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醫院
我看著陳冰,張張嘴巴,想問她,但這種話怎么也說不出口。而陳冰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我,靜靜的等著我的答案。 過了一會兒,我想明白了,就算陳冰真的有了孩子,那我也陪她去吧,畢竟我那么愛她,怎能忍心看她一個人驚恐的面對這一切? 而且,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陳冰的生活跟我沒什么關系,我又憑什么管那么多。 我對她點了點頭,苦澀的問她,“你去醫院要瞧什么病?” 陳冰臉一下紅了,轉過頭避開我的目光,有些支吾的說,“一點小毛病,你陪我去就是了。” 說完,她似乎有些慌亂,走過去,拿鑰匙開了門,然后問我要不要進去坐坐。 我嘆了口氣,心里更加沉重了,叫上老黑,一起跟著陳冰進了她家里。 進去坐下之后,陳冰給我和老黑分別倒了杯水,然后問我老黑是誰,我把跟老黑結識的過程跟她講了一下。 陳冰眼睛微微瞪著,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很有興趣的不停往老黑身上看。等我把老黑那恐怖的飯量給她說了之后,陳冰笑著說要留我倆吃飯,看看老黑飯量究竟有多大。 老黑一聽有人要管飯,眼睛都發亮了,連連點頭說,“那中,那中!” 他答應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只是我對陳冰會做飯這件事情挺好奇的,就張口問她。 陳冰說,“我爸媽都不在身邊,平時我都是自己做飯的,不過我手藝不好,你們不要嫌棄。” “當然不會嫌棄。”我暫時把心里的愁緒壓了下去,笑著跟陳冰點點頭,然后她讓我倆坐下,自己去廚房忙活去了。 廚房里叮叮當當響了一陣,我心里很好奇,實在想不到陳冰這種女神還會做飯,于是就過去廚房里看。 等到了廚房之后,我深刻發現了,陳冰說的“我手藝不好”那句話,真的沒有一點夸張。 她正手忙腳亂的炒菜,砧板上切好的蔬菜碼的整整齊齊,但刀功卻慘不忍睹,幾乎沒有大小相同的兩片,而此刻煤氣灶上的炒鍋里,熱油已經冒出了滾滾濃煙,里面不知道炒的什么東西,已經發黑了。而陳冰手里正拿著鏟子,猶豫著不敢靠近,似乎怕飛濺出來的油滴落到身上。 我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陳冰一轉頭看見了我,臉一下又紅了,沖我說,“你來這里干嘛,過去看電視吧,我這里一會兒就好。” 說完,她左手捏成了一個秀氣的小拳頭,似乎在跟自己打氣,然后她就視死如歸的往炒鍋那邊埋頭沖過去。 我趕緊伸手拉住了她,苦笑著說,“還是你去看電視吧,這里交給我。” “你會做飯?”陳冰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摸了摸鼻子,因為手拉著陳冰的胳膊,所以我心跳的有點快,笑著說,“應該要比你稍微擅長一點。” 陳冰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炒鍋,然后頹然嘆了口氣,點點頭說,“好吧,我確實不太擅長做飯。” 我松開了她的胳膊,在廚房里找了個圍腰系上,先過去把炒鍋端了起來。看著里面飛濺的熱油,我再想想陳冰精致白皙,宛如瓷器的雙手,我心里嘆了口氣,她的手實在不應該跟這些guntang的熱油打交道,那簡直是暴殄天物。 我熟練的把炒鍋清理干凈,把砧板上的菜又重新切了一遍,這才開始下鍋炒。 陳冰一直沒走,看著我熟悉的動作,她說,“陳鋒,真沒想到你會做飯,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會做飯的男生。” 不知道她說的那個詞觸碰到了我心里柔軟的地方,我心跳漏了一拍似的一顫,回頭開玩笑的跟她說,“我也沒想到,你平時一個人住,竟然不會做飯,那你平時怎么吃飯的?” “有時候在外面小餐館吃,有時候就在家里吃泡面。”陳冰無奈的說,“我也想嘗試著把飯做好,可是每次看見油鍋的時候都不敢靠近。” 我心里有些驚嘆,外面的小餐館和家里的泡面,竟然能滋養出來這么漂亮一個女孩。同時我也有些憐惜,陳冰這么漂亮的女孩兒,怎么能天天吃泡面呢? “實在不能做飯也不要勉強自己啊,不過泡面這種東西也不要經常吃,最好還是在外面餐館里吃飯。”我一邊把油倒上,一邊給陳冰說。 “嗯,我知道的。”陳冰小聲的回應。 油倒上之后,慢慢有油煙彌漫出來,我笑著說,“馬上要炒菜了,有很大味道,你回客廳看電視吧,我這里一會兒就好。” “不要。”陳冰搖搖頭,倚在廚房門口的墻上,笑著說,“我想在這里看你做飯。” 在這簡單的對話當中,我心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美好,忍不住的升騰起來。如果沒有之前那么多破事,如果我沒有那樣一個家庭,如果我和陳冰能重新認識……那該多好啊。 我嘆了口氣,把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丟到一邊,專注開始做飯。 炒菜對我來說早已輕車熟路,沒用多久,我就輕松的炒出來了幾盤菜,雖然都是一些家常小炒,但已經足夠陳冰驚嘆了,她看看那些菜,再轉頭看看我,眼神里面甚至有幾分崇拜。 我實在沒想到,從小學六年級開始磨練出來的這項技能,竟然有一天會讓陳冰對我青眼有加。 這一刻,我甚至有些感激我那不負責任的老爸了。 等把飯菜張羅到客廳,我們三個人坐下,陳冰嘗了我做的菜之后,她看向我的目光更加驚嘆,對我說,“陳鋒,你實在太厲害了。” 女人對男人的崇拜像一杯烈酒,不管六十歲還是十六歲的男人,都無法抵抗這種美好。 可惜這種唯美的氣氛被老黑那粗魯的吃飯聲破壞了,陳冰家的碗都是小碗,盛的一碗米飯根本不夠老黑吃幾口,分分鐘搞定了一碗之后,這夯貨站起來探著胳膊去盛飯,把我和陳冰的視線擋到了他的身體兩側。 等他盛完飯之后,我跟陳冰重新視線相交,福至心靈一般,我倆相視一笑,我溫聲跟她說,“快吃飯吧,不然一會兒該被老黑搶光了。” 吃完飯之后,我幫陳冰洗了碗,然后就帶著老黑告辭了。陳冰把我倆送到小區門口,臨別時候還對著我甜甜笑了一下。 那可是一貫以冷漠高傲著稱的陳冰,她什么時候主動對男生這樣笑過? 那是我之前從未體會過的風情,今天的陳冰,美的有些過分。 回到那個三十塊錢一晚上的小旅館,我盡量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回味著今天跟陳冰的相處,我的心理很平靜,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起床了,按照跟陳冰的約定,趕到了她家。這次我沒讓老黑跟著,而是讓他在旅館里等我。 陳冰已經請好了假,在她家里碰面之后,我倆一起往醫院趕去。 今天的陳冰有些沉默,我也一樣,路上我倆沒怎么說話,到了醫院之后,我就帶著陳冰去掛號,以前我爸得過闌尾炎,住院的時候,前前后后都是我在跑,所以我對醫院的流程還挺熟悉的。 一點沒有意外,陳冰掛的是婦科號。 我嘆了口氣,這下子心里最后一絲幻想也沒有了。不過轉念想想,似乎也沒什么。一個人的好壞是由多方面組成的,哪怕陳冰跟別人偷吃了禁果懷了孩子,在我心里,她也依然是個完美的女神。以前的我,想法有些太過偏激了。這些天經歷的這些事情,似乎讓我成熟了許多。 唯一讓我奇怪的是,掛完號之后,陳冰沒有直接去找反而叫我一起到醫院門口,說是要等人。 她要等誰?莫非是那個讓她懷孕的人?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忽然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