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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怕什么來什么。 沈戢這魔頭也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瘋,竟離開翠月礁,瞞著他們折回來幫助季賢一家。幸好白凜那靈覺確實好使,季賢才離開不久,他就察覺了異狀。 荼靡急中生智,為防萬一,索性去自在居里把沈戢那替身的假人也帶上,跟著白凜一起追到這里來。 他們來到的時機十分巧,正見慈窨追著沈戢到處跑。 為了防止在慈窨面前暴露身份,于是在白凜的提議下,荼靡將白玉芰花瓣化作鯨魚,潛伏在海中,等待時機。 吞下沈戢的那只巨龍,乃有海水所化。 在沈戢被巨龍一口吞下之后,荼靡眼疾手快,讓鯨魚從水底破浪而起,在巨龍的喉嚨下接住沈戢,同時放出假人。 這般移花接木,終是將沈戢救了回來。 “是么?不想有朝一日,竟是被你們救了。”沈戢躺在船上,望著頭頂風雨交加的天空,彎起唇角,“我到底沒看錯人。” 荼靡見他仍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愈發氣不打一出來,瞪著他:“你既然知道利害,為何號要以身試險?” “為何?”沈戢聲音輕輕,幽幽地看她一眼,“人生有許多不得已之事,并非不想做就能不做。” “比如?” “比如,我不能看著季賢一家就這么斷送在慈窨手上。” 第八十六章 尸魁 景南確實遇到了麻煩。 那具尸魔頗是了不得。它青面獠牙,渾身皮膚似老樹一般干枯黢黑,內宮的石門饒是有一丈厚,在蘇醒的尸魔面前也不堪一擊。它直接將整塊石壁撞破,而后,一下跳了出來。 這尸魔雖丑陋,教人望而心驚膽寒,但最可怕的,倒并非是外貌,而是它的本事。 尸魔最為厲害的就是尸毒,而這死xue之中誕生的尸魔,身上尸毒更是世間罕有。 這地宮雖是石頭做的,但尸魔噴出一氣就能讓其腐蝕碎裂,每走一步,腳下必是青煙冒起,無論什么東西都會化成齏粉。 季賢也知道它厲害,護著綺霞等人,遠遠躲開。 可景南卻不一樣。前庭這些石人石獸,都是沖著他來的,那尸魔被喚醒,自然也怒氣沖沖地朝景南撲過來。 雖然慈窨變化出了一千天兵與石人石獸廝殺,但跟隨尸魔從內宮里沖出來的,還有大批尸妖。 這些尸妖,足有上千,一個個跟尸魔一般形容可怖。他們衣衫已經朽壞,臟污襤褸;有的只剩下了半邊頭顱,顯然是生前是被人斬殺在此處。 看到他們,景南不由想起地宮外的墓志,上面說,那皇帝為了斬草除根,在墓主人下葬時,將他的上千仆從門客也都通通殺死,封入地宮。 強烈的怨氣和陰氣相輔相成,倒是將這里變成了名符其實的死xue。 很快,景南就陷入了尸群的圍攻之中。他自知這等尸毒,如果沒有及時的解藥,就算是仙人沾上了也非死即傷。 他忙使出法障,且戰且退,打算遁出斷空罩之外。 但就在他將要走到地宮出口的甬道之時,突然,他聽到了背后先前那磔磔的吼叫之聲。 脖子一涼,他不及細看,急忙跳開。 待地站定,景南心頭沉下。 原來先前所見的那尸魔,并非正主。如今面前這只,可謂尸魁。 只見它足有數丈之高,已經遠不是尋常尸骸的模樣臉上,有的地方皮rou尚存,有的地方已經露出骨頭,紫黑猙獰,兩只眼睛泛著幽幽的綠光,一張嘴上的皮rou已經腐壞,露出森森白牙,仿佛在笑。 可怕的,仍是他的尸毒。因為它身形龐大,尸毒也百倍于前者。 這尸魁每吼一下,毒霧就會彌漫開去,未幾周圍無論是石頭還是泥土,都腐壞脫落。 景南縱然有法障護著,卻知道自己無法在尸毒之中抵御多久。唯一可行的辦法,硬沖出去,然后讓斷空罩吸食靈力,將這些妖魔的法力通通耗盡,他再回來收拾殘局。 然而這尸魁顯然不是無所計較。它仿佛看穿了景南的打算,牢牢守住出口,不讓景南得逞。 它在強盛的陰氣中修煉許久,法力高墻。景南與他打了十幾會合,竟是討不得便宜。加上那上千尸魔尸妖的圍攻,景南竟是招架吃力起來。 “當心!”一個聲音倏而在背后響起,景南被人推了一把,回頭,這才發現一只尸魔不知何時繞到了自己的后方,打算偷襲。 那尸魔一聲慘叫,已經被擊為爛泥。 而出手的人,卻是季賢。 看到他,景南很是吃驚:“你……” “莫多話。”季賢手執八棱長锏,一手又將幾只撲上來的尸魔劈開,冷靜道,“先解決了這些妖孽再說。” 景南的目光動了動,沒有多言。他隨即在手中變化出雙刀,與季賢背靠著背,將兩只撲上來的尸魔斬殺。 慈窨趕回來時,二人正與尸魁及群尸纏斗。 見季賢竟來幫景南,慈窨亦是詫異。 不過此間戰況已由不得她探詢太多。那尸魁本堵在了地宮與墓道的連接之處,發覺有人從背后冒出來隨即轉身。 這尸魁的體型數倍于慈窨,高高的,如同一座小山。 慈窨看著它,臉上留出厭惡之色。 斷空罩雖可隔絕所有生靈水土,卻不能將動靜封閉。地宮里的聲音傳出外面來,荼靡不用進去看,也知道里面定然是生出了尸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