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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正站在椰子樹下,打算打幾顆椰子下來解解渴,突然聽心間傳來白凜神音怒吼:“給我滾回來!” * 陳遠的外傷不重,傷得最厲害的,乃在根本。 這大戰之中,陳遠雖僥幸活下來,卻也只剩一口氣。陳老祖將他精氣吸食了許多,神元受損,臉瘦削凹陷,身體骨瘦如柴,頭發已經全然白了。 幸而仙山上有些救命的丹藥,荼靡出來之前,為防萬一,備了幾丸。 先前在山洞里,荼靡給他喂了一丸,助他保住元神。現在,沈戢看著時辰差不多,再取一丸喂下,沒多久,他的脈象好轉了些,命算是保住了。 沈戢才找了個陰涼的地方,讓陳遠躺好,忽然,他聽到了白凜的聲音,一驚,暗道不好。 沙灘上,荼靡施術,替白凜趕走了那滿身的沙蟹,看著白凜的模樣,不由感到好奇。 她從來不知道,神君的身上也會起疹子。 只見白凜的脖子上紅了一片,也不知是沙蟹咬的,還是雞皮起的。 “沙蟹我驅趕完了。”荼靡拍拍手上的沙子,道,“神君可繼續歇息,我不打擾了。” 說罷,轉身便走。 白凜看著她,知道只要她走開,那些沙蟹又會重新回來。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惱怒,道:“站住,我有事與你商議。” 荼靡轉頭,收住腳步。 “何事?”她問。 “那碎塊,我可還給你。”白凜道,“將我解開。” 荼靡心中一喜,臉上卻不為所動。 “如此。”她雖伸出手:“請神君給我。” 白凜睨著她:“我動彈不得,如何給你?” 荼靡覺得有理,于是拿出白玉芰,指了指。 白凜只覺雙手終于有了知覺,嘴也能說話了。可他坐起來之后,卻發現雙腳仍不能動彈。 “這是何意?”他冷冷道。 “自是方便神君取碎塊給我。”荼靡道,“不然神君反悔,跑回天庭,我如何去追?” 白凜一怔,雙眸再度閃出怒光,惱道:“我乃上神,一言九鼎。” 荼靡嗤道:“一言九鼎之人會欺負小妖,迫人用偷雞摸狗的下作手段搶奪別人之物么?” “那是天庭之物,不是你的,我取回乃天經地義。” “碎塊散落人間,天庭從不曾尋找,那就是無主之物,自是誰先拿到歸誰。” 白凜不耐煩:“我會給你,你先將我解開。” 荼靡也不耐煩:“誰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先給我。” “你先解開!” “你先給我!” …… 沈戢在后面樹叢里聽著,嘆口氣,只覺心累。 一個天庭上神,一個仙山弟子,如今竟像孩童一樣斗嘴,全無體面,恁的幼稚。 荼靡已然被白凜激怒,拿出白玉芰,冷笑:“神君莫不是要再嘗嘗那動彈不得的滋味!” 白凜亦冷笑:“你便動手好了。你口口聲聲說什么血誓,莫非忘了你也許諾兩不相害,誰先動手,誰便是犯了禁。” 荼靡出離地憤怒,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她先前雖將白凜定住,卻是因為白凜先攻擊她,而她借了血誓反噬之力才得以成功。一報還一報,她的機會已經用完,若再向白凜施法,亦會遭到血誓反噬。白凜雖然被天庭禁錮了神力,但不妨礙他變回麒麟真身,誰也不知道他會利用血誓的反噬使出什么招來。 就在兩人互不讓步對峙之時,忽而聽到沈戢的聲音悠悠傳來:“二位何必動怒,我有一策,可兩全其美。” 荼靡和白凜看去,卻見沈戢從容地從椰樹林里走出來,神色從容依舊。 “你不必做和事老。”荼靡即刻道,“是他欺人太甚,不用你幫我。” 沈戢不理會她,只望著白凜,道:“在下且問神君,不知神君要這經緯司南的碎塊何用?” 白凜瞥他一眼,依舊冷傲:“此乃神器殘片,自當收歸天庭。” “是么,只怕不然。”沈戢道,“這經緯司南,唯一的用處,乃是用它指路,找到辰元珠。在下斗膽猜測,神君尋找此物,亦不外乎為此。由此可見,荼靡與神君乃目的一致。神君法力無邊,然而受天庭限制,在凡間不得施展,要尋找這司南碎塊,只怕不易。故而這尋找司南碎塊之事,神君可讓在下與荼靡代勞。辰元珠乃至上神器,無論凡人還是神君,皆不可獨自持有。既然如此,它便是公用之物,待我等用經緯司南將它找到之后,便與神君分享,各成心愿,豈不美哉?” 作者有話要說: 忘了更新了,我的鍋我的鍋! 第五十五章 入伙 聽了這話,荼靡不可置信。 沈戢的意思,竟是讓白凜加入他們。 “你瘋了!”她瞪著沈戢,入密傳音,“白凜可是天庭的人,你怎可信他?” 沈戢很是不耐煩。 這人打斗頗有幾分本事,平日里也機靈,就是遇到緊要之事的時候總是死腦筋。 正想著該如何將荼靡說服,忽而聽白凜開口:“我怎知你們找到碎塊之后不會瞞著我,自己偷偷藏起來,去尋那辰元珠?” 聽得這話,沈戢一愣,荼靡也是一愣。 只見白凜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冷之態,理直氣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