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淺淺回了個笑臉，“要是你能拉到客人來埃霧島，你的船費就全是你的。”

    系統限制下，她不能更改系統相關產品的定價，但自己搞出來的野營和早餐供應、渡船船票這些內容，價格全都是她說了算。

    充分體現了開發系統鼓勵自己動手、減少依賴的傾向。

    萊爾有些期待，“聽起來是個好工作。”

    遠處的丹摩亞島上，小女孩指著天邊大喊，“爸爸，外星人又來了！”

    女孩父親端著果汁過來，漫不經心道，“甜心，說了是鳥……”

    “你看嘛！”

    女孩父親敷衍地回頭望去，瞬間呆住，他聽到嘩啦一聲，但他的眼睛還死死黏在遠處的天空中。

    上次看到的影子還能解釋為鳥，這次天氣更好，遠處那些影子飛得更慢，很容易就能看出人的輪廓。看上去，還是一群人都飛上了天！

    老天，難道是他落伍了？

    “爸爸、嘿，喬治亞！我的果汁……”

    喬治亞低頭拉住女兒，連忙找紙巾擦衣服。不知不覺，他拿得穩穩的果汁杯，已經潑了一身。

    丹摩亞島廣場，布萊恩時不時往碼頭瞟去，滿臉寫著心不在焉。旁邊相熟的攤主嘲笑，“想哪個美女呢？”

    布萊恩煩躁地推開。

    已經過了中午，東方女孩帶走的一家人還沒回來。昨天看熱鬧反丟了臉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家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

    正想著，就看到碼頭處來了一行人。

    “早點回去休息吧。”簡淺淺在廣場入口，與抱著孩子的威廉一家揮手告別。

    島上只有飛劍和密林（虛擬圖像版），還帶著小孩，想玩荒野求生簡淺淺也得攔著。等他們在風和日麗的白天過夠了癮，拍到了足夠的素材，才依依不舍地踏上返程，帶著兩個已經玩睡著的小孩回了岸上。

    方萌去過的旅游勝地多，在船上還拉著簡淺淺，苦口婆心地又說了一通周邊配套要跟上的建議，像恨不得替她建設。簡淺淺稍作猜測就明白了她期待的是什么，答應下來會匯報，安撫好了第一批熱心游客。

    簡淺淺順路來丹摩亞島買些吃的，再擺個攤看看情況，剛走過入口，就被人叫住。

    “喂！”

    布萊恩表情有些扭曲。他在這里嘀咕嫉妒，別人卻壓根沒注意到他。

    “嗨，布萊恩，今天換了攤子？”簡淺淺沒再選地方，掏錢買了個椰子，趁布萊恩開椰子的工夫，把自己的招牌立了起來。

    少女捧著椰子喝得優哉游哉，布萊恩盯了半小時，沒有看到有人來，心底舒服了不少。

    “昨天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對不對？狡猾的家伙！p圖，還是旋轉木馬那樣的機器？不知道你用什么騙了他們，但你以為你能一直騙人嗎？看著吧，今天不會有人再來了！”

    大部分澳島中學已進入秋季假期，不久就是旺季，但現在家長們還在工作日，島上只有零星游客。他就不信，還有人會上當！

    停好船跟在后面的萊爾，一言難盡地看了看他，給簡淺淺比了個有事打電話的手勢，轉頭走了。廣場上大都是本地人，萊爾在前面打招呼，聽到有人說他“賺了錢”，笑嘻嘻的也沒反駁，只說“埃霧島還不錯”。

    簡淺淺喝完椰子水，把切進去的椰rou舀起來吃了。她伸展身體，被太平洋海島的燦爛陽光曬得懶洋洋的，一笑，“我的家鄉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沒有去過，為什么會覺得我騙人呢？”

    布萊恩差點脫口答應上島，他反應過來，瞪著簡淺淺，“哈！你就是能騙一個是一個吧！”

    簡淺淺沒接話。在布萊恩看來，就是她格外胸有成竹，像一個無聲的嘲諷。

    “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就賭今天……不，三個小時內，沒有人會跟你去！沒人你就去別的地方擺攤，別在我眼前騙人。”

    看看有些冷清的廣場，布萊恩想起昨天，話到嘴邊改成了更苛刻的條件。

    簡淺淺挑眉，沒嘲笑他的改口，“有人來，你就認輸，同意跟我去親眼看看？”

    “當然！要是真的，我推了途程的活，專門給你拉客人！”

    “這倒不必了，牽個線就行。”

    途程是旅游公司，埃霧島是景點，根本不沖突。況且，就算布萊恩跳槽，簡淺淺也給不了提成返點。三兩句定下賭約，布萊恩只覺得少女淡定過頭，簡淺淺卻是真沒在意。輸贏都

    兩小時過去，布萊恩看著空空蕩蕩、即便簡淺淺發傳單也沒有客人停留的隔壁攤位，總算感覺回到了自己熟悉的世界。“哈！早點收拾東西吧！”

    簡淺淺：“急什么，不是才過了兩個小時嗎？”

    “你！你去哪？”

    簡淺淺壓好沒發完的傳單，無辜看他，“去吃午飯，要我給你帶一點嗎？”

    “請問！”

    背后傳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聲，“這張照片是在你們島上拍的嗎？可以租賃器材嗎？”

    布萊恩被噎的還沒緩過來，就又哽住了。急急跑過來的男人拿著不知道被誰丟掉的傳單，上面的飛劍戳得他眼睛疼。

    “是的。”簡淺淺不想著吃飯了，拍拍布萊恩，低聲道，“看來，你得給萊爾交船費了。”

    布萊恩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們招徠游客的難度，簡直不像是同一件事！

    第10章 康誠旅社   請和我們合作！

    來人看到了簡淺淺手上的新照片，反復確認過埃霧島的手續后，焦急才淡了些。他的打扮像是個助理，叼著煙去旁邊打了個電話，回來就預約了明天的三個上島名額——還是野營 飛劍體驗全套版本的。

    簡淺淺收了預付款，回頭看了布萊恩一眼。

    布萊恩恍惚地摸了摸口袋，拿出幾張紙幣，“……愿賭服輸。”

    簡淺淺準備再等一會，就去島上旅館住下。買床還要再等等，雖然埃霧島礁石上的睡眠體驗不錯，但回歸席夢思和熱菜熱飯自然更好。

    她倒不擔心客人。預付款已經收到，只等明天上島，她的第一個任務就結束了。就算被跑單，還有近二十天任務時間，也足夠她肝了。

    丹摩亞島上游客客流確實不多，她從威廉和代跑腿的助理口中都問出了點消息，兩單及時雨客人嚴格來說與丹摩亞島關系不大。

    一個是被廣告店吸引來的，一個是遠遠看見了埃霧島高飛的飛劍，讓人到處打聽找過來的。

    ——都不是什么常規路子。

    埃霧島也不是什么常規地方就是了。簡淺淺送走了客人，從旁邊餐廳買了盒蒸芋頭，澆上椰汁后奶香四溢，與其說是主食，不如說是甜品。甜食緩和了高速思考的大腦壓力，她慢慢吃到了夜色四合，又去買了杯檸檬茶喝。

    穿過廣場，攤主們慢悠悠收攤或者招呼客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她輕松捕捉到不少議論她的聲音。

    主角并不是她，而是失利后被嘲笑的布萊恩。蓬萊這個東方式的名字，被念了一遍又一遍，在簡淺淺開展丹摩亞島上推廣之前，就以另類的方式讓人知道了這里新加入了一座度假島。

    說就說吧，剛好省錢。

    絢爛的夕陽染紅了天空，簡淺淺定好旅館，拿著檸檬茶往回走。夜游的游客會為小吃和紀念品攤位帶來生意，但白天過去，人們在更疲憊的晚上，很難會喚起去別的地方游玩的心情，她打算早早收攤，早睡早起。

    回到支起來的易拉寶海報附近，簡淺淺就看到兩個人站在前面。仔細一看，其中一個還是熟人。

    王娟下了船直奔廣場，在這里找到了海報，才算松了口氣。

    跟著她出門的店員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追問，“王姐，我們還要不要再跑下一個島？”

    “不用了。”王娟摸了摸海報上的飛劍，有些忐忑地笑了一下。

    三天前，出門跑景點的店長回來，立刻開會統計半個月來的數據。但情況比王娟知道的更糟糕些，店長捏著煙卷，忍著沒點，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阿娟，又有三家店面客流被截走，馬上就得關門……我們時間不多了。”

    康誠最鼎盛時，三十多家店面遍布澳島和斐島大城，當地人和來澳華人提起旅游，總會第一個想到康誠的服務。但在互聯網布局上跟風晚了一步，現在就是被途程壓著打的局面。不僅客流跑了，店面要關，半個月來新策劃成功投入運行的旅游路線，都只包含了兩個新景點。

    其中一個還是購物點。

    店長焦躁極了，“真的沒有景點了嗎？找上門的、出門跑出來的，一個都沒有？”

    底下的分店店長和副手低頭不語，王娟左思右想，吞吞吐吐地開口，“這周倒是有一個……但沒法繼續洽談。”

    店長眼睛亮了，但很快又暗淡。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為什么？哪怕是條件不好、新開發的，我們也能搏一搏！有機會，就要抓住！”

    王娟把找上門的埃霧島條件說了一遍，苦笑道，“飛劍？太荒謬了，沒準是哪家在拿我們開玩笑。”

    “不。”店長猛地深呼吸一下，她眼里燃著不甘心的火，“去看！親眼看到那是假的，不然……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正好斐島那邊還有一單商場的提成續約方案要談，阿娟去吧，盡快談好回來。”

    商場提成向來是一筆不菲的收入，王娟沒指望看起來就不靠譜的埃霧島，出發前的重心都落在商場上面。

    但有些時候，她們的用心只能為更大的利益讓路。斐島的qw商場吊了她們一天，反復挑刺就是不愿意往下談。出門用人情打聽過，王娟才知道，qw已經準備好了和途程的合同，叫他們來純粹是走個過場！

    再氣人也只能忍了，她帶著副手一個個小島打聽過來，景點們不是不愿意跟他們合作，就是給出的條件康誠旅社根本沒法接受。

    丹摩亞島只是其中一站，卻讓她碰上了埃霧島的廣告。

    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王娟拿出手機，按照海報上的數字剛撥出電話，就聽見背后有人叫她，“王店長，真巧。”

    王娟看到簡淺淺，尷尬地笑笑，“簡經理，請問今天能發船上島嗎？”

    “今天不行，得明天了。”

    簡淺淺瞥了眼再沒有大船來的碼頭，只為兩個人叫萊爾出船，完全虧本，不如等明天早上一起過去。她拆了易拉寶，對被拒絕后臉色微暗的王娟一笑，“王店長奔波辛苦，晚上也看不到什么，不如休息一下再去。我也好順便再給您介紹介紹埃霧島。”

    “當然、當然。”

    眼看年輕的度假島經理跟他們一起住進旅館，王娟心里的失望堆積得越來越多。要不是自家島上建設不行，簡淺淺何必跑到別的地方住？唉。

    王娟滿腹心事，沒注意到廣場上明里暗里的驚異目光。

    “這是康誠的人吧？我看到他們的包了，埃霧島才開放多久，就有旅社上門了？”

    習慣了冷清旅游現狀的丹摩亞島人，面面相覷，想破腦袋都沒想出來她是怎么做到的。

    但很快，疑問轉為激動。要么埃霧島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背后投資實力雄厚。不管哪個選項，丹摩亞島就在隔壁，總能跟著蹭點好處！早早回家的布萊恩和萊爾被敲開大門，打探起埃霧島的消息。

    第二天，船夫萊爾數了數人數，對簡淺淺豎了個大拇指。“厲害！”

    才不到三天啊……他已經盤算起要不要買點除味劑和室內裝潢，簡單翻新一下船了。

    船停穩了，王娟踏上礁石，有些恍惚地環顧四周。

    山青林密海藍沙柔，光是這個景色，按簡淺淺最初說的那樣，做冷門旅行路線的景點之一也足夠了。不知為什么，這里似乎比別的地方更安靜些，讓人放松，變得心安，清晰地和城市里的忙碌區分開來。

    之前的期待有多低，現在就有多驚喜。

    就算飛劍是假的，她也得把單子談下來……等等，她因飛劍的照片將埃霧島全盤否定，現在景色是真的，飛劍會不會，也是真的？

    王娟晃晃腦袋，把荒謬的想法甩出去，趕緊把拍到的自然景色發給店長，附送：“！！！”

    一抬頭，剛做好的心理建設就全部崩塌了。

    王娟失聲叫道，“這是什么？！”

    簡淺淺沒讓幾人多等，幾乎剛告別去拿器材，就回來了。昨天出門前，她直接把拆了的物資和飛劍用油布一裹，塞進樹林里，離停船地方很近。面對滿臉寫著“這可是幾十萬美元的器材你怎么能這么隨便”表情的方萌，她指了指天上，“有監控。”

    埃霧島有系統盯著，說是監控也沒錯。