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哈希萊大帝，一身征戰，橫掃……”何塞逐字閱讀。

    十分鐘后，他終于將門上的遠古文字翻譯了出來，并理解了文字承載的內容。

    文字前半段是哈希萊大帝的自傳，而后半段則介紹了英雄之末路。

    “猛人啊！在邪神和深淵領主的聯手算計下還能絕境反殺！只可惜……”

    何塞忍不住唏噓：“反殺強敵之后，大帝傷勢太重，帝國強敵趁機發難，局勢崩壞，無力回天，只來得及留下最后的傳承。”

    紅龍將視線投向文字的最后：“后來之人，于殿前向源海立誓，與深淵勢不兩立，方可繼承吾之衣缽。”

    看到這里，何塞明白了獲取傳承的方法，他心中歡喜，同時也為魔鬼大公的死感到不值。

    “嘖，可真憋屈啊，這就是不看任務介紹的下場。”

    這么想著，他折返大殿。

    “喂，何塞，快想辦法救我下來，”感受到身后傳來的氣息，sao包法爺大喊，同時努力掙扎，但符文鎖鏈紋絲不動。

    何塞不由得有些想笑：“好啊，只要你發誓不和我爭奪大帝傳承，我就放你下來。”

    “沒問……等等！”sao包法爺反應過來：“你找到獲取傳承的方法了？！”

    “沒錯，”何塞直接承認。

    他不認為此時的sao包法爺能對自己造成威脅，法爺被符文鎖鏈鎖，這符文鎖鏈連神孽級的魔鬼大公都掙脫不開，更何況比神孽弱得多的半神級別神之子。

    “這……”

    sao包法爺猶豫了一會兒，答應紅龍：“好！我克拉南希以公正之神的名義起誓，只要你救我下來，我放棄大帝傳承，立馬就走。”

    “聰明的選擇，”sao包法爺老老實實發誓，何塞心中滿意。

    兩者之前有過口頭協議，各憑手段，公平競爭，勿論結果，互不相怨。

    這畢竟只是口頭協議，并沒有強制約束力。

    何塞也不是迂腐之龍，若是sao包法爺不發誓放棄傳承，那么他是絕不會將其放下來的，甚至會做出一些布置將其限制，令其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若是遭遇反抗，那么多元宇宙就要少一個半神法師了。

    不過，既然發了誓，那么他也就省去一番功夫。

    走到大廳中，他先是試了試符文鎖鏈的成色。

    發現符文鎖鏈只是約束受約束之人，從外面攻擊并不難破，隨即便一爪子拍了上去。

    咔嚓！

    符文鎖鏈碎裂，重新化為能量光點消失在空中，sao包法爺從空中落了下來，雙腿一曲，穩穩落地。

    何塞注視著sao包法爺，指向門外，意思不言而喻：你可以走了。

    “唔，我就留下來看看。”

    “不行！”紅龍斬釘截鐵拒絕。

    “好吧，”sao包法爺臉上露出不甘，但還是挪動腳步向門外走去，三步一回頭。

    “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不行！”

    “好吧，如你所愿，”sao包法爺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注視著消失在門口的法師背影，何塞眉頭微皺，不知怎么的，他感覺克拉南希身上的氣質有些不對勁，但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他感應到sao包法爺氣息漸行漸遠，最終消失，想來是傳送走了。

    “算了，不管了。”

    何塞轉頭，閉眼，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的心情，心情平復后睜開眼睛。

    哈希萊大帝設置的獲得傳承條件算是厚道的，多元宇宙絕大部分生物本就和深淵勢不兩立，立下誓言也沒什么損失。

    “我，弗朗西斯科·特里尼達·何塞，在此向源海立誓，與深淵勢不兩立。”

    紅龍發下誓言，無聲無息之間，大殿王座上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身穿金紅法袍，頭戴王冠，雍容華貴，渾身散發出一股唯我獨尊的氣息，他注視著大廳中間的紅龍，目光中帶著審視。

    何塞亦注視著王座上的哈希萊大帝，或者說哈希萊大帝留下的投影。

    哈希萊大帝是類人生物，皮膚是紅色的，眉心還有一顆菱晶石，并非紅龍已知的任何種族，可能這一種族早已消失在多元宇宙歷史長河中。

    “一只紅龍？”王座上，哈希萊大帝眉頭一挑，似乎對看到何塞非常意外。

    “沒想到將我喚醒的居然是一只紅龍。”

    何塞注意到投影眼神非常復雜，問道：“哈希萊大帝？”

    “沒錯，我就是哈希萊，大魔古帝國皇帝，移動之天災，諸界征服者，位面毀滅者，深淵領主屠殺者，弒神者……”

    哈希萊大帝念出一連串頭銜，最后他盯著紅龍：“我還有另外一個稱呼，巨龍劊子手！”

    何塞挑了挑眉，似乎哈希萊大帝與龍族之間關系并不友好，不過這沒關系，他已經死了。

    “別扯這些沒用的，屬于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你只不過是一道殘存的影像，而我通過了試煉，站在了你的眼前，來吧，告訴我，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獲取你的傳承。”

    哈希萊大帝眼神復雜，頓了頓：“我不喜歡龍，但我更討厭惡魔，既然你已經發誓，那么你的確有資格獲得我的傳承，只要你能通過最后一道考驗。”

    “考驗內容就是，唔，就他了吧。”

    何塞側耳傾聽，但卻聽到身后傳來動靜，猛然回頭，看到sao包法爺——克拉南希站在大殿門口，不由得怒火中燒。

    “克拉南希！難道你想違背誓言？！”

    “克拉南希？”

    sao包法爺嘴角彎起一抹夸張的幅度，臉上滿是詭異的邪氣：“嘎嘎嘎~，你是在叫我嗎？”

    何塞心里涌出一股不妙的感覺，死死盯著sao包法爺，此時法爺的狀態明顯不對。

    “小紅龍，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克拉南希，我…是…庫…克…丁…尼~！”詭異的法爺暢意嘶吼。

    何塞感到難以置信：“你…你不是死了嗎？！”

    “沒錯，那一劍將我鎖定，無法躲避，我的rou身的確死了，但我魔鬼一族作為玩弄靈魂的專家，那一劍還滅不了我的靈魂，趁著符文鎖鏈破碎的瞬間，我的靈魂逃了出來。”

    聽到這里，何塞什么都明白了。

    魔鬼大公趁著sao包法爺被捆住，趁機侵占了他的rou身，以氣息離開迷惑自己后，再次返回，至于誓言，誓言用的sao包法爺性命，卻是魔鬼主導發下的，自然沒有任何約束力。

    不對！

    陡然間，紅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魔鬼大公為什么要侵占sao包法爺的身體？

    就當時的情況來看，唯一能活動的紅龍無疑是最佳侵占對象，只要侵占了紅龍身體，無法移動的sao包法爺還不是任圓任扁，綜上，侵占紅龍身體才是最優選項。

    以魔鬼的腦子，肯定不會不明白這一點，然而他還是這么做了。

    “我的劍可不是普通的劍，是哈希萊大帝親手制作的斬靈之劍，斬殺rou身，更斬斷靈魂，”何塞想起守護之靈的話語，感覺自己抓住了問題關鍵。

    紅龍死死盯著被魔鬼侵占身體的sao包法爺：“你受傷了，靈魂受傷了！”

    sao包法爺前進的步伐一僵，顯然是被紅龍猜中了，魔鬼大公雖然保住了姓名，但靈魂受創，沒有信心侵占狀態完好的紅龍身體，只好侵占sao包法爺的rou身。

    “就算你猜到又能怎樣！只不過是一只小小的傳奇紅龍，你拿什么跟我斗！”

    何塞回頭，看向王座上的哈希萊大帝：“大帝，你的地盤，你也不管管這魔鬼？”

    “我討厭的惡魔，除了惡魔之外，不管什么存在來到這里，只要發下誓言，那么就有資格接受最后的考驗，獲得我的饋贈。”

    “只不過，饋贈只有一份，我也不想繼續等待下去了，你們互為最后一道考驗。”

    說完，哈希萊大帝一副看戲姿態。

    何塞明白大帝指望不上，只有靠自己了。

    魔鬼大公——庫克丁尼雖然是神孽級強者，但rou身被毀，靈魂受創，不得已侵占sao包法爺rou身，一身實力還能留有幾分！

    這一戰，不一定會輸！

    這么想著，何塞先發制人，口中咒語飛速念出，同時展開龍威和焚燼領域。

    蒼茫的龍威和無盡的火焰一同噴發，海嘯般向sao包法爺襲去，威勢駭人。

    魔鬼控制著sao包法爺身體，同樣口中咒語飛速念出，一道護盾出現在身前，在火焰狂潮中制造出一塊安全區域，看似驚險萬分，實則如同海浪中的礁石，任憑海嘯如何襲擊，都不為所動。

    王座上，哈希萊大帝本以為這是一場持續良久的拉鋸戰，但感應到紅龍的動作，不由得露出饒有興致的笑容：“有點意思。”

    龍威和焚燼領域只不過是佯攻，何塞接著火焰的掩護，向sao包法爺發起襲擊。

    沒有絲毫猶豫，他觸發【魔法存儲器】，剎那間無盡的火焰狂潮從空中落下，瀑布般砸向sao包法爺。

    傳奇魔法——滅世流火！

    紅龍維持著【不死鳥之心】，無視傳奇魔法的強大威力，逆流而上，向sao包法爺發起沖鋒。

    sao包法爺是神子，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寶貝，一個傳奇魔法絕對拿他沒辦法。

    另外，紅龍也看出來了，侵占sao包法爺身體的魔鬼大公在拖延時間，為熟悉新的身體而拖延時間，畢竟使用的是別人的身體，短時間內必然是無法做到如臂使指的。

    明白這一點，何塞自然是不會留給敵人過多的磨合時間，本著速戰速決的念頭，他一動手便是全力爆發。

    正如紅龍所預料的那樣，sao包法爺身上爆發出一道橢圓形護盾，護盾將滅世流火隔絕在外，這已然是極限了，無法更進一步阻止紅龍突進。

    頂著滅世流火，何塞全速沖鋒，一眨眼就來到sao包法爺身前，一躍而起，舉起龍爪狠狠向烈火中苦苦支撐的法爺拍去。

    轟！

    在龍爪巨力打擊下，sao包法爺的護盾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吱聲，就連水晶橋都為之一顫。

    撲擊之后緊接著龍尾掃擊。

    修長的龍尾鞭子般向法爺抽去，呼嘯的破空聲叫人頭皮發麻。

    轟！

    又是一聲巨響，護盾表面出現了裂縫。

    何塞眼神一凝，以最快的速度補上一級頭槌，巨大的巨龍腦袋狠狠向護盾撞去。

    咔嚓~！

    殘破的護盾應聲而碎，在被龍頭擊中之前，sao包法爺手上的魔法戒指自動觸發，眨眼間出現在百米之外。

    “能突破空間封鎖的傳送指環，保命手段還真多，”紅龍并不感到意外。

    強大的半神法爺、背景雄厚的神之子，保命手段不多，那才是奇怪呢。

    不過，保命手段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

    同時，何塞也察覺到魔鬼大公的附身問題，他似乎無法完美cao縱身體戰斗，可能是不熟悉新的身體。

    趁你病，要你命！

    紅龍充分發揮出巨龍魔法與rou身并重的優勢，施法壓制的同時，再一次發起沖鋒，對sao包法爺發起近戰攻擊。

    另一邊，魔鬼大公——庫克丁尼望著再次沖來的紅龍，又驚又怒又無奈，他此時的處境比紅龍想象的還要糟糕。

    靈魂受創，他保險起見侵占了sao包法爺的身體，但卻有一股神力始終保護著sao包法爺的靈魂，無法將其消滅。

    若是有足夠的時間，他可以一點一點將法爺靈魂磨滅，可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為了不讓紅龍察覺到異樣，他將計就計發下誓言，退出大殿，實則躲在大殿之外，處理身體內的反抗問題。

    本來已經將sao包法爺靈魂徹底壓制，但此時戰斗起來，sao包法爺靈魂又開始激烈反抗，以至于他無法安心施法，每到緊要關頭，就被體內靈魂牽制。

    “沒辦法了！”透過扭曲空氣的火焰，他看到再次飛撲而來的紅龍，下定決心拼死一搏。

    “無知的小紅龍！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凡人與神之間的差距！”

    這是魔鬼大公的聲音，而且這聲音并非空氣震動產生，而是憑空出現在紅龍的意識中。

    何塞心中一個咯噔，感到有些不秒。

    下一刻，他看到對面的sao包法爺五官中涌出半透明能量，這半透明能量匯聚成一團，能量團上依稀可見魔鬼大公——庫克丁尼的面孔，亦然是離體的魔鬼靈魂。

    魔鬼靈魂向紅龍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