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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人周身的氣勢,和一身不凡的氣質,那些暗色斑塊顯然不會是水漬這么簡單。 眾人后腦勺一陣發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再說這人的容貌,更是不俗,說是從九重天上下來的神也不為過。 然而,玉面眉間一豎紅,看著著實邪性得很,讓人心中恐懼暴漲。 眉間的紅記過于吸引注意,混和著恐懼,沖淡了人們之前對這人五官的印象。 這么一位絕色卻又不祥的外來人的到來,一時間讓熱鬧祥和的小鎮詭異地靜默了一瞬。 辛蛟州注意到街上人對自己的打量,也注意到了那陣詭異的安靜。 ——看來得收斂點了。 面上她卻如常,如無所覺一般,一個人靜靜走在小鎮的街上。 不多時,辛蛟州在一家門前掛著大大的“錦衣坊”招牌的店鋪前停住。 從門外向里看去,能看到店鋪里陳列著各色的布料,還有不少訂做好的成品放在店里展示。 應該是間衣裳鋪子。 鎮上店小人丁稀少,此刻店小二也不知去了哪兒,店門外也沒個人上來招呼。 不過,縱使此刻有人,估計也不敢上來招呼。 辛蛟州抬腳走進店鋪里…… 三刻之后。 錦衣坊里走出來一位模樣出塵的玉面姑娘。 只見,她頭戴白玉冠,一頭墨發高高束起,簡單地綰了個馬尾髻,發簪白玉凰簪,身著白色銀紋錦衣,額前束著同色的抹帶。 一身裝束是冰清玉潔的白,主人更是面如冠玉,雖然神色清冷疏離,但還是讓人一眼看到,就會忍不住對其心生好感,卻也不敢主動靠近。 任誰也不會將眼前的這位白衣“玉觀音”和之前那位玄色“血修羅”外來客聯系在一起。 之前未曾出現的店小二緊隨其后從店里走了出來。 人都走了老遠,店小二還站在門前招呼:“客官,有空再來啊——” 在玉面姑娘路過身邊后,眾人皆忍不住頻頻回眸,都想要再多看兩眼。 辛蛟州走后,整條街道因為這位白衣姑娘的出現,熱鬧了好一陣,但誰也不敢在當時當面上前驚擾。 之后,辛蛟州這身白衣扮相,還被這座小鎮的人民譽為“白衣玉觀音”,傳頌成了這座觀音鎮上的一樁美談。 傳說這座觀音鎮,因為人人恪守本分,行善積德,小鎮民風淳樸,引來了天上的觀音神降落人間,體察凡情……這些都是后話了。 * 觀音客棧。 食客們悠閑地吃著下午茶,配合著說書先生跌宕起伏的劇情,日子過得好不悠哉。 “……只見那位絕色的紅衣男子抽出別在腰間的折扇,漂亮地轉動手腕,‘唰’地一聲——” 說書先生配合著內容,手上的動作一頓,神色揶揄,勾著人們的勁頭。 “然后呢?然后怎么著了?”座間一個女子急切地出聲問道。 “扇面展開,紅衣美人發絲飛揚,氣質斐然—— 只見,他媚眼如絲,掩面嬌笑道:‘三皇女總算是舍得來見奴家了。” “吁——” 滿座響起一片唱衰聲,對此事的反應十分默契一致。 不知是對美人“自甘墮落”的不信,還是對其不能免俗的可惜,亦或是對皇權貴族“壟斷”世間美人的羨嫉。總之,原因各異。 辛蛟州在這樣的氛圍下走進了這家客棧。 客棧里的喧鬧聲很大,在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甚是熱鬧。 雖然剛才還在唱衰,但眾人到底還是不舍得這絕色美人和皇家貴女的桃色.情緣,繼續興致勃勃地聽著續章。 辛蛟州不動聲色,辦理了入住。 這人世間倒也不錯。 辛蛟州要了一壺清茶,點著步無聲地走到角落里,尋了一個圓凳安靜坐下。 旁邊的人察覺身邊有來人,頭也不回自然地塞給對方一把葵瓜子,全程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說書臺。 手里拿著陌生人遞過來的瓜子,辛蛟州眼眸微斂。 再看那人,正是之前那位急切的女子。 那女子嗑著瓜子頭也不回,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人問:“欸,同好,你怎么看?” 辛蛟州挑挑眉:“其中定有隱情。” 女子聽聞激動地轉身,一把抓住辛蛟州的胳膊:“好姐妹,有眼光啊!” 辛蛟州垂眸掃了眼被抓住的胳膊,挑了挑眉。 “我的阮郎怎么會是那貪圖富貴之人。”對方握拳,義憤填膺:“定是那三皇子要挾了他,他迫不得已才去見她,以保全落在三皇子手里的家人。” 旁邊的人轉頭,忍不住吐槽:“我怎么沒聽說過阮公子還有家人?”“姐妹,咱們聽的是一部話本子嗎?”“這還是部連環話本啊?” 辛蛟州彎眼,扭頭掩唇。 “欸?姐妹,你笑起來有點好看耶。” …… 故事講到紅衣美男與三皇女夜晚在明月湖上泛舟幽會,今日的說書就算是結束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說完,說書先生折扇一收,走得頗有幾分瀟灑,留下一眾看客回味,抓心撓肝。 是時,已是華燈初上,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原本圍坐在大堂里的食客們各自離散,有的回了家,有的就地招來伙計點了膳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