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心中大受震撼,陳遠回到嶗山,收起云頭,降回宅中。 獨孤逑對他這般神速的長進全然不覺意外,隨手辟出一處隱界來,道:“賢侄不若再試試那打斗的法術。” 陳遠二話不說,進入隱界。 只見這里面山巒錯亂顛倒,各種妖獸橫行其間,見得陳遠這生人進來,紛紛咆哮地撲上前。 若在從前,陳遠早已經嚇得逃遁開去,而現在,他感到自己身上每一寸都浸滿了氣力。他使出家傳的法術,手中并無兵器,卻可以手為刃,以拳為棒,一招一式之間,只見血rou橫飛,慘叫刺耳,迎面來圍攻的三頭巨獸已經倒地,化作爛泥。 剩下的妖獸見狀,皆四散逃命,陳遠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又是興奮又是不可置信。 獨孤逑在隱界外稍等片刻,就見陳遠從隱界里出來,渾身殺氣,卻是興沖沖的。 血色浸染了他的臉和身體,他披頭散發,猶如鬼魅。 只見陳遠在獨孤逑面前單膝跪下,向他一拜。 “多謝世伯用寶器助晚輩悟道!”他聲音激動,“豈世伯再賜寶器,助晚輩將剩余學完,修煉完滿,以報仇雪恨!” 獨孤逑看著他,撫須而笑。 “賢侄不可cao之過急。”他說,“我那寶器自是可借賢侄,可賢侄若想一蹴而就,卻是不可。修煉之事,最是急不來,賢侄今日才學了不過半晌,便暈厥倒地。那口血,正是因功力大漲,身體不適所致。且賢侄家學乃深不見底,依我看,賢侄所學這兩成,已經能對付顯門而綽綽有余。” 陳遠聽得這話,欣喜非常,正要說話,突然聞得仆人來報,說顯門的掌門范權領著一干弟子,已經到了膠州城中,說要求見陳遠。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聽到顯門的名號,陳遠露出陰鶩之色。 “竟還有臉面找上門來。”獨孤逑訝道,“這顯門上下,莫非不知廉恥二字怎么寫?賢侄不必急著打理,且晾著他們,天明再議。” 陳遠卻搖頭:“他們找上門來,于情于理,我皆不該回避。” 說罷,他冷冷地對仆人道:“范權既然來了,就請他到此處。我要當面讓他看看,顯門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我又如何讓他們血債血償。”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加更完成~ 第四十二章 顯門 顯門的掌門范權,五十余歲的樣貌,須發有幾許青白,一絲不茍地束在發冠之中,身形清癯,看上去不怒自威。 陳派的地界,他不是第一次來。 而與從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來,他看到的不是那十里錦繡的屋舍園林,而是燒成一片的焦土。 縱然是對陳派抱有深深的嫌惡,見得此情此景,范權也不由地感到幾分心悸。 多年以來,陳派的道術,偏離正道,嘩眾取寵。多年來,靠著那長生不老的招牌招搖撞騙,為名門正派所不齒。 偏偏凡人之中,愚昧膚淺著乃是多數,只想享受,不想吃苦,對陳派那不必經歷修仙之苦就可活上幾百上千歲的說辭深信不疑,趨之若鶩,讓陳派斂財無數,聲勢浩大。 相較之下,他們這些名門正派則往往清貧許多,與陳派的高屋華堂錦衣玉食比起來,相形見絀。 故而當聞知陳派一夜之間被滅門,包括范權在內,不少人都覺得大快人心。 范權知道,陳遠一直在指責顯門是罪魁禍首。 對此,他向來是不屑一顧之態。甚至覺得連回應都是紆尊降貴,辱沒了顯門的名聲。 唯一的一次辯駁,是在前不久的青城山上。 那時,天下修真門派共聚一堂,切磋法術,講經論道。 有人提到陳派之事,范權當場慷慨陳詞,列舉了流言的不實之處,并號召天下門派一道為陳派做主,查清兇手,為陳派洗冤。 顯門在天下人心中,本就德高望重,范權這番話,亦引得在場之人紛紛贊成。 然而,陳遠卻根本不信。不但對范權的說辭大加斥責,還將登門和事的人趕走,誓言要跟顯門決一生死。 事已至此,范權自覺仁至義盡,不再去管。 反正陳派只剩下陳遠,孤家寡人。且眾所周知,陳遠是個沒出息的,自家那點不入流的法術都沒學明白,又如何來找顯門的麻煩。 但近來,事情有了變化。 獨孤派站到了陳遠的一邊。 這獨孤派跟陳派不一樣,是個正經的門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能跟顯門比肩。別人不說,但說掌門獨孤逑,在江湖上也是個人物。 對于此人,各門派褒貶不一。有人說他急公好義,出手闊綽;有人說他是個勢利之人,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撈好處。不過一直以來,獨孤逑和范權的關系不差。此人立誓要幫陳遠,還出錢出力,為他招募了不少道行出色的高人散仙。 這一切,都是沖著顯門來的,范權就不得不管了。 范權先前出門訪仙,黃昏時剛剛回到家里,聽弟子稟報了此事,便愈發坐不住。于是,他帶上人馬,直奔陳派而來,要見陳遠和獨孤逑。 月色下,陳派新建起來了一些臨時屋舍,此時火把光明亮,照得似白晝一般。 陳派的弟子所剩無幾,幫著撐場面的,是百余的獨孤派弟子。個個衣裝齊整,道貌岸然,與范權帶來的顯門弟子對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