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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幫忙而已!再說了,被阿玉打成那樣,估計治好也只是全身癱瘓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矢口否認后,人卻徹底沉默下來,小聲地不斷啜泣。 “還有你,阿杰。你想要超越阿玉,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但凡把這種精神勁兒用在別處,早就成功了吧?” 凌逍繼續精準嘲諷,以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向他,“忍耐了這么久,可現在被人輕易一句話就拋棄,真是不公平的世界啊?!?/br> “難道你還要為拋棄你的人進行掩護嗎?” 阿杰感覺到那話語句句扎在自己的心頭,瞬間刺出了無數血滴。 過去的努力化為虛無,自己辛辛苦苦做業績,卻總被阿玉搶先。他一直忍耐著、討好著、裝聾作啞,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成為人上人嗎! 而現在,頂層人物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 是啊,多么不公平的世界!他受夠了! 阿杰不禁自嘲地笑了起來。 “姜小美嗎?不錯,一年前,我和阿玉才來組織不久,她就是這個家庭的組長了?!?/br> “拋尸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不過的確是有一段時間,姜小美表現得有些異常,阿玉一心想要拉她下馬,幾乎是時刻不離地盯著她?!?/br> “有一天,我回來的時候,發現阿玉剛從學習房出來,渾身是血地要去洗澡。我問她怎么回事,她說姜小美報警了,但被她攔了下來。我當時沒敢進去看。再然后,就見她去找紀律主任,這事情就這么結束了,我也再沒見到過姜小美?!?/br> “哈——說出來我這心里也痛快多了,爽!阿玉,你就是個無恥的婊/子!兇手!我真是受夠你身上那股香水味,惡心!” 阿玉不可置信地看著阿杰,目光中流露出更甚于剛才的瘋狂。 她是多么的信任他!可此刻,他怎么能這樣背叛自己! 為什么?! 凌逍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么?!?/br> “阿玉,你的事業心很強大,但很遺憾錯用了地方。對于手上沾染鮮血的殺人犯來說,再多的懺悔也無法令逝去的人復生,況且看你,似乎沒有絲毫的后悔與愧疚。所以,我無話可說,也不屑于問你什么了?!?/br> “讓我看看還有誰——” 她用手指依次點了過去,客廳中被點到的人或惶惶撇過頭不敢直視,或抿唇低下頭,反應不一。 “王哥、李姐、張嬸、楊哥……嗯,看來你們幾個是知情的,可是依舊選擇了沉默?!?/br> 她嘆息道,“你們傾家蕩產地來到這里,初心都是為家里賺錢,可現在呢?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被組織拿走了,身無分文,又助紂為虐,隱瞞姜小美的死?!?/br> “你們在這里一口一個家人,可對得起在家里憂心等待的真正家人嗎?對得起信任你們投奔到這里的朋友嗎?你們敢坦坦蕩蕩地面對他們嗎?” “陽光項目?千萬富翁?呵,去他大爺的!說得天花亂墜,美其名曰國家項目,可是睜大你們的眼睛瞧瞧,這就是傳銷,傳——銷——!” “利用貪婪的人性,一層一層壓榨殆盡,國家嚴令禁止、違反刑法的傳銷!” “醒醒吧,哪里有不勞而獲的餡餅?在所謂的直總領導眼里,我們只是工蟻,用全部血rou供養女王,等到榨干或是背叛的那一天,就是死亡的終結,就像姜小美一樣!” 無人作聲。 期間有人抬頭覷了直總一眼,又很快垂頭低下,嘴唇動了動,到底什么也沒有說。 凌逍不在乎。 她不是神,也對很多事情無能為力。她只是想代替受害者,訴說他們心底的血與淚,并力所能及地做點兒什么。 她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但神情又是毫無改變的。 “老板,我說完啦。怎么,到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直總神情含笑,氣定神閑地輕輕撫掌。 悠然的樣子,好像是剛看完了一出不錯的馬戲,給予了居高臨下的、施舍的贊揚。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連我都快被感動了?!?/br> “不錯,指示是我下的,可那又怎么樣呢?咱們可是國家機密項目,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姜小美泄露了國家機密,我是被過國家授予特別權力,可以隨意處置的?!?/br> “好了,你的表演我也看膩了,時間是不等人的。家人們,一會兒會有省城下來的專家對你們進行再教育,泄露國家秘密的下場你們也看見了。今天的事情,每個人發個大紅包,就當是陪她演戲的獎勵吧?!?/br> 威脅與獎勵并用后,直總徹底地冷下面容,讓副手把凌逍緊緊抓住,不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 一切都結束了。 蚍蜉豈能撼大樹?簡直是癡心妄想! 可是,在回身的瞬間,他的余光不經意間掃到了凌逍。 他看到了她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冰雪融化的笑容。 那笑容與與夏日的陽光重疊在一起,透著歡快的期盼,十分的耀眼動人,見自己看過來,她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不——不對,一定有哪里不對! 電光火石之間,直總心念直轉,即將推開門的手瞬間一松! 無數次風浪中練就的危機感,讓他感到門后就是前所未有的危險,是足以吞噬整艘輪船的滔天巨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