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看完了, 不禁輕聲嘆息。 這位年輕mama叫作陸媛媛, 今年僅僅二十五歲。她性格溫順、長相甜美,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品學兼優的乖孩子, 順順利利地去了一所不錯大學的法律系。 到了這里, 看起來人生似乎是充滿光明的。然而,就在畢業那一年, 正當陸媛媛和所有畢業生一樣、懷揣著對于未來的美好幻想奔波于就業求職時, 一個男人出現了。 這個人就是劉文彬,目前倒在血泊中的人渣丈夫。 一次偶然的機會,陸母認識了劉太太。陸家一直掙扎在溫飽水平上,女兒還在找工作、兒子正在讀高中用錢。而劉家則是市區兩套房、生意做得也不錯。 陸母聽說對方家里兒子正在找結婚對象,這心就動了。 再一打聽,兒子三十出頭,鐵飯碗公務員,雖說以前好像離過一次婚……但是男人嘛, 再婚算什么?人家打算訂婚就送八十八萬的彩禮, 這么好的條件, 想都不敢想! 雖說陸媛媛心底不愿意這么早嫁人,但長久的‘聽話教育’讓她到底不忍心違抗母親的哀求。相親見面過一次, 就直接從學生宿舍搬到了男方家里,并按照對方要求當起了全職太太。 她收起了職場夢,打算認命地相夫教子。但怎能想到,這才是悲慘一生的開始。 結婚以后, 劉文彬立刻撕破了端正君子的假象,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他白天是人人羨慕的公務員、溫潤儒雅的新婚丈夫,晚上則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拳頭砸在身上是常有的事情,杯子、花瓶也是經常用到的順手工具。一旦反抗,就是變本加厲的虐打。有的時候喝了酒,甚至會用椅子直接摔在她的身上,木片殘渣碎裂一地。 懷孕生產以后,依舊如此。 起初陸媛媛報過兩次警,但由于傷的‘不算太重’,丈夫只是會被批評教育一下,而自己卻要面臨新一輪的暴行。 她也曾偷偷跑出去、回家向父母哭訴自己的遭遇,小心翼翼地提出離婚請求。但陸母每次都會把她親自送回那個地獄,向親家賠禮道歉,并以“男人動手是常事、女人應該忍耐”為中心對女兒進行反復勸說。 “彩禮也收了,你弟馬上上大學也要用錢。再說孩子也生了,還能去哪呢?乖,你從小就聽話,忍一忍就好呀!” 是啊,忍一忍或許就好了吧? 孩子長大、等他們老了或許就會好了吧? 她要忍耐啊…… 在丈夫的積年暴力、公婆的數落、父母的勸說下,陸媛媛也逐漸變得麻木起來。有的時候,她照著鏡子,竟然認不出那個滿目滄桑、毫無靈動生氣的女人究竟是誰。 她明明還活著,但仿佛早在畢業結婚的那一年,就已經死去。 “后來呢?原時間線怎么樣了?”凌逍沉聲問道。 系統:“就在今天晚上,她死了。” “今晚?” 劉文彬白天估計在單位受到了點氣,晚上喝了點酒,還出去約了泡。深夜回家,陸媛媛隨口問了一句“怎么這么晚”,就被看做是挑釁的質問,也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 起初陸媛媛還一聲不吭地忍著,想著熬過今晚就好,反正孩子已經睡了。 但聽到丈夫咒罵“女兒以后跟你一樣,到時候看我也打死她”的瞬間,一種莫名的、埋藏許久的沖動突然驅使她站了起來。 怎么可以連女兒都重蹈覆轍?! 只是囁嚅很久,長久的畏懼卻只能令她顫抖著說出幾個字。 “不準你打楠楠。” 這一句連反抗都稱不上的小小還嘴,促使劉文彬將杯子直接砸在陸媛媛的腦袋上。 玻璃碎片飛裂,扎入她的太陽xue,再加上丈夫遲遲才打120,導致她當夜死亡。 “后來呢?”凌逍猜測到還有后續,又問了死亡以后的結果。 系統:“那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陸家收了一百萬,出具了諒解書,所以劉文彬最后只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在監獄中,由于他表現良好,過了幾年就出來了,改行做生意,重新混得風生水起的。 皆大歡喜,除了死去的陸媛媛,與從小失去母親、成為第二個陸媛媛的女兒。 凌逍感受身體里傳來的無邊絕望,簡直比身體的傷害還要痛苦萬倍。 那是一種無聲的呼救,是迷茫中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甚至能夠聽到一聲微弱的質問,不知道這短暫一生究竟為什么這樣結束。 她畏懼著,卻沒有勇氣逃離。她沉默著,卻不知如何行動。 自己究竟是誰?為了什么而活? “任務呢?” 【任務一:帶著女兒離開這個家。】 【任務二:想要找到一份工作,自由地活在外面的世界里。】 【時限:希望在女兒懂事之前】 一點點微弱的火苗,終究是殘存于心底,期盼著有人能夠將她從無盡深淵中拯救,燃燒在藍天之下。 雖然懵懂,可到底在絕望中,還懷揣著一絲希望。 她想好好活著,光明正大地活著。 凌逍并不去看血泊中的男人,而是來到窗前,靜靜望著那閃爍的星河,廣袤的夜空。 她摸了摸胸口,露出一絲淺笑。 無論何時,無論多么微渺,從心底生出的每一絲勇氣,都是值得稱頌的贊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