羲留下的其他法器,當為可行。 萼羅看著慈窨的手,她的筆在紙上沙沙寫著,似乎已經將她的所有言語都記錄在案。 “你方才說你與昊海有仇。”慈窨淡淡道,“是什么仇。” 萼羅有些躊躇,露出些嬌羞之色,道:“妾說了,仙娥可萬萬不能生氣。” “我為何要生氣。” 萼羅嘆口氣,道:“實不相瞞,妾與昊海,曾有一段情緣。” 慈窨看著她,神色平靜無波:“哦?” “當年,妾初入魔族,遇到的第一位魔君,便是昊海。”萼羅娓娓道來,“妾少不更事,見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以為他是個英雄。妾那時在他宮中服侍,每日灑掃,端茶奉食,無不盡心。原想著,他會以禮相待,悉心教導,讓妾也似他一般精通法術,修為精進。不料,一日,他將妾喚入房中,將妾……將妾……” 萼羅支支吾吾,話沒說完,突然,身后的石床發出一聲巨響。轉頭看去,那偌大的石床竟已經從中間齊刷刷成了兩截。 萼羅嚇一跳,驚魂未定地看向慈窨。 只見她面色冰冷,殺氣騰騰:“說下去。” * “你竟然跟萼羅那樣的人有糾葛?”荼靡坐在榻上,一邊嗑著松子一邊鄙夷地看著沈戢,“你當真是不挑。” “誰說我與她有糾葛。”沈戢瞪她一眼,從她手里搶過一把松子,“是她半夜不睡覺跑到我房里去,被我趕了出來。” “是么?”阿嬈懷疑地看著他,“萼羅生得也不差,你當真就把她趕了出來,什么也沒做?” 沈戢正色看她:“我是那般隨便的人么?她生得再好,魂相也是一棵花。我又不是季賢,看花都能看成西施。” 荼靡正要說話,一只手伸過來,將她手里的松子抓過去一半。 “后來呢?”白凜優雅地倚在憑幾上,將一顆松子放到齒間咬開,“她恨你,就是因為此事。” “自是不止。”沈戢道,“那時,魔族圣姑之位空著,萼羅一直想當。便想從我這里入手,好封她當上。那位子,堪比四大天王,可號令一方。萼羅那等人品,怎可勝任?她在我這里屢屢受挫,自然就忌恨起來。” 荼靡有些匪夷所思:“魔族那等烏合之眾,也要講究人品?還封什么圣姑,什么四大天王?” 輪到沈戢鄙夷地看她:“魔族若真是烏合之眾,又如何與天庭對抗這么久?” 白凜似乎對這些毫無興趣,繼續問道:“你既然已經入魔,為何離開了魔族?” 說到這個,荼靡和阿嬈再度齊刷刷看向沈戢。 “這個么,在下方才已經答過了。”沈戢毫無退讓之色,道,“與正事無關,無可奉告。” 話音才落,忽然,院子里傳來曹福的聲音,叫沈戢和阿嬈出去招待客人。 沈戢隨即如獲大赦,將手中的松子放下,行云流水地站起身來,撣落衣服上的松子殼。 “天色快要暗了,神君還是早回天庭才是。”他說。 白凜卻沒有動,仍倚在憑幾上吃松子:“我不回去。” 眾人都詫異。 “不回去?”荼靡問,“你留在此處做甚?” “我乃上神,自當心懷下界,體恤世情。”白凜一臉理所當然,“我已經向元光稟報,元光許我無事便下界游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