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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書肆不懂書本,難保不會被人糊弄。不同的文人、各類的文體、書本紙質的好壞等等,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偏偏許青彥不肯安心學,每每讓許父發(fā)脾氣。 林菀打圓場道:“瞧舅舅說的,好像表哥就一無是處了。前幾日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不就是表哥看店嗎?假以時日,他定能獨當一面。” 許父臉色緩和下來,他道:“還不快把書本收好,然后接你弟弟去。” 許青彥撇撇嘴,沒敢再說什么,恭順的出去了。他一走,林菀就撲哧笑了:“舅舅一腔慈愛之心,但偏偏大表哥見您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得。” “混賬小子一個,他哪懂得我的心思。”許父啐道,他還余怒未消呢。 林菀搖搖頭,依她看啊,這父子兩個,都是別扭著呢。 許青彥腳程快,一刻鐘的工夫就又回來了,林菀聽見他把門敲得急,忙提著裙子小跑過去開門。許母在廚房里喊著讓她慢點,然后笑笑的走到灶臺邊準備下面,鍋蓋一掀開,nongnong的雞湯香氣撲鼻而來,雞rou已經燉的爛爛的了。 “哎喲,看著就有食欲。”許母話音未落,卻見許青彥頭發(fā)微濕,一臉焦急走了進來:“娘,柚子呢?他沒回來?” 許母一愣:“不是你去接他了嗎?” “我根本沒接到人!先生說他看今天天氣不好,早就放了學生歸家。我到私塾的時候,私塾大門都關上了,里頭根本沒人。” 許母手里的筷子落了地,她當初連連失了兩個孩子,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許青佑,那是捧在手心里面疼愛著。如果小兒子有什么不測,那相當于去了她半條命啊! “還愣著干什么!?趕快出去找啊。”許父在里屋聽到動靜,首先反應過來。 眾人紛紛拿了傘,匆忙關上門就一路找了過去。許青佑這個年紀,可是最容易被拐子拐走的,千萬別出什么意外才好! 附近找遍了也沒人,雨勢卻越來越大了。林菀出來的急,穿得還是家常的軟底繡鞋,她的鞋子早就濕透了。裙子邊也潤了一半,她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裙子,很是狼狽。 青佑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他能走到哪去?不會真的被壞人拐了去吧?林菀心頭悚然一驚,也顧不得腳已經凍得發(fā)寒,還是先找人要緊。 又一個路口,林菀茫然的環(huán)顧四周,覺得這一片陌生得緊,她應該沒有來過吧?幾人分開四個方向找人,她至今一無所獲。林菀掏出帕子擦了擦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別青佑沒找到,她反倒把自己給弄丟了。 她躲到屋檐下面,把傘擱在一邊,雙手提起裙子把水分擠干,不然裙子吸飽了水,她的步子也重。 至于鞋子……在外面也不可能脫下來,只能先這樣了。快步走了一會兒,身上見了汗,暫時感覺不到冷了。 這鬼天氣,要不是下大雨,也不至于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她好歹還能找個人問問。林菀吐出一口濁氣,再過一會兒估計就酉時了,時間拖得越久,越讓人心驚。她只得樂觀地想:或許舅母他們已經找到人了? 林菀循著來時的記憶,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她看見一個茶鋪,里面坐滿了避雨的人,她眼前一亮,正欲進去問問,他們是不是看到過一個小男孩,卻看到那里面的人坐得東倒西歪,煙火水汽四濺。這個茶鋪不像是正經地方。 有兩個人似乎察覺到有人接近,漫不經心的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林菀,提腳就走了過來。林菀直覺對方不懷好意,她轉身就跑。 還沒跑出兩步,忽地撞上一堵rou墻,險些摔倒,往后小退一步才站穩(wěn)。她慌得去拿掉在地上的傘,卻聽見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表姐!” 作者有話要說: 咦,就沒有奇怪男主的人嘛~~ ☆、一見傾心 這聲音! 林菀一喜,抬頭望去,剛才撞了她的男人,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男人懷里抱著的小孩,可不就是許青佑嘛! 可算找著人了。林菀道:“小佑,快跟jiejie歸家,舅舅他們可急死了。” “哦。”許青佑軟軟應了聲,他活像剛睡醒似得,耷拉個腦袋沒甚精神。此時聽林菀說得嚴重,才有了動作。 不想那男人把許青佑抱得緊緊的不撒手,他的目光在林菀身上游移一陣,戲謔道:“小娘子就是這小子的家人?他可是我從牙子手里剛贖回來的,花了我十兩銀子呢。你拿什么賠我?” 林菀眉心一跳,她現(xiàn)在幾乎渾身都濕透了,曲線畢露,被這樣一個男人來回打量,她如何能淡然處之?更別提他說的贖回許青佑之事了。 林菀咬咬牙,說道:“這事小女做不得在,還請公子把表弟還與我,改日舅舅定登門拜謝。” 許青佑到底有沒有被拐子拐,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恍惚記得有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婆子,對他招了招手,后面他就不醒人事了。 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花了十兩銀子贖回了他,這事,真鬧不明白。一個七歲的男童,與男人素不相識的,憑什么花大價錢要救他?而且一花就十兩,那不是小數(shù)目,夠買幾個丫頭的錢了。這事不像是男人做好事,更像是來訛詐許家的。 但奇怪的是,許父許母找到他們的時候,男人卻很爽快就把孩子還回來了。他說他是城東后街的容家二公子,名叫容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