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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毒靈宗什么時候和魔教這么親近了,三天兩頭地有人來他這里做客。而且這不請自來的兩人表現得也太自來熟了點,當他的毒靈宗是客棧嗎! 宗主當到他這份上,真是沒有半分威嚴可言…… 華容在一旁幽怨地看著正在交談的兩人。 “最近過得如何?”辛蛟州原本是想在外人面前和風偃走個程序客套幾句,然后就進入正題。 結果不想,對方竟不下這話茬了。 “不好。” 風偃表情正經,甚至是肅穆,卻說著與之氣質全然相反的話,一臉氣勢全無。 辛蛟州:“……” 即使話已經到嘴邊,也都被她默默地盡數噎了回去。 辛蛟州冷硬的面龐柔和了一些,語氣卻沒有什么變化,還是常年不變的冷淡:“怎么了?她們為難你了?” 從對方那里得到了關注,風偃的心情好了不少,神色松動,嚴肅的表情當即有些繃不住。 壓住忍不住想要飛揚的嘴角,他道:“是啊。畢竟咱們的正牌教主還在這兒呢,那些人哪里輪得到我來管啊。” ——哼!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也不想想我晝夜不眠地部署都是為了誰!我再不來,是不是都要把我給忘了! 辛蛟州聞言眼睛微瞇,淺唇輕啟:“若風。” “在。”若風從暗處走出來。 “你去取紙筆來,我要擬封書信。”辛蛟州語氣回冷,肅然道。 “不用了。”風偃瞥了若風一眼。 他和小州在一起的時間倒是多。 小州放松放松也就算了,他也配閑著! 風偃的心里又苦又酸。 若風在不遠處躬身站著,等待指示,心里突然一陣發毛。感覺來得有些莫名,但他的預感一向很準。 果然,他聽到風大門主開口了。 “那些人還不值得我放在眼里。”下一刻,風偃話鋒突轉,“不過眼下,我確有一事需要你的首肯。” 風偃狀似無意地掃過辛蛟州的身后,繼續道:“南潯那邊現在還缺一些人手,我想向你借些人……”看似隨意的開口,卻有如惡魔低語。 去“建設南潯”?若風如果真信了,那這十年教中的飯他也算是白吃了。 這分明就是流放他啊!這哪兒是借用幾日,估計沒個一年半載的,他都回不來了…… “缺了的位置我會另外安排好人補上。人選充足,這個你不必擔心。” 風偃笑看著辛蛟州,神情溫柔。然而,卻讓若風和華容同時打了個冷顫。 華容雖然不像若風那般了解其中關節,但他直覺風偃這個人不簡單,并不是表面那般清風霽月地溫和。 “好,就按你說的辦。” 若風知道,主上對于風偃還是很有幾分信任的。 他為她做了很多事,為天劍教付出了很多。 于她而言,他早已不是小時候的競爭對手,也不會是朋黨比周坑害她中毒的叛徒,而是師從同門的師兄,親比血親的兄長。 她相信,他會那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是一個只看重一時的個人利益的人,他對天劍教足夠地忠誠,足夠地看重,比教中所有人,包括她,都要重視它,忠實它。 這場局,那些人輸就輸在,她們看錯了風偃的野心,低估了他對天劍教的感情。風偃有野心,但并不是成為教主的野心,而是讓天劍教成為全天下無可撼動的、無法逾越的頂峰一般的存在的野心。 教內內斗對于天劍教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若是這場內斗對天劍教弊大于利,他不會讓它發生。 大概也只有辛蛟州覺得對面的人此時的笑容是真的溫柔。身后的兩人在風偃的yin威下,已經早早地遁走。 “你呢?近來過得可好?”風偃切回正題。 “我很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勝過所有。 他知道,她向來不喜多言。 隨后風偃問出了心中一直掛念的事:“你的身體可還好?” “無甚大礙,只還有點小毒。” 辛蛟州見風偃蹙起眉頭,不動聲色地加快了一些語速,解釋道:“毒華宗主已經答應幫忙解了。師兄不必擔心。” 她這點心思卻瞞不過他。 聽她這話,意思分明是這毒現在還沒有解決。 至于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解決?最壞的一種情況就是,這毒現在還無藥可解。 這讓他怎能不擔心? 若是他的計劃再縝密一些,心思再慎重一些,布局再穩妥一些,就不會讓那些老家伙鉆了空子,她也就不會陷入危險中了。 終究還是自己太弱了,沒能護她周全…… “現在還缺什么嗎?需要什么盡管告訴我,我為你置辦來。”風偃面露擔憂,急切地想要知道解毒的進展。 見風偃這樣子,他應該是猜到了。 看來是瞞不住他了,辛蛟州輕嘆一聲,平靜地說道:“華容想回一趟醫仙谷,查閱古籍,完善藥方。待到完成藥方之后,方才能開始著手置辦解毒的事務。” 對方神色淡漠得像是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她總是這樣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其他的事也就算了,關乎自己生死的事怎能也如此不在意? 風偃被氣到了。 見風偃神色不對,辛蛟州連忙搶在他發作之前打斷道:“午膳應該好了,先去用膳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