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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離川當然還沒有來,只有守門的奴仆站在那里陪著她。 春風吹過,驚落了一樹梨花。落花如雪,讓她的心里更感悲涼。 白離川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傻站在門口失神的安平煜城,頭上還落著幾瓣梨花,一副失魂落魄的頹唐樣,全然不復人前瀟灑爽朗的三皇女模樣。 但是這些都與他無關,他并不關心,只是平靜地問道:“找我什么事。” 等候了半天,對方一見到自己,卻是冷冰冰的。安平煜城心里有些失落,故意使用了生分的稱呼:“白樓主,多日不見,難道一點也不想念老友嗎?” 白離川簡潔明了地回她:“你我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關系,不是什么老友,更談不上會有什么想念。” 好不容易讓對方多說了一些話,出口的卻是句句都扎她的心。她也不再矯情,直奔主題:“上次的行動可有什么收獲?” “并無,那人警覺得很,我潛進去,很快便被發現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白離川懶得與她多話,言簡意賅,能不作解釋的就一定不多作解釋。 聽他這樣說,安平煜城想起了那晚他來找上她的模樣,現在人全須全尾地站在她的面前,她都要忘了他受的傷。 她面露憐惜,語氣變柔,有心想要與對方柔情蜜意一番,引導著氣氛,說道:“那日為難你了。” 白離川仍是冷冰冰的,不接她的招,語氣沒有一絲溫度:“拿錢辦事,錢貨兩訖,并不為難。” 簡短疏離的話語,不給安平煜城留下一絲幻想的余地。 “還有什么事嗎?”白離川公事公辦,不摻雜一絲感情地問道。 安平煜城只好收起自己的惻隱之心,不再參雜個人感情地分析眼下的局勢:“德妃身亡,花貴君已經復寵。伯家藥商涅槃之后重新洗牌,也不再為我們供應財物上的助力。今日早朝,關于西北賑災一事,江丞相也幫大皇姐謹言。 眼下我們已經失去了人脈優勢,大皇姐也已經監國,再這樣下去,想必再過不久,太女一位就會落到她的頭上。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才能扭轉眼下的死局?” 白離川神色淡淡的:“靜觀其變,做好身為皇女的本分,以不變應萬變。” 安平煜城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絲毫不懷疑對方有可能是在敷衍搪塞自己,拱手一禮:“白公子高見。” 剛剛的一番話也不全是在慌亂敷衍她,內部已經形成了死局,千變萬化的外部卻蘊藏著無限生機。靜觀其變又何嘗不是死局最好的解法。 送走了麻煩,白離川回到自己的寢院,牧合已經早早地就在那兒候著了。 他單膝跪在地上,仔細看,身體還有些顫抖。 牧合心里想得很好,他重出江湖的日子就要來了。 只等主人一聲令下,他就能再次利刃出鞘,快意恩仇,脫離柴火堆。這讓他怎么能夠不興奮。 白離川聲音依舊很冷淡,矜貴地開口道:“之前吩咐的事,你辦得很好。” 牧合有些始料未及,沒想到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而且事情都過去了好一段日子了,主子還單獨提出來夸獎他。 難道這件事他真的做得很好?他的天賦在后方? 牧合被夸得有些輕飄飄的,不忘領恩:“謝主人夸獎,牧合今后會做得更好。” “嗯。”白離川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吩咐道:“接下來,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你去辦,若是辦得好了,你便可提前結束懲罰。” 牧合控制住身體的興奮,領命謝恩:“謝主人賞賜屬下戴罪立功的機會。” ...... 接收完任務內容,牧合很懵怔地離開了院子。 自己的任務怎么越來越奇怪了? 他感得自己的出鞘之日好像有些遙遙無期了...... * 紫.陽教中 王紫夏端坐在主位上,座下的幾位長老面上皆是露出難色。 一位鶴發雞皮的長老首先開口:“教主,萬萬不可呀——” 另一位長老趁機附和:“是呀,教主。紫.陽教乃名門正教,怎么能和魔教同流合污呢?” 王紫夏抬手按了按緊皺的眉心,語氣有些不耐:“那你們有更好的辦法破解眼下教中的困局嗎?” 眾長老猶疑了:“這......” 翻來覆去就只有那么幾句,一點有用的意見都沒有,卻還要阻攔自己的計劃。 王紫夏已經不想再聽下去,只覺得她們頗為聒噪。 她不顧身后長老的勸說與挽留,直接走出了紫.陽殿。 耳邊終于清凈了。 她轉身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 昏暗潮濕的地牢里,一位蓬頭垢面得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的少年被粗重的鎖鏈鎖在刑架上,身上污跡斑斑,鮮血混著膿液黏在衣服上,人已經一動不動。 若不是他的鼻尖還有微弱的鼻息,看守的人都要以為他已經死了,把他卷進草席扔下山崖了。 “怎么樣?問出來什么了嗎?”王紫夏人還沒有走進刑房,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詢問獄卒。 獄卒低著頭,肩膀有些顫抖:“還未問出什么。” “啪——”,話音未落,一道荊棘鞭襲面而來,所過之處,血rou橫飛,兩個白色的圓球落地,在地上輕微地彈了彈,上面還連粘著紅rou和血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