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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謙的身影一下子消散了。林菀睜開眼,還保持著入睡前的姿勢,她不過是小憩了片刻。 ……原來是夢。 夏芙瞥見她面露異色,關切道:“奶奶,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適?” “沒……沒什么。”林菀的臉上附上一層薄紅,她哪好意思將夢中之事道出? 夏芙還欲探究,林菀慌著轉移了話題:“屋里是熏了香嗎?我怎么聞見有股味。” 夏荷已經把她要穿的衣衫取了過來,聞言便道:“是廊下的梅花開遍了。風一吹,香味也飄過來了。” “奶奶是聞見梅花香才不適的嗎?”夏芙有些為難。林菀害喜并不嚴重,就是聞不得香味。但這梅花是容夫人興致勃勃種的,總不能叫人鏟了去。 “這清淺的香氣,無礙的。”林菀走到窗前,冷風中夾雜著花香,讓人精神一震。“我一貫喜愛梅花,聞聞精神反而好些。” “既然奶奶喜歡,我一會就折幾枝開的好的,回來插瓶。”夏荷笑嘻嘻的,“順便還能去廚房端些杏仁茶。” “你呀,就惦記著吃。”夏芙笑了夏荷一句,轉頭對林菀說,“奶奶喜歡這味,我們可以收集些花瓣來做香囊,快別站在風口了,當心著涼。” “哪有那么嬌弱?”林菀搖搖頭,要不是看窗外雪卻是下的大,容易打濕羅襪,她倒真想出去走走,舒展一下心中的郁氣。 夏芙不好再勸,捧了個手爐出來讓林菀抱著,又催著夏荷去取了暖暖的杏仁茶讓林菀喝下,務必不讓人受一點寒。 過了一會兒,前院當值的小廝跑來傳信,說是有人送了封信,是給林菀的。 小廝才十一歲,專門給后院跑腿,他年紀小也不用太避嫌,夏芙把人拉到一邊,問清楚送信的是什么人,面色就沉了下來。 來送信的人也不避諱,直說自己姓付,還說要親見林菀一面。 門房自然不敢放人進來,被糾纏了半天,只把信給遞了過來。 還不到走親戚串門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忙著籌備過年,這時姓付的找上門,打眼的很。傳到容夫人耳朵里,不得對林菀的名聲有損。 就連夏芙心里猜測一二,還想著要不要為主子遮掩。林菀哭笑不得,她也是一頭霧水,在她看來,早和付家了斷干凈,當日與付越林也說得清楚明白,大雪天的,忽然又是送信又是要見面的,鬧起來可不好看。 來人只說她看了信一定會愿意見他一面的。林菀被引起了好奇之心,人她是肯定不會見到,信倒是可以看看,也好弄清楚,對方唱的是哪一出。 不過她沒自己拆封,打算等于mama來了,請于mama念給自己聽。這人這么一鬧,容夫人那肯定會聽到什么,未免后頭說不清,還是得找個可靠的見證人。 但還沒等她去請人,剛剛跑回去的小廝又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他笑著和夏芙說:“二爺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相見 昨夜一場大雪,把整個平川鎮妝點得銀裝素裹,極目望去,一片潔凈。雨雪初晴。這樣的天氣,忽略掉寒冷,倒適合那些有閑趣的人做出踏雪尋梅的雅事。 容謙騎在馬上,腦子里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聽跟在身后的柱子如釋重負道:“二爺,前面就到家了。唉~總算可以歇口氣了。” “知道你心急回來尋你那心上人。”遠遠可以看見容家宅子的輪廓,容謙心里也添了幾分輕松。說來也怪,他本在隆縣長大,可離開不過短短時日,這次回去卻覺得陌生了,還不如現在看到平川鎮這個暫時居住的小宅子來的安心妥帖。 大概……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宅子里住了他最親近的兩個女人吧。一個是母親、一個是阿菀。 雖然是臨時決定回來的,但他還是給兩人備了禮物。他這個時候突然回去,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她們?容謙嘴角微微翹起,心情激蕩之下,連日奔波的疲乏似乎都消去了。 眼看就要到大門了,容謙勒緊韁繩,忽然有些緊張,也不知道阿菀還介不介意他離開之前自己對她的冷落。 柱子可沒他這般諸多顧忌,人馬疲乏的,他只想早點到了地方,坐下來吃頓熱湯飯,然后再好好睡個覺。他先一步下了馬,也先一步看清大門前站了兩個人。 很明顯的一仆一主,那個穿著青布棉衣的下人和門房的小廝拉拉扯扯不知在爭些甚么。“二爺,這是哪家的?大年下的這般不懂規矩,跑到咱們家來撒野。” 容謙已經看到了,那個安安穩穩站著的男人,裹著一身鴉青色錦綢披風。即使冬衣厚重,他站在那里也自有一番氣度,顯得文質彬彬。待容謙走近,那男人也注意到了他,先是略微愣了一愣,后又對容謙微微一笑,算是見禮。容謙越看此人越眼熟,可不就是那日酒肆硬要送玉佩的那個人嘛?他是阿菀的未婚夫……呸呸呸!阿菀已經和他毫無關系了,這家伙又跑到這來意欲何為? “你來干什么?”容謙沒好氣地問。 付越林完全沒想到會剛巧撞上容謙,明明下仆說他回老家祭祖去了,偏偏在這時回來了。即使付越林再不通俗務,也知道不好大咧咧地在容謙面前直說要見人家女眷。更何況他私下里對容謙的印象并不好,覺得這人氣度狹小。沉吟片刻,方道:“在下只是來與林姑娘遞個消息,這便要告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