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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逍聞言不禁輕笑。 門還開著,樓道內流動的空氣帶來一絲清爽,和平而寧靜,仿佛無事發生過一樣。 門口的地板上,一把小刀正靜靜地躺在地面上。凌逍彎腰拾起,隨口笑道: “所以我壓根就沒帶出門啊。就這膽量,還敢做什么跟蹤狂?” “哦,不對,應該說——他也就這么點膽量,所以才聽從常云帆的指示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系統驚詫不已:“你知道是誰了?” 凌逍扯了張白紙,拿著鉛筆在上面開始比比劃劃。 “首先,他是一名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 “臉型嘛,雖然有帽子遮擋一部分、還帶著口罩,但是從輪廓上看是個還不錯的瓜子臉。” “在他回頭的那一瞬,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很不錯的桃花眼,再加上那個眉毛形狀。嗯,鼻子和嘴巴就姑且按照普通人水平填補。” 系統探頭一看,不禁感佩祖宗的抽象畫水平愈發見漲——就很靈魂,和小學一年級的簡筆自畫像有得一拼。 凌逍深沉自我欣賞了一會兒大作,又想了想,慎重在眼尾處點了顆風流的痣。 “剛才一路上他都避開了小區里的攝像頭,顯然對這里很熟悉,甚至還有樓道的私人門禁卡。” “這個人,難道你不眼熟嗎?” 系統盯著那雖然一無是處、但意外特色鮮明的畫像,本想再嘲笑下,但似曾相識的感覺愈發明顯起來。 它猶豫地再次檢查了下數據,隨后發出一聲驚呼! “這是——李風!!”系統不可思議道。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風,就是常云帆的那位前男友,也是導致楊落落精神崩潰的關鍵人物。 說起來這個人其實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貪財且好色,不過頂著一張風流桃花臉,成功獲取了常云帆的青睞,以及源源不斷的金錢供他揮霍。 說白了,是個吃軟飯的家伙,至少在楊落落看來,這個人完全配不上自己的常姐。 可凌逍覺得,按照常云帆那么扭曲變態的性格,估計頂多是把這個男朋友當作是召之即來的狗吧? 所以這樣一位地位處于下風、幾個月前因為勾引楊落落被甩掉的所謂“前男友”,又作為跟蹤狂出現在這里…… 無處可逃的視線,多次響起的門鈴,過于巧合的時機。 無聲無息的PUA,不斷提示的被害妄想,被更換的藥物。 柜子里的人偶娃娃。 以及,宣告死亡的生日邀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拼湊的碎片,指向了最為可能的一個答案—— 常云帆與李風,并未斷絕聯系,且共同參與了楊落落的死。 至于他們兩個人之間是有著什么孽緣,亦或是常云帆如何下達指示…… 誰管呢?到時候,在他們最得意的時候,讓自己親口說出來不就好了。 凌逍慢慢冷笑起來。 “看來,咱們這次又要釣魚執法了。一餌上兩魚,劃算的買賣,不是么?” 系統:“……所以你要按照原時間線,在常云帆生日那晚行動?既然知道了這對狗男女有問題,現在直接報警不好么。” “不錯。” 可怎么能夠那么便宜他們呢? 不,不夠,常云帆不僅僅是一個PUA的壞人,李風也不僅僅是一個見色起意的小混混。 他們的手上,沾滿了罪惡的鮮血。 如果正義能夠實現的方式是以身涉險,那么這種事情,凌逍義無反顧。 因為每一個“她”,都是活生生的人。 咔噠—— 門再度被打開,是常云帆回來了。 她面色急切,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下房間內,卻見凌逍正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她不禁有些疑惑,不過仍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溫溫柔柔地問道: “落落,今天快遞說有問題不來了,應該沒什么人按門鈴吧?剛剛聽小區朋友說,好像看到我家的小姑娘出門了,一個人在小區里亂跑,手里還拿著刀?” 她憂愁地嘆息責備:“都說了你不要出門,是不是又犯病了?” 編得有模有樣的,還不是急匆匆回來查看情況。 常云帆究竟為什么會選擇在下周生日當天,決定結束這場單方面的游戲呢? 當扭曲的支配感已經被徹底實現,精心打磨的玩具已無法滿足自己內心的需求時,就會被扔掉,以另一種方式變為紀念品收納起來。 引誘、捕獲、摧毀、救援、支配。 常云帆做得很好,最后一個步驟已經接近尾聲。 既然如此,滿足她。 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下,凌逍仿佛見了親人一樣,撲進了對方懷里。 “常姐,我可能又發作了嗚嗚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給你添麻煩了——” 眼淚鼻涕沾了常云帆一身,還是最新款的高級大衣。她裝作不經意推開懷里的人,語重心長道: “好啦,就算你有病,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因為我現在是你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你想這么說,對嗎?” 是自己多心了,沒什么異常狀況,盡在掌控中。 凌逍破涕為笑地點頭:“沒錯,常姐真好。” 昏暗的房間里,相擁的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